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队长点燃雪茄,猛吸一口:“这件事八成是东胜帮的黑猫城在搞鬼,难道我会中计吗?那家伙跑到这区来,本来就很多麻烦!东胜帮和暴力团的瓜葛斗争,搞得警局的电话响个不停!上头给我施加压力呀!”泰民笑骂道:“艹,他们的事,跟我无关!”
“你说大嘴在佳丽打伤了那么多人,红发连警察都照样打,这些事也跟你无关吗?”泰民掏着耳朵,说:“大哥,这可是我的地盘呀,别人骑到我的头上来,难道还要我的手下闷不吭声呀!”方队长看着泰民:“艹,那你就不要让黑猫城捞过界来呀!这件事最大的关键是佳丽的看场是给东胜帮在做,只要高天杰转给你们看场,黑猫城就没有借口捞过界了!”泰民心想:“高天杰……”方队长站了起来:“我知道高天杰以前是你的手下!虽然时代不同了,大家都是大哥级的人物……不过也有得商量呀。”说着,走到泰民身边:“唯一的问题是——哪一位大哥肯先让步,约对方出来谈!”一手搭在泰民的肩膀上:“泰民,青年区是油水地,事情搞砸了对你没什么好处!面子值多少钱呀?约高天杰出来,他一定会同意的!坐下来慢慢谈,对大家都有好处,你仔细考虑一下吧!”泰民猛抽着烟,沉默了数秒:“我考虑看看!”新凤凰——
“大哥,警察找你去谈什么呀?”
“没什么,还不是一堆废话!”此时,新凤凰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穿着白色衣服的服务员忙碌的穿梭在各桌,生意可见一斑。
“服务员,再拿一打啤酒来!”
“阿星,八号台的客人找你!”
“你输了,今晚喝死你呀!”
“咦,民哥!恭喜你大展宏图呀!”
“大哥,生意兴隆呀!”泰民笑着冲大家招招手:“多谢多谢!”众人看到泰民,纷纷起来打招呼。
“民哥,我特地带了一帮兄弟来捧你的场呀!”
“大哥,祝你生意越做越旺呀!”
“大哥,这杯酒敬你啦!”
“民哥好!民哥,生意滔滔呀!”泰民笑着回应:“多谢大家赏脸啦!”说着,看到人群中一个四十出头的胖子:“咦,肥强!”
“民哥!”肥强笑着点头。泰民走了过去:“死小子跑到外地混了九年,混得不错呀!我早就听说只要在那里报出你肥强的名字,到哪都吃得香呀!”肥强笑了笑:“我这点小生意,哪比得上民哥你在青年区做了舞界锯子呀!”
“哈,又在笑我啦!”
“我说的是真的,外面每个人都说民哥现在可真行呀!有你带旺暴力团的名号,我们这些同一帮会的人也有面子呀!”
“说不过你啦!”泰民说着,回头冲着红发说:“阿二,你跟强哥划划拳,招呼周到点!”
“知道了!”红发笑着答应着坐了下去:“强哥,让我一点呀!”泰民转身走向吧台,他明白肥强并没有说谎,自己今日的江湖地位厚实非常!
这引申到他缠绕脑海里的问题,该低头地要求高天杰出来倾谈吗?论辈分,论实力,他无需向任何人献媚,大哥辈嘛!
泰民来到吧台:“阿燕,XO!”一个年轻的美女调酒师笑道:“是,民哥!”
“阿燕,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呢?”
“啊?”阿燕没听懂泰民的话。泰民笑了笑:“回答我去还是不去就好了!”阿燕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去,当然去呀!”
“好,你继续做事吧!”
“好的!”这个问题根本就是要对方回答‘去’,泰民心意早已决定。头一仰,整杯XO喝干。
第二天,城门水塘——‘呼呼呼呼……'寒风凛冽的水塘边,硬朗的身体迎着风,冒着寒,泰民在期待应约的人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寒风阵阵吹来。
“吐!”泰民将烟头吐掉,踩灭。忽然,一串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雨丝翻飞的模糊视野里,一个身影缓缓走来。
动作虽然很慢,但却散发着浓浓的霸气,压得人透不过气来。想见的人终于出现,近在咫尺间。
四周平静如死水,只有寒风在耳畔嗡嗡作响。
“大哥!”高天杰没有泰民想象中的怒目圆瞪,反而在威严中带着友善的微笑。
一贯的毛领风衣,白色手套,一副金丝边的平面眼睛。出乎意料之外的一句尊敬的称谓,友情似乎仍然存在。
泰民心中一宽:“这次可以商量了!”高天杰给泰民发了根烟:“民哥,一到南海就听说你最近很旺呀!”泰民笑道:“还好啦!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哪像你,在台湾可是鼎鼎大名的黑蛇帮坐馆,更是了不起呀!”高天杰笑了笑,说:“哈,在台湾混饭吃比较容易啦!哪比得上在南海的黑社会花招那么多呀!那边的人只要一混出名气来,每个人就当他是神一样,尊师重道嘛!大哥前大哥后的一直叫,听得人都快受不了了!”
