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看了看他,微微有些惊讶,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心还挺细的,能够看出她有些不安起来。
“妾身多谢王爷了。”她微微福身,这一句谢谢,那可是打心底里面出发的。
虽然说嫁给他并不是她自愿的,但是仔细想想,南宫灿似乎也没怎么亏待她。
突然之间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双大手,拉住了她,紧接着便将她向着马车内引去。
不过一会儿便到了皇宫。
那是她想象之中的巍峨,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
苏沐微微有些顿住,虽然说他也并不是没有见过比这更巍峨的建筑,但是此刻站在它的面前,还是忍不住被它所惊叹。
“走吧,别担心,有本王在呢。”似乎是看出了她有些踌躇,南宫灿微微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好。”
顺着南宫灿的指引之下,很快便来到了前殿。
那正位之上的男人,此刻正端坐在龙椅上,只是他穿的比较的随意。
只是头戴束发银冠,内穿白色大袖中衣,外套白色无袖交领曲裾深衣,领口和衣缘饰有黄色刺绣,两边肩头绣着淡青色云状花纹,黄、黑两色相拼宽腰带,系一条黄色玉环宫绦。由于使用了较多的黄色和刺绣,这件白袍显得辉煌而贵气。
虽然看起来他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但是却丝毫不影响他那英俊的相貌,而但是因为岁月的沉淀,让他更加多了几分魅力。
这要是放在现代的话,苏沐想绝对是一个稳妥妥的中年魅力大叔啊!
南宫灿与他长的有几分的相似,她想大概他老了之后的样子,也就差不多是这样了。
“儿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刚才连忙向着身旁的苏沐使了使眼色,她这才反应了过来,刚刚光顾着看这位九五至尊去了,居然都忘记了行礼!
苏沐连忙也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
从那高处传来了那一身十分严峻的声音,他的语气十分的平缓,让人听不出来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不过作为皇上来说,不就是,应该这样不为所动嘛!
等着苏沐起身之后,那龙椅上的男人又接着说了一句:“你便是就了灿儿的那位婢女吧?”
他的这句话说得十分的巧妙,现如今,她已经成为了南宫灿的侧妃,可是偏偏这位皇上,却在这个时候提及了她之前的身份。
这不得不让苏沐再重新审视一下这位皇上了,“正是臣女。”
南宫皇微微有些怔愣,这面前的少女虽然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但是这周身的气派却是丝毫不亚于这京城里面的任何一个贵女。
甚至于这宠辱不惊的气派,还比着京城里的人更胜几筹……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随即大手一挥,“既然如此,朕当然得赏赐你了,说说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呢?”
这话题怎么突然间就扯到要赏赐给她了呢?
苏沐有些咋舌,果然是当上了这南宫国的皇帝,都不简单啊!
这态度转变的未免也太快了些吧!不过虽然他已经说了要赏赐于她,但是这赏赐可是万万不能乱要的呀!
“臣女能救王爷也只是因为王爷福大命大,恰巧撞见了而已,哪里还敢要什么赏赐呢?”
“灿儿,你觉得应当如何呢?”
南宫皇突然将目光转向了南宫灿,只是那目光之中却是有一丝寒意射了出来。
一时间大厅之内便是冷静非凡,过了好一会儿,南宫灿这才说道:“儿臣一切听从父皇的安排。”
“好!既然如此,那便就上次苏沐黄金百两。”
“臣女谢过皇上。”
苏沐连忙跪了下来,只是那额头的一滴滴的冷汗,却是不由得掉落了下来。
虽然说这南宫皇也没有说什么威胁人的话,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却是觉得慎得慌。
就好像面前的人能够把你看到心底里去一般,任何的秘密都掩藏不住……
在出了前殿以后,苏沐这才微微靠近了南宫灿,睁大了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王爷,臣妾有一事不知该问不该问。”
“说吧。”
“臣妾感觉这皇上似乎……”
“似乎是对本王有意见吗?”
这突然就这么直白的被南宫灿说了出来,苏沐还是有些惊讶的,原来他的心里都明白这些事情。
南宫灿不由得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他伸出了大手,轻轻地扶了扶面前少女的那一头柔顺的青丝,“朕的母妃只不过也是一个宫里奴婢出身,之所以成为妃子,也不过是因为有一日皇上喝醉了酒罢了,你觉得他会对本王能有多深的感情呢?”
“王爷……”
还没有,等苏沐说出一些安慰人的话,眼前的男人却只是给她留下了一个,有些萧瑟,但是却有一场坚强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之间也就能够明白,为什么平常南宫灿会表现的那般的淡漠阴鸷了。
要知道在这宫里无权无势,况且他的母妃只是宫中的奴婢,从小应该在这宫里生活的不太平吧……
说不定还会受到一些人的排挤和欺负,虽然她没有在宫里怎么生活过,但是好歹也是穿越过好几个小世界的人,因为这些内宅宫里的事情还是比较熟悉的。
“宿主,是不是突然觉得我们的反派大大也挺可怜的呀?”
