大年初一,天已大亮。
两个婢女仍是恭恭敬敬地侯着屋外,而云容这才回来。
“殿下还未起?”
“嗯。”婢女点头。
云容正要叩门,婢女急急拦下,暧昧道,“云容姐,凌妃也在里头。”
“凌妃?!”云容骤然蹙眉。
“殿下连夜赐唐大人凌字,为凌妃。”婢女答到。
云容眸子掠过一丝复杂,亦是侯在一旁,不再开口。
屋内。
床榻上一旁狼藉,紧拥着的二人却都是一脸安然的睡颜,同这凌乱的床榻十分格格不入。
凌司夜早已经醒了,双眸微微睁开,静默地看着唐梦,昨夜不知何时起,眸子里便尽是宠溺,自己至今未曾觉察。
唐梦其实也早就醒了,却迟迟不想睁开双眸,任由他缠绵,唯有一种感觉,身心俱疲!
纠缠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放开了她,小心翼翼地起身下了榻。
禁锢一离开,竟顿时会有种莫名的失落,空落落的,双眸依旧闭着,静听他的动静,不愿多想。
凌司夜亲自着好衣袍,回头看了唐梦一眼,想上前,却有止步,不过须臾的迟疑,还是开门而出。
门外,云容连忙上前。
“殿下,皇上确没为难唐府的打算。”她是天帧帝自小埋在殿下身边的人,李公公的义女,却自小就甘心冒着生命之危衷于殿下。
“黑勾玉和千丝纸的事交给谁了?”凌司夜低声问到。
“李公公。”云容如实答到。
“四个御前侍卫呢?”凌司夜微蹙起眉头。
“也不再插手。”云容心中隐隐不安着,皇上这回似乎起了戒备了。
凌司夜沉着眸子,方要走,却又止步,“给凌妃送药去。”
“殿下,皇上那可如何交待?”云容一惊,平日里殿下不用交待她都会处理,只是皇上可是盼着皇孙甚久了,如何交待?!
“小产。”凌司夜淡淡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云容亲自送上药来时,唐梦仍旧躺在床榻上,紧裹着锦被,他一离开,她就想起了,奈何浑身无力,一动便是疼痛,心中连连咒骂他昨夜的禽兽。
“凌妃娘娘,该起了。”云容甚是恭敬,身后的婢女端着一小碗汤药。
“都下去吧,不用伺候了。”唐梦淡淡地说着,挣扎地坐了起来,仍是严严实实地裹着锦被。
“娘娘小心。”云容连忙上前搀扶,替她垫上靠枕。
唐梦这才看到婢女手上那碗药,心中顿时一咯,控制不住。
“娘娘,殿下交待的,趁热喝了吧。”云容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亲手将药喂到了唐梦嘴边。
“我自己来吧。”唐梦笑了笑,这药,他不给,她还得自己去寻呢!
这才伸出手来,端过那瓷碗,一口一口喝着,原本紧裹着的锦被微微滑落,云容顿时大惊,而一旁婢女羞得连忙低头。
只见凌妃手臂上,背上,颈脖间,皆是痕迹,暧昧地彰显着昨夜的一切。
好不容易将那热滚滚的苦药喝完了,唐梦又拢紧了锦被,无力地躺了下去,清秀的眉宇间透出一丝疲惫,淡淡道,“都下去吧,一会再过来伺候沐浴。”
“是,娘娘好好休息。”云容恭敬退了几步才转身离去,只是,眸中尽是复杂,殿下何曾在哪个女人身上留下过任何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