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风雪停,天又晴了,帝都里的大街小巷恢复了热闹繁华景象,年关了,人人都置办年货准备过大年。
大小酒楼茶馆,一如既往地八卦着帝都里,宫廷里的事儿。
太子妃遇刺一事早已经不再有人谈起了,正热门的话题是白宫的赌王大赛,历年都会有五人角逐的,今日却限定了三个名额,且早早顶了人选。
“你们说这三人会有会有太子殿下在内?”临窗的男子问到。
小二送上茶点来,插了一句,“我看今年也不会有,太子参赛了,谁还敢赢啊?”
“我看不见得,今年那三人的身份迟迟才定下,而且没公开,我看准是外族人!”对坐的男子说到。
“听说这白宫的老板可是很得太子赏识,指不定这白宫背后的人就是太子了!”又有人端着茶盏凑了过来。
“我看就是,白宫能白黑两道通吃,一点儿麻烦都没惹上,没太子撑腰,能那么顺顺利利的?”临窗的男子点头赞成。
……
话匣子又这么打开了,人越凑越多,却不见楼下,不远处一辆奢华无比的马车缓缓朝白宫放下而去。
白宫的正门,粗大的乳白色石柱支撑的宽大门廊,那么的气势恢宏,帝都内除了皇宫大门,怕是再无那一贵族宅邸比得上了。
门前,人来人往,进进出出,那五六个守卫看着前方那辆华丽的马车却无动于衷。
车没有朝大门而来,却是拐进了另一旁的一条小巷子里,绕道了后门。
大老板百里醉,孤身一人,亲自在后面等候多时了,一见那马车,淡蓝色的眸子里一丝玩味掠过而过。
车一停,百里醉便连忙上前,“主子要上楼,还是属下……”
“上前看看。”车帘掀起,正是当朝太子凌司夜。
“是。”百里醉连忙打开后门,朝里走两三步,右拐,一个专用通道直接能到二楼贵宾区。
二楼,不似一楼那样完全开放的大赌场,而是仅有五间房间,由西至东依序是:贵宾室、红室、蓝室、绿室和东室,东室是最里的一个房间,百里醉的书房。
所有的随从都留在楼梯口看守,另一旁的公共楼梯亦有专人把守,前几日起,为准备赌王大赛,二楼便已经不对外开放了。
凌司夜再书桌前坐了下来,随意地翻看了几本账本,一年前他便是白宫真正的主子了。
“殿下,这是便是那人留下的赌注。”百里醉取搬来一个宝箱,打开来,便见满满的纸鸢,纸鸢下是一大垒名贵的千丝纸。
凌司夜取了一张来,托在手掌上,仿若托着轻纱一般毫无一丝重量,质地薄如蝉翼,极尽透明无色。
“主子,下头还有各种颜色的,还有五彩的!”百里醉取起压在下方的千丝纸来,粉色的,蓝色的,浅黄的,淡紫的,每种颜色都有数十张,独独那五彩的只有一张,毫无疑问,这个是最名贵的。
凌司夜沉着眸子,取过那五彩千丝纸来,猛地费力一扯,却如何都扯不断。
“主子,属下试过了,是正品,这一张五彩千丝纸可是万金难求啊!”百里醉说到。
凌司夜却将那五彩千丝纸随手一扔,冷冷道:“万金难求的是黑色千丝纸。”
工艺已经失传,即便是白狄王室也不曾拥有过。
“可有看清那人相貌?”一收到消息便立马赶来了,千丝纸第一回在帝都甚至是天朝出现,就只有那个黑衣人手上的纸鸢了吧!
“黑衣蒙面,留下了赌注便走,追都追不上。”百里醉如实禀告。
“他亲自来参赛?”凌司夜挑眉问到。
“不是,说是替他家主子来送赌注的。”百里醉如是恭敬禀告。
凌司夜微微蹙起眉头,又道:“其他二人的赌注呢?”
“都只是银两。”百里醉打开案上的两个宝箱来,皆是满满的一锭锭金子。
凌司夜瞥了一眼,道:“亦没留下姓名身份?”
百里醉奉茶来,道,“没有,也是差人送来的,还另付了千两,要求限三人参赛,一局定胜负。”
白宫二楼的自由,不从国家律法,只尊赌桌上规矩,不问姓氏身份,不问赌注来历,即便是性命亦可压上,任何信息白宫皆不可对外透露丝毫。
“没时间要求?”凌司夜
“没有,同历年一样,在大后天,除夕之夜。”百里醉答到。
凌司夜冷哼,重重盖上那一整箱千丝纸,站了起来,朝门外而去。
百里醉连忙跟上,小心翼翼问到,“殿下,那人很可能是杀害太子妃的凶手,要不要……”
“白宫有白宫的规矩,太子妃岂能特殊?一切依客人意愿。”凌司夜眸子掠过一丝冷笑,便大步离去了。
百里醉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淡蓝色的眼眸缓缓浮现出迷人的笑意,醉人心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