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楚离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淡。
莫多夏却从冷淡中看出了微乎其微的不悦。
莫多夏立刻下了逐客令：“既然你们的剑根都恢复了，可以走了。”
鬼朗天接话道：“来来来，我送你们，这边走。”
沈释非的声音依然故意压低，语气和神情带着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宠溺：“那我们择日再来致谢。”
莫多夏并不需要沈释非他们来致谢，但她没接沈释非的话。如果她拒绝，沈释非一定会再讲些暧昧的话，一来一往不知又得拖拉多久，她干脆道：“不送。”
待房间里只剩她和顾楚离两个人，莫多夏要再确认顾楚离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时，看到顾楚离正淡淡地看着她。
莫多夏想都没想便开口道：“沈释非这人什么怪癖好，这么讲话很想抽他。”
莫多夏说完才发现自己这话怎么那么像那些被老婆抓了现行，蹩脚撇清关系的渣男。于是又加了一句：“他想勾搭我，一定有其他目的。只是不知道是为了卍古之阵还是为了让我性情大变的‘日蚀之里’亦或者其他。”
“你……”顾楚离发出了一个音节，却没继续说下去。
莫多夏眨了眨眼问：“我？”
顾楚离冷淡道：“没事。”
莫多夏怒了：“喂喂，说话别只说一半啊，欲语还休是小女孩的情怀，你一个大男人有话直说呀。”
顾楚离问：“你将亚迩朱果都用在了……本王身上？”
顾楚离想说的绝对不是这个，但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楚离还是不想说，莫多夏也不好再逼问。她没好气道：“我也没算，但起码用了一百颗。听说亚迩朱果一颗能卖万两黄金呢，给你打个折，五十万两黄金就够了。”莫多夏说着伸出手，“付钱付钱。还有昇姬草也算你一百颗，大虎说一颗昇姬草它要收几百车鱼，也给你打折，收你一万车鱼。”
“……”顾楚离冷淡的脸上略略有些尴尬，“本王没那么多黄金。”
“那可怎么办呢？”莫多夏难得看到顾楚离吃瘪，眉头一挑，眼睛里装满了笑意，“那我退一步，你每年付我十万两黄金好了。”
“没有。”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呀，就算你是王爷、是那啥啥主人也得还钱呀。”莫多夏越笑越纯良，甚至双手撑着脸，趴在顾楚离枕边，一脸笑意地看着顾楚离，“这样好了，你说实话，说出刚才你想说什么，就抵了今年的十万两黄金，不然就还钱还钱。”
顾楚离耳朵微微发红，黑眸稍稍右转，不看莫多夏。
莫多夏也不着急，依旧撑着连，笑盈盈地看着顾楚离。英雄过不过得了美人关不知道，但英雄一定过不了债务关。
如果莫多夏有尾巴，此时尾巴大概翘上天了，但她没尾巴，翘着小腿一前一后地摇啊摇。
“你觉得。”顾楚离黑眸转回来，看着莫多夏，“沈释非如何？”
“挺好看吧，但没你好看。”莫多夏继续摇着小腿，“你想问的就这个？”
顾楚离道：“不是指外貌。”
“那指性格？那就是不怀好意的狐狸呗。”莫多夏恍然，“你是不是怕我被他骗了？我不骗他就不错了，不会被他骗的，不用担心。”
“……”顾楚离好一会儿才道，“嗯。”
“可是你想问的不是这个吧？”莫多夏可没那么好糊弄，“说好了得说实话的。”
“本王要问的确实是这句话。”顾楚离道，“沈释非能让诸多闻名于天下的女子为他死心塌地，想必有他的过人之处，但每每始乱终弃，并非良人。”
顾楚离正儿八经地说这么一段话，原来是在提醒她别爱上沈释非。莫多夏第一反应是觉得好笑，然后心涨涨的，大概是感动。顾楚离是个连话都不喜欢多说的人，平常更是好像对所有事物都不上心的冷淡。却担心她被沈释非骗感情，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
莫多夏乱晃的小腿卷在一起，撑着脸静静看着顾楚离还带着一点粉红的耳朵，目光微动，扫过他的脸颊，看着他的眼睛。
“你要担心的是你自己。”莫多夏弯着眼睛笑，“比起喜欢上沈释非，我喜欢上你的可能性更大啊。我这人啊，十分肤浅，只看外貌，你比沈释非好看多了呢。”
知道莫多夏只是在说笑，顾楚离的心却不受控地跳动。
“你的气息变了。”莫多夏手搭着顾楚离的手腕，“脉搏也变快了。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顾楚离道，“不碍事。”
“你别老说不碍事。一听道不碍事这三个字我就头皮发麻。”莫多夏认真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除却她看不到的剑根之外，顾楚离身上确实没有其他问题。但她还是不放心地问神神医知：顾楚离有没有哪里不对？
他确实没什么问题了。他的外伤已经被亚迩朱果和昇姬草修复。亚迩朱果和昇姬草虽然不能修复他的剑根，但是能像纱布裹住他的剑根暂时维持安全，只要他不使用剑气，短时间内不会恶化。
顾楚离换了个说法：“本王没事。”
“再用一个事抵一万两黄金。”莫多夏道，“不许自称本王。不答应就还钱。”
“……好。”
莫多夏摇头道：“不对，你要说‘我答应’。来，重新说一次。”
顾楚离眼里有一点点无奈，依着莫多夏道：“我答应。”
莫多夏却不由得耳朵微微发痒，脑海里莫名的把这三个字翻译成了：‘yes，ido。’
乱想些什么呢。
莫多夏揉了揉耳朵，说话来摒弃突然的乱想。“你的外伤和内伤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寒毒我也能控制住。但是我看不到剑根，虽然知道剑根的位置和构造，但是不知道你的剑根具体的损伤情况。而且我只能通过银针才能触及到别人的剑根，胸口的血肉，做不到细致的操作。你知不知道有谁能够治疗你的剑根？”
顾楚离道：“药师谷有几个隐居的长老，修为比药皇高些，但很早便不插手天下人天下事，要让他们出手相救，需要费些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