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算是出来了,可我还处在朦胧混沌的状态,我们是如何着了道儿的?
横眉道长叫我们把进村之后发生的事,详细的告诉他,宁波充当了故事人的角色,将我们进村后的事,绘声绘色的讲给了横眉道长。
听完后,横眉道长抚着拂尘说道:“这就对了,你们触碰了那些尸体,尤其是看见了不该看的,难怪要经此一劫!”
“不该看的?什么?”宁波愣愣的问,忽然大悟道,“喔,我知道了,老何,就是你扒了人家裤子的那事儿啊!”
这个粗鲁的人,居然就这么把我给卖了。我刚才还在心里感谢他,没把这件糗事说出来呢,原来他是忘了。
横眉道长错愕的看向我:“扒人裤子?”
“呃……是……其实,也不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一个大男人,去扒男尸的裤子,这事说出去有够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心里有某种疾病呢!
横眉道长摇头道:“难怪,这应该就是症结所在吧!”
“看,老何,都是你惹出的事儿,要不是你扒人家裤子,人家能找你事儿么!别以为死人就好欺负!”宁波说道。
“你少说两句吧!要不是你摔了跟头,我能把人家裤子拽下来么!”我呵斥了他一声,宁波终于闭了嘴。
横眉道长道:“二位小兄弟,这也是贫道为什么嘱咐你们,放下信件就出来,断不可多做停留的原因,此地古怪,多停留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横眉道长的话又给宁波添了几分底气,他怒目对着我:“听听,是你不听话,我说咱走吧,你非要看看,还是你的责任。”
“行行行,我的责任,行了吧?”我懒得跟宁波争吵,此时,我满心都是梦境里的事。那个美女芊芊,我还以为她是云娘的先辈呢,原来,她不过是我按照云娘的样子,创造出来的人而已。
我们在村外停留了一阵,休息够了,事情也算了结了,横眉道长就打算带着我们打道回府。来之前他答应收我们为徒,这时候也该兑现承诺了。
我们还没离开,村子里忽然走出了许多女人,全都是年轻漂亮的妙龄女子,一个个唇红齿白,身材窈窕,这画面太美了,我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这些女人一股脑将我们围了起来,其中,领头的一个绿衣女子向我们行了个礼,说道:“姑姑请几位进村。”
姑姑?我眨了眨眼睛看向宁波,他也一脸懵逼。
横眉道长向绿衣女子行了一礼:“请问姑娘的姑姑是……”
“道长可是派人送来一封信?”绿衣女子问道。
“是!信乃家师命我送来的。”
“这就对了,几位请把!”绿衣女子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做了个请的手势,要我们进村。我又看了看横眉道长,我和宁波刚从梦魇里逃出来,又要回村子里,心中不免有些惶恐。
横眉道长也不看我,拂尘一甩,昂首挺胸的向村里走去。宁波立即对我道:“走走,师父都去了,快点跟上。”
我也不敢怠慢,死就死吧,有道长撑腰,我怕他个球。我起步和宁波跟上,身后一群女子呜呜泱泱的护着我们,这才走进村里。
这次进村和上次不同,这次是受到了邀请,光明正大的进来,不像我们上次,偷偷摸摸的,很是有些不光彩。
绿衣女子把我们带到一间大厅里,这是一间会客厅,摆放着整齐的桌椅,绿衣女子让我们坐下,又吩咐人上了茶水。
周围站了很多女人,一个个的,长得都特别水灵。宁波发自内心的高兴,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们端上来的茶水,总是让我想到那下了蛊的发香。
这村里人多会下蛊,可得万般小心,入口的东西一律不要食用。我看了宁波一眼,对他使了个眼色,这个呆子居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他真是被女人给冲昏了头。
等了一会儿,绿衣女子引来一位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女子,这个女子也就三十多岁,身材娇俏,十分具有成熟女人的韵味。
她穿着一身紫色衣服,脸若冰霜,一点笑意也没有。
紫衣女子落座后,看了我们一眼,这才开口道:“这信,可是你们送来的?”
