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一圈儿便是想着回太子府了,任宇漠有些沉默地跟在凤慕予身后。袁溪对着胡珵使了个眼色,胡珵便是对着任宇漠朗声道,“任大哥,今日就同我们一道回了太子府吧。”此话一出,任宇漠便是抬了头看着凤慕予,孟清远也是直直看向了凤慕予,眼中分明是有着期待的。凤慕予并不做声只是安静地低着头,胡珵见她这般,也是觉得自己是不是说的太直接了,这样也许对让凤慕予觉得有些许尴尬的吧,便也就偏了头,不再说话了。
“宇漠,你今日......”任宇漠强忍着心头的激动和兴奋,面上装作无甚表情地看着凤慕予,“还是先回客栈吧。”凤慕予说出这话,便是对着任宇漠深深看了一眼。任宇漠感觉自己的心仿佛突然落进了什么古井一般,但也是勉强扯了扯嘴角道,“嗯,好。那,那我和清远就先回客栈了。”说罢便是回头看了一眼孟清远,见他也是一脸失落的样子,便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凤慕予淡淡应了一声,也就没说什么便转头走了,袁溪和胡珵对视了一眼,也就赶紧跟任宇漠道了别,赶紧跟上了。
“任大哥,你不要难过,太子殿下她......”孟清远看任宇漠还在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便是想了想出声安慰道,只是话未说完任宇漠便是对着他轻轻笑了笑,“无妨,能这样见到她,我已经很满足了。”说罢便是顿了顿步子,朝着客栈去了。孟清远看着任宇漠似乎仍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心里其实有些不能明白,自己自然是明白,任大哥当然是想要跟太子殿下一同回去的,可是为什么不说出来呢,或许......他说出来的话,太子殿下就会带他回去了?但随即又转念一想,就算回去了又能如何呢,身份现在还没有转为太子妃,想必......太子殿下心里头也是有很多顾虑的吧。想到此处便也就轻轻摇了摇头,抬眼见任宇漠已经走远了,就赶紧跟上前去了。
回到太子府,袁溪并没有回了自己的屋子,而是同胡珵说了一声,便是直接去了凤慕予的屋中。凤慕予抬眼见是袁溪,便是对着她轻轻笑了笑,也并未说什么话。袁溪轻轻转身关上了门,凤慕予所说没有说话,可自己已然从她的笑里看出了一些不得已的情绪。“姐姐。”袁溪坐下便是低声唤了一句,凤慕予也就抬了头看着她,眼神里似乎有些说不清的情绪。“想必姐姐也是想让他回来的吧。”说罢这句,凤慕予便是撑着脑袋,眼神看向了别处,“也许......是吧。”“不是也许,我知道的,姐姐是想让他回来的。我不知我现在该安慰些什么,当初姐姐来同我跟胡珵说了他的事情,我们当时是说过赞成姐姐的决定,现在看来,似乎是我们错了。”说到此事,袁溪也是有些不知该如何解释。
凤慕予认真盯着袁溪,旋即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你们的错,怪我自己。”袁溪听了这话,便是有些愣愣地看着凤慕予,“我那时候只顾着自己的情绪一味的想要个结果,我想惩罚他,想让他后悔自己做的事情,可我并没有想过这样的后果,所以现在造成这样的局面,怪不得你们,是我自己的错,你......自然也不必自责。”凤慕予说完便是端起面前的茶慢慢饮了,可袁溪分明清楚地看见她眼里有些闪烁的泪光。
“那......你们一直就这样下去么,任宇漠,他就一直跟孟清远住在客栈里?”袁溪有些不明白,自己跟胡珵之间的事情被知道后,现在都能够这般顺利地解决了,为什么到了任宇漠的身上,这件事,就行不通了呢,这身份,当真是没有办法再恢复了么。正是在袁溪想着这些的时候,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便是赶紧拉住了凤慕予的手腕。“姐姐,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任宇漠也不用一直住在客栈,他是可以回来的。”凤慕予有些迷茫的看着袁溪,不知她说这话到底是想到了什么便是轻轻疑惑地只发出了一声“嗯?”。
“任宇漠他当然可以回来,只是......不是用太子妃的身份。”听得袁溪这话,凤慕予脑袋里突然像是出现了什么清明的光。“我听问冥说起过,他说过他想做武官,就让任宇漠作为一个请来的武师进太子府,这不就好了?”凤慕予愣了愣,随即轻轻笑了笑,“没想到,竟然会有一天让他以这样掩人耳目的方式再进我太子府了。”说罢便是拍了拍袁溪紧握着的她的手腕。“看来,若是真的想让他短时间内再回太子府,也只能是用这个法子的了。”袁溪郑重点了点头,“只要他回来了,身份什么的问题,往后都能再做打算的,不是么。”凤慕予点头道,“果然还是有你们在我身边更能让我放心啊。”袁溪听得这话也是觉得心头有些暖,自己只是知道,相爱的人无论如何都应该自己去努力才能得到幸福的,所以不管从前做对还是做错,不要害怕重来的结果,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做了决定的以后还会发生什么。
