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暖塌、火炉、案几一应俱全,凌司夜修长的身躯横条在暖塌上,支着头,见唐梦上了车,才懒懒起身来。
“可惜本太子来迟了一步,送不了唐大将军了。”亲自替唐梦斟上了一杯酒。
“唐梦待家父谢过殿下这份心了。”离他远远地坐了下来,唇畔噙笑,俊雅而温尔,纵使心中波澜,却极少显露丝毫。
“唐夫人身子可安好?”凌司夜又问到。
“安好,多谢殿下关心。”唐梦仍是有礼有节。
“桂花酿。”凌司夜亲自递上了酒杯。
唐梦接过,道:“殿下今日唤唐梦来,不会仅问候家父家母吧?”
“手好了吗?”
“多谢殿下挂心,已经好了。”酒香很近,他似乎很喜欢这桂花酿,只是这酒香比不上萧老酿的。
“连道了三个谢,唐大人定要同本太子这般客气吗?”凌司夜逼视地问到。
“殿下是君,唐梦为臣,唐梦胆小,不敢逾越。”说罢,慢条斯理地端酒杯来,轻饮了一口,又道:“多谢殿下赐酒。”
凌司夜眯起犀瞳,厉声道:“围猎那日,你去哪了?同谁饮的酒?”
“那日共饮之人甚多,不知殿下问的是何时?”年年都去寻萧老,怎么偏偏那日饮多了呢?
“共饮之人,一一道来。”凌司夜倚着下来,薄唇边泛起冷笑。
“已过多日,哪能记得清楚,不知殿下为何问起此事?难道同刺杀案有关?”唐梦问到。
凌司夜冷笑,道:“同刺杀案无关,倒同面具杀手一案有关。”
“望殿下明示。”唐梦蹙眉问到。
“玉邪……”凌司夜故意拉长了语气,缓缓道出了这两个字来。
“唐梦不明白殿下说讲,还望殿下明示。”果然,她的直觉是对的,面具杀手是他的人!
只是,此事,是因嫣然公主,还是,他本意就要杀玉邪的?
“看样子唐大人嘴很硬啊!”凌司夜锐利的眸子锁住唐梦的双眸,话语中充满警告的气息。
“若有新的线索,还望殿下告知唐梦,此案可比那玉面木狐狸一案还要棘手。”唐梦叹息到,根本毫不畏惧。
“新线索?呵呵,我若把这线索交给父王,你说此案会是什么结果?唐大人知晓四王子便是传闻中的玉邪公子,亦曾追踪过四王子行踪!”凌司夜扬眉问到。
“殿下既知晓这线索,这案子何须唐梦再查?”唐梦反问到。
“呵呵,父王需给狄胡一个交待,此事唐大人找替死鬼的本事,本太子信得过。”凌司夜索性将话说开了。
“还以为殿下将赐婚一事常挂心上,有意为我解围,没想到殿下另有目的。”唐梦亦将话挑明了,平白无故地让她再次助纣为虐徇私枉法,她怎么能答应呢?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凌司夜扬唇笑到。
“殿下不妨说说,这一举两得,另一得,是哪一得?”看样子他和唐影有着同样的目的了,玉邪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呢?
凌司夜挑眉,问道:“你先前追踪玉邪,又所为何事?”
“好奇而已,不知殿下信还是不信?”唐梦调侃道。
“当然,出自唐大人之口,本太子统统都信!”凌司夜笑了起来,又替唐梦满上了一杯酒。
唐梦方动手要取酒杯,手却冷不防被凌司夜拉了去。
“怎么留疤了?”细细地查看她的小指,蹙眉问到。
“多谢殿下挂心,小事罢了。”唐梦想收回手,却挣脱不了。
“不必谢,本太子吻过的便属于本太子所有,这双手也不例外。”说罢,唇已落下,印在她小指上。
“殿下还有如此癖好?真让唐梦的手受宠若惊。”笑着地说着,已不似第一回那般心惊胆战。
“是吗?”凌司夜抬起头来,冷不防将她一把拉入怀中,邪魅的唇印下,紧锁在她那娇唇之上。这一吻,他上回就想尝了。
唐梦下意识地想推开凌司夜,却反倒被他拥得更紧,柔唇只能任由他辗转肆虐,越是挣扎,越是浓烈深允,索性闭眼,任由他去。
心却是无比的沉静,乱过一次,便不会再乱第二次。
良久,凌司夜才放开了她,厮磨着那血一般鲜红的唇边,低声邪魅道:“无须受宠若惊,这也是本太子所有了。”
“强取向来是殿下作风,唐梦并不吃惊。”唐梦退了一步,娇唇边噙着一丝笑意,透出的却是无限的嘲讽。
“本太子更想尝尝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味道。”凌司夜眯起犀瞳,再次逼近。
“殿下,可有听过一个比喻。”唐梦气定神闲,理了理衣领。
“说来听听。”凌司夜挑眉问到。
唐梦仍是那淡淡的语气,道:“女人的心像梨子,一开始很甜,吃着吃着,才发现,心是苦的。”
凌司夜止步,骤然笼起眉头。
唐梦温尔一笑,道:“殿下,案情若有何发现还望告知,唐梦先行告退了。”说罢便掀起车帘,跳落马车。
凌司夜缓缓坐了下来,深邃的黑眸中透出了阴沉,心,是不是苦的,也他尝过了才能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