脑海之中突然之间便传来了系统的声音,只是那声音确实带着几分调笑,让人听着十分的欠打。
“他有什么可怜的,再怎么说也是南宫国的王爷。”
她哪有时间去关心南宫灿可不可怜啊!现在她的小命可都是攥在他的手里!
相府。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这封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房内不停的传来一阵又一阵暴怒的声音,此起彼伏,让人听着便只觉得不寒而栗。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这封信就是在咱们相府门口捡的!”那小厮脸上满是惊恐。
李相看着这封信上说的,这心里只觉得火气一阵又一阵的冒了出来。
原先他一直以为他的宝贝女儿真的是失踪,被人掳了去,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不停的加大了搜寻的力度。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封信上居然说是因为被南宫灿给囚禁了起来!
他南宫灿怎么敢!
面前这男人五十岁左右,额上镌刻着皱纹,两鬓夹杂着银丝,眉毛和胡须也失去了昔日的光泽。
但却依旧是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去查清楚,今天有谁经过了相府!”
“是是是,小的马上下去办!”
他不由得将那手中的纸捏成了一团,但是很快又将它松开了。
如果这真的是像这信里面所说的那样的话,那他一定不会放过南宫灿的!
在回到了王府之后,日子是似乎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
就连南宫灿,苏沐也很少见到了,这王府的生活也算得上是过得有滋有味儿。
都已经快让她忘记了自己的任务了,如果不是那个破系统,天天提醒的话……
“侧妃,堇大人求见。”
原本正躺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晒着太阳的苏沐,被她的这一句话惊醒了。
堇大人……不就是那个堇年吗?好像自从大婚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怎么突然间想起要来求见她了呢?
虽然心里十分的疑惑,但是苏沐还是连忙叫书香去开了门。
此刻门外的男子,一件鹅黄色镶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
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他的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他的手中却是抱着一把古琴,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副翩翩俏公子的模样。
“苏侧妃,别来无恙啊!”他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陌生,甚至于还颇有一种熟人见面的样子。
苏沐眨巴了几下眼睛,随即便微微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也十分热情地说道:“是啊,别来无恙啊!”
“难道就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当然可以啊!书香上茶!”
凉亭之下,苏沐就这么与他对着坐着。
堇年将手中的那把古琴轻轻地放在了一旁,随即便将目光转向了面前的少女。
虽然已经过去了好些日子,但是面前的人却似乎是越来越美丽了,
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
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
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比划着,最后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明黄色的罗裙着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镜前徘徊,万种风情尽生。
这样的她和刚进府的样子,完全不像了,应该说的上是现在的苏沐,完全就像是瑶池上的仙女一般。
“你怎么还呆住了呢?”苏沐伸出了手,在他的面前摇了摇。
怎么几月不见,感觉这人更加的笨了?
堇年很快变回过了神来,随即有些不着痕迹的,将那目光微微移开。
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能够对着一个女子看呆了!“我为侧妃抚琴一曲吧!”
“好啊!”
他起身,轻抚摸着琴身,走到一旁坐了下来,把琴放平,深吸了一口气,玉指开始在古琴上波动,十分流畅。伴随着古琴,婉转又有些哀愁的歌声缓缓流出。
修长而优雅地双手轻轻抚过琴弦,抚起了层层泛着涟漪的乐音。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
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韵味。
这般的好琴,苏沐也不由得有些听痴了。
终究还是一曲作罢。
“堇年大人真不亏是琴中的高手啊!如今我听了这曲子,只觉得日后怕是会余音绕梁!”
“侧妃太过于抬举我了。”
苏沐杵着脸看着他,微微一笑道:“可不要告诉我说你来就是为了弹首曲子给我听,说吧,究竟是有什么事儿?”
“侧妃果然是聪明人,竟然能如此快点猜到我来的用意。”
苏沐眨了眨眼睛,这可不是得猜的到,是来干什么的吗,平日里也没见他来拜访过她……
“侧妃可知道最近王爷在忙些什?”
“可能是朝廷上的一些事情吧!”
堇年微微的笑了笑,有些无奈的拿起了那壶茶,倒了一杯茶水,喝了起来。
原来他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呢,果然是真的,已经爱上了这个女子。
竟然什么都不说,什么都憋在心里……
“李侧妃失踪了,但是苏侧妃可知她究竟去哪儿了?”
听他这么一问,苏沐才想起来,这府里还有一位里侧妃呢!还真别说,如果不是他提醒的话,她可能就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了。
不过确实是,这么多天了,好像也没见过她,按照往常的话,她必定是要来找她闹上一闹。
可是现在已经快有一月了,都还未曾见李侧妃踏足过她的院子。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