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祈兄,真是十足的雅人,如此风雅高才,这上京城有个地方,寒兄一定要去上一去。”于峰看着苏莫,笑的一脸谄媚。他爱慕琳琅姑娘许久,却一直不得再见。如今见了寒祈文采风流,更是下定了决心要拉他上邀月楼。
苏莫哦了一声,心里明白于峰所指。只静静看他表演。谁知一旁的寒祐此时抢先接言:“于峰,你消停些,这些日子我带着二哥可是哪都去了。哪里有什么风雅的地方没去过的。你休要胡说。”寒祐说着频频对着于峰使眼色。
苏莫见寒祐努嘴斜眼,生生将一张俊脸扭曲的不成样子,心情颇为愉悦。她本来也要去,所以就没再多加为难,只说自己也很感兴趣。
于峰一听寒祈感兴趣,眼睛越发亮了,看也不看寒祐那张扭曲的脸,凑到跟前:“莫愁湖!寒祈兄,不知道吧,这莫愁湖与皇宫西苑的太液池原是相通的,后来为了安全便生生的堵死了,形成了莫愁湖。如今这湖边人脑非常店铺林立,是文人墨客最爱去的所在。尤其是这邀月楼,有以为琳琅姑娘那简直是天女下凡,她还有一规矩,若是想见她必须现场赋诗一首,入了她的青眼,方可一见。寒祈兄不知道,就为这,有多少才子雅士趋之若鹜!”
于峰说完便有些忐忑的看向寒祈,他虽说得含蓄,可是寒祈应该已经能听得出那邀月楼是个什么地方,他眼巴巴的望着寒祈。而此时,寒祐和肖岳也是一般,该说不该说的那于峰已经说出了口,接下来就等着寒祈的反应了。
苏莫笑着看了看眼巴巴望着自己的三个少年:“既然于峰兄,诚意相邀,这琳琅姑娘又如此特别,这邀月楼当然要去上一去。只是,若是见不成琳琅姑娘,于峰兄不要迁怒于我才好啊。”
“太好了!只要寒祈兄肯答应,以寒祈兄的才华,肯定能带着我们一见佳人!”于峰的眼睛都闪了光,那迫不及待的模样,恨不得现在就飞到邀月楼。
下午四人便又在书屋古玩店逛了逛,在于峰殷殷的期待下,夜终于来了。华灯初上,四人已经来到了莫愁湖边。前世父亲虽然很宠苏莫,可是苏莫毕竟是女子,再大胆也没胆子偷来这青楼。所以苏莫是第一次来这莫愁湖,难免有些好奇。
虽然寒祈一个劲的嘱咐让她稳着些,却让难免偷偷的打量四周。这莫愁湖在上京城的北方,处于闹市,很大的一片水面。四周酒楼茶肆青楼林立,水面上画舫小舟穿梭。四处张灯结彩,丝竹之声不断。当真是热闹非常的所在。
至于风雅,苏莫却没看出来。她心里顶烦气这些来青楼的男子,想她父亲,自打母亲去后便没再娶,也从不出入这等所在。还时常对着母亲的遗物发呆。苏莫眼里的好男人便该如此。可这天下,如父亲对母亲这般痴情的男子又有几人?!苏莫想到这,不免有些黯然。那初访青楼的兴奋劲瞬时便淡了几分。
说话间,四人已经来到了邀月楼的门前,这邀月楼处于闹市中的闹市,三层的气派的很,门前车水马龙,比之之前所过的几家显得更加热闹。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正在门前揽客,四人好容易近了门前,龟奴就迎了上来。一见于峰便很熟悉的开口:“公子,您来了?今日可还是老规矩?!”
于峰点点头:“今日带了朋友,你叫妈妈亲自来招呼!”
那龟奴闻言,瞄了一眼苏莫,嘻嘻应了。引着四人便进了邀月楼。龟奴将四人一路引着进了二楼的雅间。
进了房间,龟奴便退了出去。于峰便开始烦躁的走来走去,一副坐卧不宁的模样。寒祈靠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打量着这屋子。屋子的摆设简单,雅致所说不上,却也难得的没有媚俗。
苏莫正打量着,风韵犹存的老鸨便已经笑着进了门。
“花姨,今日琳琅姑娘可已经见客。我今日定然要见姑娘!”于峰一见老鸨进门便迎了上去。
被成为花姨的老鸨,笑着捏了捏于峰的脸颊:“于公子今日来的正好,诗题琳琅已经拟好了才送出来。于公子对我家琳琅一片痴心。连花姨我都感动得不行不行的。一听公子来了,便巴巴的赶来送诗题了。”
花姨只几句话,便将于峰哄的高兴异常,围着她花姨长花姨短的谢了半晌,最后还封了个大红包给她。果真是老于世故。
花姨笑眯眯的收了红封,才拿眼状似不经意的瞟了寒祈一眼,似是才发现一般惊讶道:“呦,于公子今日还带了朋友过来?这位公子好俊俏,只是看着面生,可是头回来我们邀月楼?”