“正是!”横眉道长说道。
“实在抱歉,信中所说之事,恕我无能为力!”女子说着,就将信件丢在了桌上。她这一下搞得我们莫名其妙,因为我们没有一个看过那信,谁也不知道里面说了些什么。
横眉道长道:“这信是家师所写,其中说了些什么,贫道并不知情。”
紫衣女子愣了愣,脸上的冰霜更加凝重起来。她抬起头,将信件扔给了横眉道长:“你自己看看吧!”
横眉道长运起真气,手臂一挥,登时,那信件悠悠落入他的手上。这一幕看的在场人目瞪口呆,我和宁波更是惊讶无比。
横眉道长的法术,真是高深莫测。
紫衣女子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默默叹道:“不愧为青阳道长的徒弟,法术果然了得。”
“过奖了!”横眉道长展开信件,默默看了起来。我坐在他的旁边,于是也将脑袋凑过去看个热闹。
这信是用毛笔写的,很多繁体字,我认不全。半看半猜的将信看完,这才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是一封奉劝信,言辞之间苦口婆心,像是要奉劝那人放下一切,听从青阳道长的话,至于奉劝什么,他也没说清楚。
这看的实在累人,给人写信,又说不明白,像是暗语一般,只有写信和收信人能看懂。
宁波无比好奇的推了我一下:“老何,上面写的什么?”
我摇了摇头:“不太懂。”
横眉道长叹了口气,将信合起来,说道:“我早知会如此,也罢,反正,这也不是我第一次来送信。”
我一愣,这么说横眉道长还送过很多封这样的信件了?很快,我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到,横眉道长每年都会奉命来送一封信,不过,能有幸被请进村子来的,这还是第一次。
以往的信件都如石沉大海,一去了无音信。即便这样,青阳道长仍旧坚持每年一封,从不间断,他这样已经坚持了二十年了。
起初是自己写了信送来,横眉道长长大后,便吩咐他来送,横眉道长一向唯师命是从,他只管跑腿,从不过问,今天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心中的内容。
横眉道长长叹一声:“看来,师父的心愿,无法达成了!”
“道长还是如实的告诉尊师吧,也叫他死了这条心,以后不必再写信来了。”紫衣女子道。
横眉道长哀叹道:“不会了,以后,都不会再写了。”
“哦?如若如此,甚好。”
横眉道长沉声回道:“家师已于上个月仙游,以后都不会写信来此地了。”
砰的一声响!
我心神一震,并不是横眉道长的话吓到了我,而是这屏风后面,站了一个人。听见横眉道长的话,那人似乎无比激动,一掌打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动。
难道那人就是传说中的“故人”?既然是如此,她为什么要躲在屏风后面偷听,而不光明正大的站出来呢!
我仔细观察着那个人影,由于屏风阻挡,什么也看不见。我心中疑问越来越大,青阳道长和故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紫衣女子神情错愕,刚才的冰霜脸立即变得紧张无比,她连忙蹲下来将地上的书信捡起来,又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此信和别时竟如此不同。”
“姑姑,她问有何不同?”旁边站着的一个女子,替屏风后的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紫衣女子道:“这封信看似也是劝诫,只是字里行间尽显无奈,大有一种临终遗言的味道。”紫衣女子默默的说道。
此时,屏风后面伸出一只苍白到极点的手来。这可把我吓了一跳,因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手!
怎么形容呢?特别瘦,手上似乎没有肉,只用皮肤包裹着骨头,指甲又黑又长,看起来毛骨悚然。
紫衣女子将书信递给了那只枯手,她颤颤巍巍的接了过去。
死一样的沉默,在那位“故人”读信的时候,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人们就这样静静的等着她。
过了很久,她似乎终于读完了,又将那封信递了回来。
紫衣女子略微沉思了一下,开口问道:“我有一问题想问,是你们哪位,触动了我祠堂机关,亵渎了我的族人?”
说完,她凌厉的目光扫过我们三个,横眉道长正襟危坐,不言不语。我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
“还有,还有我!”宁波举了举手。
“很好,你们亵渎了我的族人,又被禁锢在梵天梦里,本来,这个梦会无休止的延续下去,直到你们生命的终结。居然被你们逃了出来。”
“你、你想怎么样?”宁波见她不是善类,激动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