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哪里懂什么草药,看那瓷碗里黑乎乎的药渣,实在是看不出问题来。可几位太医都说这药渣有问题,那必然不会有错。
怒瞪向太子妃,“太子妃,你可有解释?”皇上倒也还算理智,没有一上来就定了太子妃的罪。
陆如雪刚要开口,却见那陈侧妃一脸担忧的爬跪上前来,“请父皇息怒。”甚至满脸的凄容,说出来的话,还带着些许的哭腔。
“请父皇不要怪责太子妃。太子妃许是太过担心皇长孙,这才一时配错了药,太子妃绝不可能毒害皇长孙,请父皇明查。”
这话初听,必让人觉得,这陈侧妃是个良善之人。竟敢在皇上盛怒之下,还敢站出来,替太子妃求情。
可只有陆如雪听得出来,陈侧妃轻飘飘的一句话,等于定了她的罪。陆如雪看了穆玄阳一眼,还不急,她在等,等这个男人表态。
这皇宫里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是万分的不喜。如今又累了儿子中毒,所以陆如雪只恨不能带着儿子离开。
若是穆玄阳也信了这陈侧妃的话,而怀疑自己,那这皇宫之中,便再没了值得她留恋的人。等事情一了,她就打算悄然离开。
好在穆玄阳的反应,并没有让陆如雪失望。只见他上前一步,瞪向陈侧妃,“太子妃医术精湛,绝不可能配错药,陈侧妃休得胡言乱语。”
“父皇,这件事错综复杂,个中必藏有隐情,还请父皇能给儿臣一个时辰,儿臣定会查出真相。”
皇上看了太子一眼,又看向了一脸冷寒的太子妃。太子妃被人指证,不但目光未见躲闪,甚至双眼中透着一股子淡定。“难道这中间真有什么不为人知之事?”
举棋不定间,转头看向了皇后。皇后朝着皇上点了点头,“就依太子吧,这件事关乎着庭儿的性命,太子是庭儿的父亲,必然不会轻纵那谋逆之人。”
“臣妾也相信,此事与太子妃无关。”
“谢母后!”儿子身上的毒未解,陆如雪也不愿再耗下去,见皇上仍不肯松口,这才上前一步,跪在皇上面前。
“父皇,儿媳的药绝无问题。药渣中那味带毒的草药,必是有人在事后,才暗中加进去的。为的就是让父皇和母后怀疑儿媳。”
“至于那有毒的点心,也并非出自儿媳之手。儿媳今天一早,是做了点心。但却没加椰蓉,而是用水果为馅。这些都有人为证。”
“所以这两块椰蓉的点心,必然是有人偷梁换柱。为的就是要毒害皇长孙,陷害儿媳。”
“儿媳是庭儿的母亲,虎毒尚且不食子,儿媳又怎会做出这种事来。”
“而且就算是儿媳真存了要害人的心思,也不会在自己做的点心中下毒。那样,无异于掩耳盗铃。”
“父皇和母后,都是心明眼亮之人,必然不会如了那小人的算计,而误会儿媳。还请父皇、母后替儿媳作主,查明此事。”
穆玄阳的心早就乱了,若不是庭儿是太子妃亲生的,他也不敢保证,会如此坚信妻子。
听了妻子的话,这才静下心来细想,“父皇,太子妃所言甚是。”
“儿臣刚离开北平进京前,曾在怀远县身染疫症,后又有北境百姓中毒。每次都是太子妃出手,这才能化险为夷。”
“所以儿臣相信,那汤药必有解毒之效,还请父皇相信太子妃。”
“既然有问题的是那药渣。那这件事,儿臣马上就派人去查。一个时辰内,必给父皇一个交待。”
“好吧,既然皇后和太子都相信太子妃,那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听了太子妃的解释,皇上也觉得这件事太过蹊跷。
“如果你能解了庭儿身上的毒,朕便不治你的罪。若是不能,就算查出此事你是被人诟陷,可事情发生在东宫殿,你身为太子妃,便有失查之罪。”
“儿媳必尽全力。谢父皇、母后。”陆如雪跪叩谢恩,这才起身端了药,为儿子驱毒。
而穆玄阳也将冰刃、罗成等人,全都派了出去。这件事,必要查个水落石出。若是任由这等人留在宫中,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心腹大患。
陈侧妃几次构陷,却不想到最后,被太子妃几句话就扭转了局面。甚至没有人叫她起身,她就像个罪人一样,跪在地上。
没有人去看陈侧妃的表情,这一刻只有这个女人心里明白,她败了。
罗成刚出去没有一刻钟,便快步而回。身后跟着太子妃殿里的总管太监白广。
“启禀皇上、皇后、太子,这人是太子妃殿里的总管太监白广,刚才奴才出去查问时,正见他提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宫婢,等在门口。”
“问过才知,原来那有毒的药渣,就是那宫婢,趁人不注意参进药罐的。被这白广意外发现,将人给绑了。这是证据。”
罗成将一个有些脏污的荷包,递给了太监大总管郑和。
白广真的是巧合发现的吗?没有人会去追究,因为那不是重点。
皇上示意太医院院使上前来验看,陈院使看过,点头确定,那荷包确是装过那药渣。
“把人带上来,朕要亲自审问。”罗成领命退下,不刻便见冰刃提着个被堵了嘴,绑了手脚的小宫婢入内。
把人重重的朝地上一丢,这些人欲要害太子妃,冰刃他们几个又怎会手下留情。
罗成上前将塞口布拽下,那宫婢一身的绿裙,是宫里最下等的洒扫奴婢,平时根本见不到皇上。
这会儿眼见皇上、皇后、太子怒瞪而视,吓得四肢颠颤,冷汗直流。
“小小宫婢,谁给你的胆子,竟敢陷害太子妃。说!”
小宫婢被吓得三魂七魄不在,哪里还能回话。翻了翻眼皮,一头栽倒在地,竟是被皇上的威吓,吓得晕死了过去。
“泼醒了!”罗成得令,端起一碗冷茶,当头泼下。见人仍没醒来,跪下身子,照着小宫婢的脸,左右开弓,连扇了七八个巴掌。
这才见那小宫婢呼着疼,打着激灵睁了眼。脸上火辣辣的疼,就是再怕得想晕,也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