花姨问的亲切,于峰却不敢懈怠,赶在寒祈开口之前便赶忙解释:“这位是寒祐的哥哥,才学了得,是我特意请来帮忙的!”
于峰现在仿佛已经看见琳琅姑娘在向他招手,因此生怕寒祈恼了,小心翼翼的只盼着他赶紧做出诗作。
“那敢情好,想来于公子今日定能如愿了。”花姨说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寒祈。这样俊俏的男子她花姨也是平生难得一见。
于峰却已经等不及了,连连催促花姨赶紧把诗题拿给他。花姨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一眼寒祈,将手里的诗题交给了于峰。于峰只看了一眼,皱了皱眉递给了一旁的寒祈。蹙着眉头冥思苦想。
苏莫淡定的拿过诗题。只见带着香味的花笺上,有“一心人”三字。字体秀丽,看来是琳琅姑娘亲自所写。苏莫撇了撇嘴,这作诗,她自己当然搞不定,定要让寒祈出手的。只是苏莫没想到,寒祈看见诗题却陷入了沉默。她却不知,寒祈确实有才,可对于男女之情却~~此时见了诗题,一时还真写不出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苏莫喃喃的吟出了口,这诗当然不是她做的,是她从元珆那听来的。大概一年之后,上京城出了一个疯子,自称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他说他能做出不用马拉就能自己跑的马车,还要造什么能在天上飞的飞机。这疯子闹腾了几日就被关进了家庙之中。不过他曾经做过的几首诗流传了出来,这便是其中一首。因为做的太好,连不通文墨的苏莫都记了下来。
苏莫吟出诗句之后所有人都愣住了,于峰半晌才回过神来,连连叫了好几个好字,便赶忙写了,催促花姨去交给琳琅姑娘。
众人纷纷称赞苏莫,连一直沉默的寒祈,都忍不住说这诗句写的可谓入骨。苏莫表现的却极为谦虚,不谦虚不行啊,她这是盗版,她现在都担心,将来那位疯子才子会不会来找她的麻烦。
其实苏莫大可放心,那位所谓的疯子才子也是盗版他人所做。这首诗的作者是那疯子才子穿越而来的世界的一位大诗人,元稹为其亡妻所做的悼亡诗。
果然,那诗送过去没多久,花姨便亲自过来,笑嘻嘻的向于峰讨要红封。说佳人有请。于峰自然喜不胜收,包了个大大的红封低到了花姨手上。眉开眼笑的花姨,便扭着她有些发福的腰肢,带着于峰四人去见琳琅。
出了雅间,上三楼。一路上都是各人艳羡的目光和小声的议论。更有好事者打探这四人的身份来历和刚刚被琳琅姑娘通过的诗作。
于峰得了旁人艳羡的目光,又想到一会要面见佳人,脚下都有些虚浮。得意爬上脸下也下不来。还烧包的对着人群拱手抱拳,嘴里说着:“承让,承让。”四个人里,别说是他,就是肖岳和寒祐,也难免暗自停了脊背,摆出自认最帅酷的造型。
苏莫看着他们三人只觉好笑,不以为意的走在最末。
他们走到二楼与三楼的转角,忽然传来一声呼喝:“你们几个给爷站住!”
几人闻言站住,走在最前的花姨,赶忙赶了过来。这琳琅已经有几个月未曾见客了。她只说那些所谓的才子,并无才子之实。写出的诗句根本不能入目。
虽说琳琅有花魁之名,又因这诗句会才子之事,更加扬名,可是几个月不曾见客。放着这么个头牌的名字,却见不到银子。花姨这心里急啊。这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货色。她好不容易捧起的摇钱树,还没回本,怎么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倒了。花姨这在着急,于峰一行人便送上了门。这于公子对琳琅那是痴心一片。此番定然能狠狠的敲上大大的一笔。
可是花姨没想到这人还没领到琳琅的面前,就出了岔子。尤其是在花姨看见那呵斥众人停住那人之时。花姨只觉得今天晚上怕是要出事了!
花姨心下忐忑,却摆出一副笑脸快步下楼迎了过去:“哎呦,这不是林公子吗?!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春桃秋菊,快来,好好招呼咱林公子。林公子可是大大的贵人!伺候好了,你们姐妹这辈子就有了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