当凤慕予再一次出现在客栈,同任宇漠和孟清远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当晚便是没有回太子府,而是让孟清远先行回了太子府。孟清远回了太子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了问幽问冥,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们了,只觉得自己是想念得很。问幽问冥同孟清远说了很多宫里的事情,让孟清远倒是对宫里头生了莫名的向往。“清远哥哥你竟然想去宫里么,还是不要了吧。”孟清远听得问冥这话便是有些不明白,“为何去不得?”“倒也不是去不得,只是......只是宫里当差的男人这辈子约莫都是没法出宫嫁人的。”问冥踌躇着说出这话,便是红着脸有些认真地看着孟清远,毕竟也是小小年纪,说出这样的话,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听得这话,孟清远便是下意识地看了眼问幽可爱的小脸,也是有些红了脸,便是轻声“唔”了一声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慕予,你今日......真的不回太子府了么。”任宇漠看着面前认真用着晚膳的凤慕予,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食不言,寝不语。”慢悠悠说出这话,凤慕予又低下了眼看着面前的菜了。任宇漠被她这话一噎,也就识趣地没有多说什么了,只是脸上带着些忍不住的笑意,乐滋滋地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了凤慕予碗里,凤慕予也是没说什么,顿了顿就将那菜吃了下去。任宇漠看着面前的凤慕予,一时竟也是觉得有些岁月静好的意思了。
翌日两人一道回了太子府,刚一踏进太子府的大门,任宇漠只觉得心里有些厚重的情绪一瞬间倾塌了。自己有多久没有从这太子府的正门进来过了呢,上一回自己从太子府后门进来时也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般觉得可笑过,而现在再一次跟着凤慕予一起踏进这太子府的大门,也就是觉得自己仿佛是重生了一般,亦是觉得轻松了许多。“东西也都差人带回来了,你在那客栈东西也是少得很,一趟也就给你都带回来了。”凤慕予边是说着边是偏着头看了看任宇漠。“往后,你可就是问冥的武师了,可需严厉着些。”听着凤慕予说着些“冠冕堂皇”的话,任宇漠又是觉得有些想笑,又是觉得自己应当严肃一点,便是憋着笑看着凤慕予,只一味点着头,为表郑重还轻轻皱着眉头,“是......太子殿下。”
见任宇漠这般,凤慕予也是有些忍俊不禁,“好了,规矩我也都同你讲过了,带你见见我的孩子,你以后的学生。”任宇漠点了点头,心里也是有些激动的,自上次一别,自己又是这么久都没见到问幽问冥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自己的心情,只是一想到上次问幽在自己怀中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还是会心疼,便是有些等不及想要见到问幽问冥的了。“父亲!”问幽问冥也是前两日刚从宫里回了太子府,还是顾惊鸿特地差了人送他们回来的,带了一大堆宫里的好吃的。
凤慕予及时阻止了扑过来的问幽问冥,有些认真地看着他们,“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以后专门教你们习武的武师,叫任宇漠,往后你们要称呼他师父的。”问幽问冥愣在了原地,有些呆呆地看着凤慕予和任宇漠,随即互相看了一眼,“母亲......这又是什么意思?”问有还是忍不住想要问清楚。“你们先答应下来吧,其他的事情,我迟些再同你们说。”孟清远在一旁轻声对着问幽问冥说到。虽说问幽问冥还是没太能明白,但清远哥哥这般说了,自然也就是对着任宇漠恭恭敬敬叫了声“师父”,只是叫完之后也是觉得有些别扭,便是轻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