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雪花便漫天飘舞起来了,已是日中,雪不仅没有停止的迹象,反倒越下越大,刺骨寒风开始呼啸了起来。
绿坊顶楼,纸窗中透出昏黄的灯光来,时而能看到屋子的人影,远远望去像户温馨的人家。
屋内,圆桌上一个小火炉中香味缓缓飘出,一桌的菜肴,玉邪独自一人倚坐在暖塌上,蹙眉看着手中密函,父王病重,二哥独揽大权,难怪嫣然会如此匆忙地回去,如此明显的政变,表面功夫竟做得滴水不漏,消息一点儿也没走漏!二哥已经密函天帧帝,并不打算追究他遇害一事,看样子是想取得天朝的支持了。
玉邪缓缓收起密函来,唇边竟缓缓浮起十分愉悦而带着邪惑的笑意,头一回那么喜欢狄胡四王子这个身份。二哥想压下此事,他就偏偏要闹大,天朝太子刺杀狄胡四王子,狄胡四王子寻仇欲刺杀太子,他倒要看看哪一国先沉不住气!
起身朝圆桌而去,昨日一听两护卫说林若雪要来,一大早便备了一桌酒菜,都日中了,那女人怎么还不见人影?几日没见也不知她都干嘛去了,还怪想念的。
方要动筷,想了想又放下了,打开一旁的窗户来,风雪立马涌进,这才发现外头雪下那么大了,大雪天的,这女人到底去哪了?
刚要关起窗户,心中突然警觉,屋顶上有人!
玉邪那深邃的黑眸中掠过了不悦,唐大人过几日才要引蛇出洞,那么早被发现了,还怎么揪出凌司夜这幕后凶手来呢?
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打开方面,露台上空无一人,一旁两个守卫尚在,侧身而出,沿着屋檐一步一步移到屋角,这才骤然纵身跃起,只是,一道屋顶上,整个人便愣了。
只见林若雪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屋顶上,发上、肩上、背上落满了雪花,双臂环抱自己,埋着头。
“喂!女人,你发什么疯啊!”玉邪在她身前蹲了下来,一股怒气莫名地涌上心头。
“我淋雪不行吗?”林若雪一下子抬起头来,一脸怒气,却亦是一脸泪水。
“谁欺负你了?”玉邪的声音顿时阴沉地可怕。
“走开,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林若雪狠狠朝玉邪推去,却动不了他丝毫。
“他欺负你了?”任由林若雪推打,一动不动。
“你!”林若雪又是狠狠地一拳打在他身上,“是你,就是你欺负我了,为什么让我回皇城,我讨厌这里,我要去塞北,我要去塞北……我要是没回来那该多好啊……”
好不容易才哭停了,又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为什么要回来,去塞北多好啊,一直什么都不知道,就傻傻地找他,开心着期盼着紧张着!
小时候的事情他怎么可以忘记,那么重要的事情,她惦记了那么多年,他怎么可以说不重要,怎么可以要她也忘掉?
玉邪紧锁眉头,一把将林若雪压入怀中,这个女人真的疯了,一身凉如冰,她不要命了吗?
林若雪没有挣扎,只是埋在玉邪怀中里,放纵自己一般,哭得更大声了,一下子便湿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