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奂很有骨气地昏睡了半个月,身边只有钟宸在照顾。
这多睡一天,他心中便安心一分,还能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
可惜因为皇上的昏迷不醒,荀国政务逐渐趋于瘫痪状态,朝中一日无圣上的影子,那堆积的公务便日渐增多。
甚至比之前他被钟宸迷惑懒政时还要严重。
百姓们起先也在虔诚地为被端木家“气晕”的圣上祈福,久而久之,不但生厌,甚至有些群情激愤。
他们倚靠的父母官,也就是基层官员们,纷纷以皇上未醒,事务无法定夺为由,拒不处理民间各种杂事。
层层往上,均是如此,就连摄政大臣段太尉都大摇大摆地带着家中妻妾四处游山玩水,不再过问朝中事。
整个荀国一夜之间乱了套。
当然,这些并没有,也不会有人会特意告诉尉迟奂,他除了当缩头乌龟外,逐渐地也对这段时间照顾他的钟宸产生了微妙的情感。
荀国愈发不太平,无谓的纷争与起义四起,相较于文臣的懒政,武将们倒是忙得不可开交,日日征战四方。
更是引起了百姓激烈的反弹,如果朝廷连最根本的问题都不着手解决了,只一昧地以兵力镇压,那这荀国还有什么盼头?
最终,荀国一夜败落之事传到了仍在藩属国游历的洪苍穹耳中,得知事情的起因竟是因那尉迟奂的旧情人而起,洪苍穹大为震怒。
当即将荀国从藩属国中除名,据传还有要攻打过来的态势,百姓们更为人心惶惶。
百盛国此举终于拉回了一些朝廷重臣的心思,大家终于重聚朝堂,商议着该如何是好。
段太尉恰好也游玩归来,却二话不说,将众臣领入他太尉府的密室。
一个时辰后,众臣愣愣地出来,看那钟子羲的眼神都变了。
没想到先帝还留了这么一出。
不,得亏先帝还留了这么一出!
——
尉迟奂日复一日地“昏睡”,每日早晨起来,却不能睁眼,也不敢起身。
今儿却与往日有所不同,他总觉得外头过于嘈杂了些。
没一会儿,大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一个他不能再耳熟的声音传来,淡而冷。
“宸贵妃,你且先出去罢,本宫有话与皇上说。”
身侧一空,随着寝殿门“吱呀”一声关上,细碎而平缓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至他床边。
不知为何,尉迟奂感觉自己的手指正微微地颤抖着。
“皇上,昨晚睡得可还好,不知有没有梦见臣妾呢?”
一块丝帕轻柔地覆上尉迟奂的额头,擦拭掉他因莫名的慌乱而溢出的细细冷汗。
梦她?尉迟奂在心中冷笑,自是时常梦见,不过都是他将她碎尸万段的场面!
“皇上,您一日不醒,臣妾这心啊,便一日日地慌跳个不停。臣妾向来预感准确,您该不会,这辈子都醒不来了吧?”
尉迟奂霎时间气得气血翻涌不止,却又要咬牙强行忍下。
她在诅咒他!笑话,不就是躺了约莫一个月,还能躺坏他强健的身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