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面对比自己还柔弱的男人,盛柿忽然觉得来错了地方。
柳侍妃咳嗽了一声,施施然从椅子上起身,正要转身,那头服侍的太监端着汤药过来了。
“侍妃,这是第二煎药汤,您快喝了吧。”
盛柿所处的地方正好有一堵墙半掩着,是以两人都未发现她伫立在那已久。
柳侍妃捂着鼻,浓郁的药味苦至涩极,“唔,先放着吧。”
“侍妃,您要早点好才能治好风寒,好好服侍陛下。”太监不依不饶说道。
听到服侍两个字盛柿忍不住身子一抖,受中华文化几千年的熏陶,她对这种反转的后宫还是没有丝毫的习惯。
“先别说这个了,昨夜发生了那事,若陛下查出来是我,还不如不喝这药,一直病体缠身的好。”柳侍妃彻底随了脾气,令太监将药放下,“你说,昨个儿那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太监有所顾虑,“奴才不敢答。”
“难道是有人行刺陛下吗?”柳侍妃心中一阵胆寒,复而又道,“不过现在还没消息出来……”
太监惶恐,赶忙劝阻,“这陛下的事情我们哪能随意讨论,侍妃要注意隔墙有耳啊。”
“我的院子里,谁敢放肆?”柳侍妃话音刚落。
盛柿见时机成熟,缓缓走来,“哦?我放肆也不行吗?”
柳侍妃身姿僵住,扭过头来,正对上盛柿狡黠得意的笑容,脸上的从容一下子破碎,立刻从椅子上起来,躬身行礼,战栗道,“陛下恕罪!”
“恕罪?我可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说来听听?”盛柿漫不经心的模样,言语里可是半点不饶人。
懦夫是该教训教训。
“不不不该……私下里妄议陛下。”柳侍妃声线颤抖着,小心翼翼观测着她的神色。
盛柿觉着自己简直像抓到了迟到学生的教务处主任,笑道,“还有呢?”
柳侍妃欲哭无泪,“陛下,昨晚……的事……”莫非都知道了?
“是啊,昨晚确实发生了点让我心头不悦的事。”
柳侍妃额间渗出汗水,他颓然跪拜在她裙下,“求陛下恕罪,只是昨晚……只是太害怕了。”
盛柿俯身,拉近俩人的距离,柳侍妃相貌不错,两颊白里透红,难怪能混到现在这个位份上来。语句凌厉如利刃,“害怕……真是好说辞。”
柳侍妃从未感受到如此强大的魄力,直愣愣注视着她唇畔的冷笑,面前的人仿佛不是曾经的陛下。
盛柿直起腰身,对身侧的侍从说道,“内务总管刚才可是让你们去请了?”
柳侍妃一听,急不可耐地跪走过来,扯住了她的裙角,“陛下!陛下!念在往日情分上,求网开一面啊。”
盛柿凝视着他,从头至尾地冷静,朱唇轻启,“我没说要重罚于你。”
柳侍妃微怔,他以为陛下要……
然而,接下来,面前的女子却说出了一个更重磅的话语,如同昨夜乍起的惊雷,吓得他瘫坐在地上。
“我只是,想散了这后宫三千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