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很明显是生前被人用很重的力气击打所导致,否则不会出现如此的伤势。”任宇漠不知何时走到了凤慕予的身侧,望着那后颈处的伤势自顾自的说着。
可是就他这么突然冒了出来,可谓着实将凤慕予给吓了一跳,直接白了地方一眼,叹息一声。
“并非是我说你,你能别总是一惊一乍地么?”凤慕予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所谓人吓人会吓死人,就是这么个道理。
任宇漠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看着凤慕予,表示此事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这让凤慕予看在眼中甚是无语。
“好了,你别闹了。”凤慕予有点无奈,她们目前似乎是正在调查此人的死亡,怎么任宇漠没事就抽风一下。
说着,凤慕予也懒得继续搭理任宇漠,继续将对方的衣物给扒开,随后查看此人的伤势。看着她脖颈处的淤青,不难看出袭击她的人必然武功不低,否则不会造成如此严重的伤势。
就在凤慕予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打算将人上下仔细地看一遍后,可是始终是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不免叹息一声。
人并非是淹死,可是也没有其他的外伤,莫非当真是淹死的?不过有了这道淤青,也不难看出对方是先将巧嫣给击晕后,随后再投入水井中。
虽然事情可能还是这样,但是就目前而来,她仍然是没有掌握重要的线索,蹙着眉看着床榻上的尸首,不免有些感到奇怪,莫非是有些地方她没有发现的问题?
凤慕予站在那里苦思冥想着,等她缓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任宇漠正在尸体的周围仔细的观察着。不过林静怡也没有为难,反而在旁边平静地等待着他的消息。
自己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任宇漠之前一直都在大理寺当差,后来因皇上看重其非人的才能,这才将人从大理寺给调走。相比自己这种不专业的,任宇漠没准能够发现些什么。
眼看着任宇漠将人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后,神色凝重,那双深邃的眼眸恍若是涌入的大片星辰,闪烁着光芒。
不过凤慕予的目光却集中在任宇漠的手中,之前见他方才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不妥,走到尸体的头部,在她的发间不知摸索着什么,随后看着他的手法,应该是轻轻的拔出了一样东西。
凤慕予不由觉得蹊跷,为此就走上前去查看,却在他的手中发现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长针,要是不仔细着些,根本就很难被发现。
“怎么会有如此细长的银针?”凤慕予问了起来,毕竟自己实在是没有见过这种银针,能够用如此细的长针射入人的发须间,需要何等的力量,非常人所能够与之匹敌。
然而任宇漠将那银针拿在手中,眸光也随之变得深邃了起来:“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此人的致命伤应该就是这根银针。细如牛毛,可上面同样沾染了剧毒,人是被毒死的。”
凤慕予摇了摇头,觉得任宇漠应该是弄错了,说:“这完全是不可能,天底下怎么会有毒药让人看上去如此平常,应该是那里弄错了。”
她说着,继续在尸首上寻找着,希望能够找到有用的线索。对于凤慕予的不信任,任宇漠也不开口,从怀中拿出一块锦帕,将那长针放在里面,随后小心翼翼地包裹好。
等着一切都昨晚了之后,他这才将视线落在了凤慕予的身上,见她仍然在那里搜寻着,任宇漠忍不住叹了口气,直接握住了她的肩膀,将人轻轻往后一带,离开了放尸体的桌案。
“我已经仔细地检查过了,你也别再多费心思,哪有尸体被你这么看。你要是再这么看下去,那就是对死人的大不敬。”任宇漠神色凝重地说着。
然而凤慕予心下多少有些发毛,虽说自己不信鬼神之说这些东西,但是被任宇漠这么一下,心下多少有些发怵,耸了耸肩,没敢再多言。
看着凤慕予不吭声,任宇漠笑了起来,二人随后就走了出来。只要彩云彩月等人一直都在外面张望着,见到凤慕予出来之后,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看着二人恐惧的神情,想来应该是对此多有害怕。不过凤慕予也没有放在心上,此地不宜久留,打算回到雪院在同任宇漠商谈。
她吩咐着家丁在此处断然要好生看着,莫要出任何纰漏,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方才离开了此处。
不过众人这原本走得好好的,忽然就见前方走出来一人。那人凤慕予自然是认得,不正是方姨娘。
这身子娇贵的方姨娘,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凤慕予心下有着疑惑,等着方姨娘自动找上门来的时候问问。谁料那方姨娘在看到凤慕予和任宇漠二人之后,神色平平,也并未为难凤慕予,直接从她的身旁走过了。
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一瞬间直觉告诉凤慕予,这方姨娘只怕是相当不简单。在走了一段路之后,凤慕予回首看了眼,方姨娘早已经不在,连她的身影都看不到。
她朝着彩月招了招手,示意其到自己的身边,随后低声吩咐着:“彩月,你给我看着方姨娘,看看她到底要玩什么。”
说着,凤慕予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寒意。之前方姨娘看到自己总是会用各种法子来为难自己,可是如今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其中也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彩月得了凤慕予所说,点了点头也就退下了。至于剩下的人,继续向着雪院的方向而去。
“那方姨娘有问题?”任宇漠见了后,忍不住问。
至于边走边思索着事情凤慕予又是点头和摇头,看着任宇漠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她要表达什么。
“方姨娘乃是皇上赐给我父亲的姨娘,只是前些日子刚见面的时候,此人就莫名针对我,我也不过是有些好奇,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凤慕予自顾自地说着,步子没有停下,继续向前走着。
至于任宇漠在听闻此话后,忽而脚下的步伐微微一顿,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望着方姨娘所消息的方向若有所思。
这边人已经回到了雪院,可凤慕予却被巧嫣的事情给为难到了,毕竟能够对巧嫣下那样狠手的人,只怕是没有几人。
她蹙着眉,眸光深虑地望着那锦帕的银针。若是真按照任宇漠所说的话,那么如此好的身手为何要杀巧嫣,她不过是区区一名丫鬟罢了。
如言端来了糕点放在了凤慕予的面前,柔声说着,“小姐,你也别光顾着想了,总该吃点东西吧。”
为了巧嫣的事情,凤慕予忙得连午食都没有顾得上。如此茶不思饭不想的思索着事情,人迟早要累垮的。
而凤慕予望着那桌案上糕点,忍不住叹息一声,命人打来清水将手仔细地清洗了下,方才捏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
她暗自想着,眼神却看到了旁侧的任宇漠,见他同样神色凝重地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忍不住问起:“你在想什么?”
