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1 / 1)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竭尽所能的对碎文不好,非打即骂。

我越是骂她她越是欢愉。

我实在做不下这场黑脸戏。

我身体也是不争气,连打骂一场都会耗尽力气。

碎文被我骂过笑嘻嘻的扶我坐下道:“娘娘,奴婢来时偷偷带了菜籽,这就去院子里种下”。

我头晕,没有心力再理会她。

只听到她在院子里抡锄头的声音,我待精神好些出去看她。

只见她正挽着袖子,裙角绑在腰上顶着太阳熟练的挥着锄头。

看我出来朝我说道:“娘娘,今天日头不错,您在院里坐会儿”。

“需要帮忙吗?”我问道。

碎文身子一颤,扔了锄头就朝我跑过来。

她眼含热泪跪在我脚边却笑道:“娘娘……您不赶奴婢走了?”

我将她搀起来:“只是你得答应,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需得先自保,不许管我,你一定要让自己活下去,你答应吗?”

“奴婢答应,奴婢答应”碎文脸上挂着泪珠点头如捣蒜。

她自己抹了把眼泪笑:“奴婢去干活,您坐在这廊下,我们还可做个伴说说话”。

我点头在廊下的贵妃软榻上坐下,看着碎文。

碎文时不时会回头朝我笑,她已三十多岁,此刻却如少女般,竟还有几分娇羞。

“娘娘,这是小青菜,长的快,不用多少时日我们就能吃到自己的劳动成果”,碎文朝地上一排排的撒着菜籽。

“我还是第一次见人种菜”。

“娘娘,您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这仗菊都不如您好看”碎文停下里看着我。

我抚了下脸颊,竟不自知有了笑脸。

碎文撒完菜籽净了手,边擦拭着走过来边说:“娘娘,后日八月初四是初月娘亲的祭日,宫里不许私自烧纸钱,奴婢便在佛前贡香祭拜吧”。

我甚是惊讶道:“初月的娘亲哪是八月初四,是冬日腊月啊”。

碎文也不似原先那般拘礼,席地在我脚边的台阶坐下道:“是八月初四啊,那日奴婢去佛堂放贡品果子,看到初月跪在佛像前,说今日是她阿娘的祭日”。

我更是惊讶:“初月在王府十几年都是腊月祭拜啊,这我也不会记错,你怎的会还记得那日是八月初四”。

碎文坚定道:“奴婢会连冬夏都记不清吗?是八月初四,奴婢的家乡八月初四是占羊日,恭迎灶神回民间的日子,您忘了那日您还问我,为什么不是祭灶日拜灶王爷,奴婢还说今日是迎灶王回民间的日子,与祭灶日不同”。

这么说来我是有印象的,因我从未见人夏日祭过灶王爷,便好奇无意问了嘴。

如果初月的娘亲祭日是八月初四,初月为何要说是腊月。

“初月当时说了什么,你细细说来,尽量一字不漏”。

碎文仔细思索,断断续续道:“娘,今日是您的祭日,女儿都不能光明正大为您烧张纸钱,女儿不孝……女儿该怎么办……她听见我进去,只抹了眼泪不再说,与我闲话几句就出去了”。

“奴婢只当她说的不能光明正大是因在宫里,现在照娘娘这么说却是她故意偷着祭拜的”碎文亦是满面疑惑,细细分析道。

我仔细回忆,初月确实每年的八月初都会跑出去一天,具体哪天我也记不清楚。

她平日又爱跑出去玩耍,我从不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莫不是她每年八月初四都去祭拜娘亲了?

那我与初月情同姐妹,她为何不如实相告?

为何与初月有关的事物都越发奇怪,让人想也想不通。

“娘娘,会不会冬日腊月是她爹的祭日,八月初四那日她确确实实拜的娘亲”。碎文又道。

我坚定道:“不会,她每次祭拜我都在侧,是娘亲”。

“嘶……”碎文发出惊讶之声。

我与她面面相觑,皆是锁眉,寻不出答案。

这时送膳食的内官端着餐盘进来。

碎文来的这些日子我的膳食并没有增加,还是简单两个素菜和一小碗米饭或一个馒头,我们自行分成两人份。

倒别有几分同甘共苦之乐。

我把预先准备的好的金钗递给那内官道:“可否帮我打听个人”?

我第一日被禁足到我这次回来,送膳食的都是他,虽未交谈过,倒也算有几分感情。

他将膳食放下,朝我摆了摆手指着自己的嘴巴耳朵。

我疑惑道:“你不会讲话,也听不见?”

他只看着我摆手。

“如此年轻,甚是可惜”我惋惜道。

待他走后,碎文将米饭分成两份坐下道:“娘娘,聋哑是进不得宫的”。

我也不甚放在心上,即使他是装作聋哑,也只是为了不为我办事而已。

若是装的,倒也是个聪慧的。

夜里有碎文陪伴在侧我也睡得安心些,只是还是极浅轻,不敢灭了蜡烛遮了夜明珠。

碎文在我床侧地上铺下厚厚的被褥,每日聊至深夜。

碎文这几年被打发去了浣衣局,因是我的贴身大宫女也颇受冷眼。

她对宫里发生的事情也是一问三不知,也好,我本就也没什么想听的。

我身上的落红一天天见好,人也精神一些,只是奇怪碎文的葵水却迟迟不来。

我不免担心,她却不放心上道:“奴婢已经到了这个年岁,绝了葵水也是可能”。

我们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夏,过了秋,看着漫天雪花,又是一年冬日。

康元七年已接近尾声。

腊月初十,天气着实太冷,幸好寝殿里是冬生暖的奇玉,我与碎文躲在被褥里,也不甚冻着。

大门支丫丫的打开,碎文起身去看。

不多时慌慌张张跑进来,面上又惊又喜又慌扁着嘴唇讲不出一句话。

“何事”我瞧着她问。

却见从碎文身后陆陆续续进来一群人。

仁义,因草,红年,夏乐……

原先星月宫殿内殿外伺候的一个不少,寝殿跪满了人,竟显的有几分拥挤。

各个笑脸上挂着泪珠。

“奴才们给娘娘请安了”仁义哽咽着重重磕了下去。

我痴痴的看着众人,想来应是我大限将至,曾经的故人要让我见个遍。

“娘娘,咱们星月宫的人一个不少,往后还伺候娘娘”仁义又说道。

“你们这两年可有受苦?”我起身一一看过去。

“奴才们没有,只是挂念娘娘”仁义哽咽着似是再也坚强不下去,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女孩子们更是泪窝浅,跟着便是哭作一团。

“快起来”我动容道。

碎文早已哭成泪人,却笑道:“快,都别哭,咱们团聚了,这是大喜啊,哭什么”。

“对,大喜,大喜”因草胡乱的拿手背抹着眼泪。

这时高捷带了两个小内官,进来请了安道:“娘娘,即日起星月宫大门敞开,一切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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