“真的?”
“当然,不过在江湖上混的古惑仔还是有些不识相的!就像我去年跟赤林堂的人谈判,我本来是想,说的名号够响亮就可以压倒他们。所以一进大门就大喊,不相干的全部给我出去,只留下大哥辈的人!谁知道我话都还没说完,突然就跑出了一百多人把我们围住了!”
“这么可怕?”高天杰越说越激动,手也跟着动了起来:“不过我可不怕,我马上先发制人!带着两个兄弟往前冲,拼命的砍砍砍!砍得血肉横飞,鲜血四溅!你可别以为我大胜呀!到后来我还是勉强的逃了出去。”泰民大笑:“哈哈……这样你还能当笑话在说呀!”
“还好啦!”高天杰说着,脱下手套:“这一仗我还有点‘收获’!我右手被人整个砍断了,幸好还来得及接回去!”高天杰此时一脸严肃,伸出右手,只见上面一条恐怖的刀疤:“以后,这条疤就会一辈子都跟着我,不断的提醒我!江山是我用双手打回来的,不论到哪里我都是——老大!”高天杰的话如针刺入泰民的心房,扑通扑通的乱跳。
泰民苦笑:“那也就是说,你到南海也想做老大咯?你是不是还在怪我那天打了你一巴掌?”
“是!”高天杰回应直接,倔强得可以。高天杰说着,坐到旁边的一块巨石上:“介意又怎么样?难道叫你让我打回一巴掌吗?”泰民看着高天杰:“我们从小玩到大的,你不会这么小气吧?”高天杰贼贼的笑了笑:“嘿……如果换做是邱先生打了你一巴掌,你又会怎么样?你还不是一样会翻脸!”
“那你是什么意思,这次你是想回来南海找我报仇,要杀了我?”
“如果我要杀你,你老早就没命了!你今天可是单刀赴会呀!”
“你……”泰民直咬牙。高天杰右脚翘到左腿上,说:“我这人很会想的,一日大哥,一世大哥!不过不能被人压制一辈子呀!当日那一巴掌,台湾佬都在背后嘲笑我,不证明给他们看,我怎么立足?我不否认在江湖上你高了我一辈,但我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我打算在南海的事业上超越你,彻彻底底的赢过你!佳丽只是开始,慢慢的会吞噬整个青年区的夜市。我要让那些在油水区混的古惑仔,都把我当成神一样崇拜,因为是我让他们丰衣足食的!”泰民越听越气,咬着牙:“古惑仔?那就是包括我在内啦?”说着,大声道:“特么的,你是不是真的要跟我翻脸作对呀?”高天杰面无表情的说:“是,而且绝不妥协!”泰民一言不发,转身而去。
他的双眼首次露出如此狠毒的目光,当年的门生要对自己做出报复,心情恶劣透顶。
好听点是经济战,实质是刻意扶助东胜帮看场,入侵青年区。泰民心中下定决心:“高天杰要借东胜帮的矛头指向暴力团?好,我就打惨那帮东胜仔,看还有谁敢给你看场!”青年区暴力团掌舵人的怒火,足以掀起震撼性的帮会斗争——爆发啦!
————
“去尼玛的,砍死你们这些东胜仔!”
“捞过界,砍死你!”
“激怒我大哥,你们这群王八蛋不够死呀!”朝刚为首,带足人马,在大街上看到东胜帮的人就砍。
第二晚——朝刚和一个小弟走在大街上:“喂,跳完舞去哪里呀?”
“刚哥你说了算咯!”这时,后面冲来一大帮东胜帮的人:“暴力仔,不要走,砍死你们!”朝刚二人二话不说,转身就跑进旁边的一家面馆。
“躲到哪里都照追不误呀!”东胜帮的人举起手里的家伙追了进去。但是,一进去就后悔了。
朝刚早已拿着一根棒球棍坐在里面,面馆里面更是站满了人。朝刚一脸坏笑:“我是特地出去引你们来的,我还怕你们不追来呢!”
“进去砍人呀,怕什么啊!”红发手中一根棒球棍扛在肩上,一脸痞笑,带着黑压压的一帮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堵住东胜帮人马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