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柿之前砸晕了花娇艳,除了从他手里把枪抢过来的之外,意外发现了正好闯入的尹兰,才知道她是特意来将炸弹拆除的。
于是她和尹兰约定好,她出门找人来抓花娇艳,尹兰赶紧去拆弹。
谁知道她碰上了唐斌,花娇艳居然也意外地醒来了,不得已只好为花娇艳争取点时间。
“你居然……咳咳咳咳背叛我!”花娇艳身影颤了颤,焦急与愤怒布满艳丽的脸,“我不是让你走的远远的吗!”
“姑父,对不起。这件事……我做不到,你这样根本就不是在复仇啊!你这根本就是——”尹兰顿了顿,终于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你这样的做法,和你认为的唐太爷盛家老爷有什么区别?”
“哈哈哈咳咳咳……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区别?”花娇艳边笑有泪水划过脸颊,晕湿了妆容,由美艳逐渐化为诡异,他傀儡似地朝舞台边缘走了几步,对着盛柿和唐斌嚣张地说,“不是咳咳咳咳……想杀我吗?杀啊!”他伸直了身子,直挺挺地走来。
反正他也早就不想活了,以前劳心劳力,东南西北四处漂泊,尚且能得到一封家书抚慰心灵。可后来尹家灭村了,自己失去了家人,村民们,一下子成为了孤家寡人,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唐斌早就按捺不住了,这回趁着盛柿松了点禁锢,将枪重新对准了花娇艳,只听一声枪响。
砰——
时间苍然凝滞般安静,盛柿整颗心心都被提起,眼前血液四溅,朱砂般洒落。
花娇艳保持着震惊的神色,一脚软了下去,膝盖被打入了一颗子弹,钻心似的疼痛。他躺在冰冷的舞台上,泪水沾湿了妆容,仍旧在笑着。
唐斌手缓缓垂了下去,眉毛紧蹙,胸口起伏着,“真是难看的表演,借用你的一句话,我没准备让你这么容易的死去。”
花娇艳咳嗽着,也笑着,声音逐渐减弱,身子蜷缩在一块,颤抖起来。
尹兰念及他毕竟也是自己最后一个亲人了,想上前将狼狈的他扶起来,却听到他嘴里一只念叨着什么。
“姑父……你说什么?”尹兰低下身子,附耳去听。
……
唐斌这边歇了口气,让盛柿把那把枪给他,她带着毕竟不方便,盛柿刚想交出去的时候,门那边忽然传出了动静。
看样子是阿强带人来了。
唐斌朗声让他们进来,阿强在门外一听声音,看样子少爷没啥事,激动地开门进来了,一堆武装好的部队也在门外防护着,不远处的龙翼正在调兵遣将,看到唐斌没事也松了口气。
盛柿见可靠的人多了起来,也深吸了一口气,此刻耳朵里却传来意外的一句话。
“嗯?什么……什么姐姐?”是尹兰的声音。
不近不远,她抱起昏迷中的花娇艳,发现他身子抖得厉害,体温急剧下降,而且还一直念着,“姐姐……”
什么情况,姑父是孤儿,从小被父母抛弃在尹家村的,只知道姓傅,名字都还是姑母家起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姐姐?
那边唐斌交代了阿强几句话,找到了站在一边的盛柿,正想搭话,却见她脚步踉跄,匆匆朝舞台赶去。
盛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大脑一片空白地冲上去的,她全身都在战栗,多希望尹兰听到的是假的。
尹兰不明所以,盛柿怎么忽然冲了上来,还一副震惊无比的表情,简直像是,遇到了极其难以置信的事。
在尹兰怀中昏迷的花娇艳浑身发冷,嘴里不断呢喃着,“姐……”
“阿……阿秋。”盛柿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生怕惊扰什么似的慢慢蹲下来,声音像是要破碎的玻璃,“阿秋……”
仿佛是回应般,花娇艳意外地睁开了眼眸,脸上还是滑稽可笑的**了妆容,可是那双眼睛,和处事圆滑的花娇艳不同,清澈如水,那是她熟悉的……
“姐——”嘶哑的嗓音像是刮擦着玻璃,令人极其不适,“对……对不起——对——不起……”
艰难地说完话,他闭上眼,彻底失去了意识。
支离破碎的语言在盛柿脑海里炸开了花,她无所适从地拽紧了他的衣服,“我不怪你……没有怪过你……你听我说!阿秋!”
尹兰快要被这样的情况弄得莫名其妙。
姐?
盛柿?
开玩笑吧,姑父的年纪都可以当她叔叔了。
盛柿颓然地坐到了地上,眼睛极其酸涩,盯着晕过去的花娇艳,半天却落不下眼泪来,旁边忽然递过来一张柔软的纸巾,盛柿扭头,唐斌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跟上来了。
盛柿怔然地望着他,唐斌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这么绅士,他缓缓蹲下身来,像模像样地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句,“他听到了。”
眼眶承接不住突然奔涌的泪水,盛柿终于像是剥了壳的软虾,防备卸下来,忍不住扑进了唐斌的怀抱里,低声抽泣起来。
阿秋如她所愿应该好好的活着,他那么大的人了,可是——
好不甘心啊,说好要在他成年之前为他保驾护航,说好以后要看着他成家立业,说好的……
她还,什么都没为他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