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慕予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年静雪会站出来为自己所说。
年静雪除了身份尊贵之外,她所弹奏的一手好琴,那可是整个京城中女子都望尘莫及。
皇天后乃是好琴之人,为此皇上为了能够让皇太后开心,特别在宫中设立了思音坊,请了最好的琴师为皇太后演奏。
而皇太后无事的时候,却喜欢将年静雪唤入宫中,听其抚琴。甚至外面人人常言,皇太后可是经常夸赞年静雪琴技精湛,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甚至将自己收藏了多年的绿绮琴赠给了年静雪。
好琴配上好的琴师,那才是最重要的。
那是当年皇太后在宮宴上所说的话,后来事情传到了宫外,就是百姓们对于年静雪也是赞扬不已。
年静雪在这个时候突然出来为凤慕予说话,难免就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可李圆圆又怎么会甘心,当即就反驳道:“年大小姐此话是什么意思?我也只是邀请凤大小姐罢了,可从未有过要逼迫她之言。年大小姐今日也未免太过冲动了些!”
面对李圆圆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年静雪也不气恼,她轻笑了一声,道:“不就是比试么?凤大小姐不比,那么我奉陪到底!”
说着,年静雪就从席位上站起身来。
年静雪突然拦在了自己的面前,让凤慕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过她之所以不立即同李圆圆比试,其目的只是为了激怒她罢了,并不想将年静雪给拉进来。
凤慕予当即说道:“我看出是应当是有什么误会。年大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李大小姐非要同我比试,也不是不可,只是我有个要求。”
年静雪本以为凤慕予的确是不打算比试,为此才想了法子将此事给定下来。可如今忽然要不要自己出手,她甘愿上前同李圆圆比试,这就让年静雪有点琢磨不透此人。
可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忽而皇后和妃嫔们已经从外面结伴回来了,众人连忙施礼。
皇后和容贵妃做到自己的位置上,皇后一言不语,容贵妃却举止端庄地笑了起来:“不必多礼,你们都暂且起身吧。”
随着容贵妃这一句话,众人又坐回到自己的席位上。本来妃嫔们已经到来,这场比试大可暂且翻过去。
然而安宁公主既然命了李圆圆去为难凤慕予,那么自然是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
这厢众人刚刚落座到席位上,容贵妃就注意到半跪在外面的李圆圆,眼帘微垂,淡然一笑:“李大小姐怎么跪在外面,还是先回自己的席位上。”
贵妃忽然来了,李圆圆心下多少有些不安。为此在得了容贵妃的话后,的确是打算转身就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可耳边却忽然传来了安宁公主的声音。
她笑着说:“母妃,方才你们还未曾来的时候,凤大小姐同李大小姐二人打算比试一场。我早就听闻凤大小姐才华过人,本来还想好好看一眼,如今都被母妃给打断了!”
这听着是在夸凤慕予,实则却是逼着凤慕予不得不比试。毕竟在安宁公主的话中,凤慕予是已经打算同李圆圆比试了。
再者接下来也的确是世家子女们展示才艺的时候,若是二人比试,也并无任何不妥的地方。
“哦?”容贵妃笑着,眸光却落在了凤慕予的身上,笑着说:“原来你们二人已经约定好了,那么今日这才艺表演,也就交到你们手中罢了。”
一锤定音,凤慕予这下跑都跑不掉了。不少世家子女坐在那里,纷纷用着看好戏的眼神,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然而凤慕予这次没有拒绝,她直截了当地从席位上站起身来,随后看向李圆圆,问道:“不知你这琴棋书画之中,李大小姐想要比试什么呢?”
李圆圆对此全然无所谓,安宁公主嘴角上扬,忽而想起了一个好计策。
“母妃,安宁觉得往日那些比试都有些无趣,不如此番如何比试,我们就用抽签来决定如何?”安宁公主笑着说。
容贵妃听着自己女儿所说,当时就笑得眯着眉眼,宠溺地笑了起来:“好,就你鬼主意多。”
有了安宁公主这个提议,容贵妃就命人去准备下。凤慕予和李圆圆站在中央,等待了片刻之后,太监们就端着木盘走了进来。本来应该是由容贵妃来抽签,可却被安宁公主给抢了过去。
她的手在那些签子上来回点动着,太监趁着自己背对着众人的时候,朝着安宁公主使了个眼色。
得了这个消息,安宁公主轻笑着,纤长的手指最终落在了最右边的竹简上。凤慕予三番四次同自己抢东西,那么自己就要让她好好瞧瞧,同她安宁公主争夺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画!”