任宇漠被她这么一喊,缓过神来说道:“我自然是在想,这根银针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若是暗器所用的银针,完全要比它粗上很多,不可能细如牛毛。况且你所说的中毒迹象,也的确是如此,可是我检查后发现那丫鬟的确是中毒而死。”
事情仿佛陷入一阵谜团之中,不过任宇漠临走的时候,将那根银针给收了起来。他表示会带回去好好研究,看看能不能查出到底是何人才能够用如此细长的银针。
在任宇漠离开之后,凤慕予将人唤到自己的身边,让彩云下去帮自己查出有关巧嫣平日同什么人接触,没准能够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出来。
不过所得到的消息并非多么理想,差不多晚食的时候,彩云彩月才从外面回来。
彩月那边的消息是,方姨娘在进去之后,径直就去了三姨娘的院子。
说到这三姨娘并不受宠,许少会在人前路面。她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三姨娘应该就住宅柴房不远处的宅院里面。
然而像方姨娘那般心比天高之人,为何会单独去让探望三姨娘,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晓的?
“平日方姨娘同三姨娘的感情好么?”凤慕予将手中的筷子给放了下来,幽幽的问着,眉眼间现出一阵愁容。
方姨娘刚到府中没有多久,三姨娘又是性子淡然之人,怎么说也不想是旧相识。
“奴婢去问过了,听闻三姨娘同方姨娘二人早就相识,皆是从宫中出来。”彩月毕恭毕敬地回着。
凤慕予在听闻之后,不由微微眯了眯眼,没想到这三姨娘也是宫中出来的人。照理说柳氏的身份不不低,可是皇上总是在父亲的身边不停地塞女人做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手谕?
想到了这一点,惊诧从凤慕予的眼底逐渐蔓延上来。若当真如此的话,那么事情可要复杂了许多。
不过凤慕予也顾及不了那么多,让彩云彩月二人暗中帮自己小心地盯着。如今府中已经有不少乃是她的眼线,做到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困难的地方。
至于彩云那边,关于巧嫣的消息几乎都查边了。从她所说的话中,巧嫣也是个遵份守己,不卑不亢的丫鬟,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勾当。加上其身边之人也皆没有特殊比较奇怪之人,那么到底是何人要啥她呢?
凤慕予忧心忡忡地想着,就是连晚食的饭菜也没有怎么动。整个人如同傻了一般,忽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如此事情就过去了几天,这几天内凤慕予问了巧嫣的事情可谓是愁的焦头烂额,奈何她始终是没有想到什么重要的线索,毫无进展。
至于凤明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也到了动身离开的日子。
凤明和凤安皆是一齐离去,为此二人走的时候,几乎整个丞相府内的人都出来欢送了,一直将人给送到了门口。
凤慕予看着家兄转身上了马车,她当时就走上前,对着凤明的身影忍不住喊道:“家兄!”
这一声轻唤让凤明愣了下,下意识地转过身来看向凤慕予,平静的目光柔和了几分,问:“予儿可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同我说?”
凤慕予点了点头,随后走上前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放在了凤明的手中,她柔声说:“此乃我让嬷嬷代我去青云观所求的平安福,此去路途遥远,希望它能够保佑家兄一路平安。”
听闻凤慕予这么一说,凤明将手掌给摊开,瞧着手心里平安福,心下莫名的触动,仿佛有阵清风拂过,掀起了阵阵涟漪。
他望着凤慕予的眸光忽而变得软和了几分,嘴角牵起一抹笑意,“让予儿费心了。”
凤慕予笑着摇了摇头,凤明随后就将那平安福小心翼翼地收下,放在怀中。他打算离去,可是对方凤慕予那恋恋不舍的眼眸,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而凤慕予的心下也多有不舍,这一旦分开就是一年。
兄妹二人对望了半响,凤慕予怕自己耽搁路程,连忙道:“家兄还是快些去看,若是为了我耽误了家兄的路程,那么妹妹我岂不时候成了罪人。”
瞧着她那贴心的样子,凤明嘴角的笑意难得有浓郁了几分。他说:“若是有什么困难和委屈的话,尽管写书信给我,不行哥哥就回来,定然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不过凤慕予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家兄放心,我定然能够保护好我自己。家兄在书院那儿,好好读书。予儿在家中等家兄夺得好成绩回来,我也就知足了。”
瞧着她那说话的模样,平添了几分俏人可爱。
凤明淡笑着,用手抚了抚她的头,道:“家兄定然会努力的。”
这边说着,凤安已经等得不耐烦,在那边催促着。凤明也不得已要走,只是临行前丢下一句话:“小心方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