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如雪感觉他胸口起伏,呼吸变得沉重,眼神也火热的像是要将人化了去,忙将手抽出,顺手拿了块冰递给了穆玄阳。
两人之间飘荡起了一层暧昧不明的桃红色,直将这心猿意马的两人,吹得乱了心神。
剑锋站在一旁,是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忙敛了呼吸,尽可能将身体隐于暗处,低头看着地上。
“药煎好了!”正巧剑穗端着药走了进来。剑锋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回头间正对向少主略带怨恨的目光。
怕少主拿剑穗出气,忙接了药,示意剑穗先退下。
陆如雪也不敢再上前,刚刚穆玄阳邪火攻心,可全是因她而起。所以怕自己再乱了他的心神,白白的让他难受。
穆玄阳哪里是真恼了剑穗,不过是邪火无处发泄,有些迁怒罢了。将药喝了,再不敢睁眼,闭着眼睛开始想宫里的事情。
只有不去想陆如雪,他身上的热度才能减上几分。
剑锋也不再站着,而是去给陆小姐准备替换的衣衫。这是主子刚吩咐过的,只是刚才碍于气氛不明,他没敢有所异动。
陆如雪看了一眼,想着等下自己还要回府,若是一身是水的回去,万一被人撞见,只怕难以解释。
所以就依了穆玄阳的建议,将外衫换下。由着剑锋拿去一旁的熏笼烘干。
两个人一个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一个坐在榻上思绪万千,一时间屋里落针可闻,静的连呼吸声,都听的很是清楚。
许是从穆玄阳那里得了答案,许是不再为他担心,陆如雪坐了一会儿,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
剑锋也不敢叫少主,寻了件被子给陆小姐压在身上。这才又退去了一旁。
穆玄阳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才感觉身下不再肿痛,伸手一摸,叹了口气这才睁眼。
入眼处竟是一张睡美人图,散落的青丝,掩去了半张甜淡的睡颜,刚平息的邪火,竟又有种复发的冲动。
“剑锋,陆小姐何时睡下的?”穆玄阳不敢起身上前,怕自己压不住,就这样要了陆如雪,只得看向剑锋。
“回少主,有小半个时辰了?可是要奴才去叫醒陆小姐?”
剑锋也有些担心,陆小姐出来已有二个多时辰了,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太傅府要翻天了。
“不用,别吵了她,给那暖笼里加些碳,再给陆小姐压床被,免得着了凉!”
穆玄阳也知这般不妥,应该叫醒陆如雪,送她回府。可他的心不愿意,哪怕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也足已心满意足。
剑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再说,领命下去准备。
陆如雪睡的并不踏实,梦里起了涟漪,荡起了春风桃影儿,撩拨的她一时间连呼吸都有些变了。
穆玄阳听着,以为陆如雪是着了风受了寒,忙命剑锋将他扶起,紧着步子来看她。
“少主,怕是陆小姐睡的有些热了,被梦魇住了,要不去条被子吧!”
穆玄阳摸了摸陆如雪的额头,微有汗渍,这才就手将后盖的一床被子撤去。
可即已起身,也不愿再躺回去,寻了张椅子,就近坐在了陆如雪的身边。就这样静赏美人图。
被人盯着,陆如雪像是有感一样,紧了下眉,这才眯了眼睛。却印进了一潭春水中,再不能回魂。
一个春梦迤迷睡眼微睁,一个心燥身热情意拳拳,两道荡着情丝爱暖的视线,就这般交汇在了空中,缠绕在了一处。
陆如雪只当这一切仍在梦中,却是不愿醒的。穆玄阳是根本醒不过来,连灵魂都已沉溺其中。
剑锋眼见少主又乱了心魂起了反应,怕少主真伤了身子,一辈子不能人道。只得壮了胆子,跪在地上轻声劝着。
“少主,时辰不早了,是否要送陆小姐回府?”剑锋的声音响的突兀,将醉生梦死的两人唤了回来。
陆如雪羞得一张脸泛起了桃红,紧抿着唇不敢抬头。穆玄阳“咳!”清了清喉咙,双腿一紧,不甘的看向剑锋。
剑锋也不敢抬头,他明知自己是在作死,可却不得不这么做。
“你何时竟也学得如此圆滑,倒是不输剑鞘,看来以后该多派你去做那跑腿传话的差使!”少主这哪里是在夸,分明就是动了大气。
剑锋额头点地,恨不能钻进砖缝里寻个了断,可又不敢不回主子的问话。“奴才不敢!一切听主子吩咐!”
陆如雪缓了这么一会儿,虽脸上桃色未退,可心头却不再慌乱,想着剑锋也是一心护主,是个忠仆,若是因此事而被牵怒,倒是不该。可若她帮着求情,只怕反而会坏事。
“是啊!不早了,该回了!”顺嘴应了一声,又偷看了穆玄阳一眼,见他脸色缓了几分,这才接着说道。
“你身上药性初退,还需好生静养,回头我拟了药膳食谱,命陆峰给你送来。”
陆如雪知道,自己的心境变了,其实早就变了,只是此刻她才认清了自己的心罢了。
“我送你!”见陆如雪要起身,穆玄阳忙伸手相扶。
“刚说了要静养的!”陆如雪避开些,不肯让他扶,怕这人又拉着不愿松。再耽搁下去,怕是要等天亮才能回府了。
“剑锋去备车!”穆玄阳骨子里嵌着男人的精魂,对于这些事上,断然不会依着陆如雪的。
“你!”陆如雪心里泛着甜,嘴里漾着苦,也不知自己是否该喜还是该恼。
“夜晚挟你出府,又怎可放你一人回去。若是陆老太傅得知,总要给府上一个交待!”这事没得商量,他必然是要亲至的。若陆老太傅真罚了陆如雪,他自是一力承担。
剑锋见连陆小姐都劝不住,只得听命下去准备。好在少主不是要骑马,坐车应该并无大碍。
“也好,有劳!”陆如雪也觉得穆玄阳言之有理。接过他递来的外衫,转去屏风后更换。
一时间烛火映着人影,在屏风后晃动,浮想联翩抓心挠肝。穆玄阳只得背了身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