太监尖细着嗓音,将安宁公主所抽到的竹简宣读了一遍。
这个词一出来,当时宴会上哗然一片,更多的乃是取笑的声音。上次凤慕予入宫的时候,同他人比试的便是琴棋书画中的‘画’,可惜她样样不会,画出来的东西实在是令人贻笑大方。
最后画也没有画的成,人都没有站稳,直接就摔在了桌案上,将那些颜料都给弄到了自己身上。青一块,红一块,各种颜色交杂在一起,当真有种说不出的滑稽。
如今想想,四周的人都忍不住哄然大笑。不知今年的比试,凤慕予是否会比之前更要丢脸。
然而在得知所要比试的事情后,凤慕予身子笔直地站在原地,神情中并没有露出一丝慌张。
坐在远处的任宇漠看到这一幕,他端着手中的杯盏,当时一仰首,也就将其中的酒水给一饮而尽。
在看到凤慕予那副淡然从容的样子,单薄的嘴唇微微珉起,嘴角上扬,划过一抹邪魅的笑容。别人或许不知晓,可是他却看得出来凤慕予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这位凤大小姐可并不想他们眼中那般无能,看她今日这个架势,只怕李圆圆要吃亏了。
想着,任宇漠坐在席位上,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清酒。
画算得上是李圆圆相当擅长的一项,凤慕予同自己比试作画,今日她是必输无疑!
就在太监们将桌案端上来的时候,凤慕予继续说道:“民女还是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容贵妃能够答应。”
“何事?”容贵妃对于凤慕予忽然提出的要求,感到有丝疑虑。
而凤慕予目光扫了眼李圆圆,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若是我能够赢得了李圆圆,那么她此生都不可再作画,也不可再以才女的名号来自称。”
此话一出,惹得四下轰然大笑起来。
“这凤家二小姐疯了,莫非这大小姐也疯了不成,居然会说出这等胡话来。”
“简直是胡言乱语,好笑!”
各种不屑加着嘲笑和讽刺的话语络绎不绝地传到凤慕予的耳中,然而凤慕予却始终没有产生丝毫的畏惧,反而站在原地,眼神坚定地等待着容贵妃的回答。
如此挑衅的话语,加上之前凤慕予对于自己的不屑,李圆圆算得上是彻底被凤慕予给激怒了。
还不等容贵妃思考着,是否要将此事给应下,李圆圆就将话头给夺了过去,当时就说道:“好,我自然是可以答应你。可要是你输了,应该怎么办?”
“我若是输了,任凭李大小姐处置!”凤慕予嘴角的弧度又深了一分。
陈氏看着凤慕予一下子就赌了这么大,她自然是相信凤慕予能够夺胜,可是如此大的赌注,让她多少捏了把冷汗。
安宁公主看到这一幕,心里可谓是洋洋得意。她暗自冷笑着,凤慕予她得意不了多久,就她那样的画,怎么能够同李圆圆相比?
既然条件已经谈妥,那么比试也就开始了。
一共是一炷香的时间,必须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将此画作给完成。
凤慕予走到桌案前,将毛笔拿在手中,望着面前的白纸,随后沾染了黑墨,当时便用笔墨在纸上晕染开来。
她一身水蓝色长裙,手持着笔墨,安静平和地站在那里,神情中充满了认真。加上她举手投足之间,更是充满了淡雅之气,恍若她裙摆所绽放开来的白玉兰,让人移不开目光。
如此,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出丑的样子,反而其作画的模样令人赏心悦目。
很快,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李圆圆信心满载地将自己手中的笔墨给放了下来,瞥了眼凤慕予,神情嘲讽地走到旁侧。
太监们走上前,将李圆圆的画拿了起来,展示着在众人的面前。
当那副画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宴会中在场之人,全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得不说李圆圆的画技相当高超,只不过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居然已经完成了一副百鸟朝凤。
此话相当困难,可却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完成,让在场所有人无不惊叹。与之相比,如今凤慕予似乎拿出什么画作出来,也都无法同李圆圆相提并论。
“李大小姐可当真是一双巧手,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做出了百鸟朝凤,只怕是这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人了。”容贵妃很是赞赏地看那副百鸟朝凤。
所为百鸟朝凤,容贵妃的眼眸中饱含着笑意,毕竟她可是要做宫中那唯一凤凰之人。而这一幅画,可谓是深得其心。
就在众人已经在心中将最终的胜者给敲定的时候,太监们将凤慕予面前的画作给展现了出来。
这一下,所有人皆都屏住了呼吸,整个宴会上无人的多言,就是皇后看到那副画时,眸光也变得几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