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村——梁永盛,车房少东,也是一个刻苦的拳手,在他人生里头只有拳击运动。
此时,他正在熬夜洗车,嘴里哼着小曲。梁永盛反应灵敏,感觉到门外有异样:“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啊?是不是要修车啊?”‘啪啦’卷门被一只大手拉开:“不是,不过找你有事要谈。”只见他随手一托,卷门撞得沙石四弹,好大的臂力:“我叫天收。”天收的名字绝对令人惊悚,只是梁永盛木无表情,两眼死死地盯着天收。
只是十几秒,梁永盛又继续洗车了。
“嘿,很少有人见到我的出现会这么镇定的。你为什么不问我找你有什么事啊?”
“哼,你这种黑社会的人会有什么好事啊?你跟泰民的交情人人都知道的。八成是为了他的手下朝刚出面,要我打假拳。又或者,要我退出!”天收点点头,说:“GOOD,真聪明,想要开什么条件啊?”
“我并没有要答应你!”‘砰’卷门重新被天收拉了下来:“我想再问你一次,你要什么条件?”梁永盛并没有害怕,说:“什么呀,关上门想吓我啊?”
“兄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对你没好处的!”天收将拳头握得‘咯咯’响。
“去你的,你是在威胁我吗?不要以为你是天收就有什么了不起的。”梁永盛说着,突然大声喝道:“这里是丁村,你以为是台湾啊?要我答应你,除非先打倒我!”说完,一拳砸在车前盖上,车前盖顿时凹了一块。
“我就看你这个宝岛巨人要怎么跟我这个地头蛇打?”梁永盛大叫着,挥舞着拳头就扑向天收。
“王八蛋,你要死我就让你死!”天收冷冷地说道。车房内拉开战幕,外面整条街站满了黑色西装的打手,但是他们丝毫没有理会。
他们受命等候,一直的等。十分钟后——‘啪啦’天收出来了,轻松平常,像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手下打开车门,天收钻了进去。来去匆匆,却是精武堂的霸气历久不散于街头,梁永盛究竟怎么样了?
黑虎拳馆——
“我的名字叫做黑虎,就是你大哥黑猫城的亲生父亲。”杨勇不敢相信,但陈伯坚定的声音如雷的打入他的心田,他没有说谎。
杨勇咬咬牙:“不可能,你如果是黑猫城的老爸,为什么会在这里做这种工作啊?你不要吹牛了!”
“咳咳……有些事不可以只看表面的。就算我现在做乞丐,并不代表我以前不是拳王,更加不代表我不是黑猫城的老爸。”陈伯说着,转过身去捡起刚才被杨勇打掉到地上的拿包烟:“沦落到这样子,我也有很大的责任。年轻的时候我只专心在打拳上,家里的事什么都不理会,包括老婆和儿女。我没有理会任何人的感受,日拼夜拼,我终于在拳坛上打响了名号,谁知道在我最威风的时候,才发觉失去了很多东西。”陈伯说着,取出一根烟自个点燃,接着说:“我没有了老婆,她终于跟别的男人跑了,在我赢了至尊拳皇的那一晚,她走了。儿子?读了几年级我都不知道,他进了男童院,我一次也没去探望他。现在老了,有报应了,没有人理会我的感受。肯把看更的工作让我来做,有饭吃,有床睡,也算是不错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遗传,我的儿子跟我一样,不理众人的感受。他打拳也很厉害,手下也出过几个猛人。可惜没有一个有好的收场,当没有了利用价值之后……残废的也有,入狱的也有……又或者因为得罪了黑猫城而失宠。总之对黑猫城没有用的人,他连瞄都不瞄你一眼的。”陈伯看着听得入迷的杨勇,递了根烟过去:“你杨勇跟他以前的那些手下没什么两样,都只是他的赚钱工具。生了锈,你就会在垃圾堆里过下半辈子。小朋友,人不可以太过于自满。你跟朝刚的仇恨真的盖过了友情?想清楚一点吧!回头是岸啊——小朋友。”
“嗯?”陈伯突然感觉到门外有人,赶紧跑了过去,推开门:“是谁?”但是,外面哪有什么人,冷冷清清的:“难道是我老了,触觉也不行了……”陈伯回到床上,盖上被子:“听老人的话,要为自己留一点后路。不跟黑猫城你会死吗?你听不听得进去都好,总之听过就算了。过了今晚,我仍然是那个不起眼的看更老伯,其他的事,你自己决定吧!”这个人说的话是实话吗?
杨勇都不知道,但却已心寒。他突然感觉自己一直处身在黑猫城的指掌之间,受到了操控,前景堪忧啊!
————冷锋紧跟在黑猫城身后,问道:“大哥,你老爸把你的事都说出来了,该怎么办啊?”黑猫城吸了口烟,笑了笑:“偷听完他的真心话,心里舒服多了。约个时间,让我跟他好好的吃顿饭。做人家的儿子,有当过他是老爸吗?父子两应该好好相处的。”
“是的,大哥!”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西头村——冷锋按黑猫城说的,将陈伯约了出来。
陈伯上下打量了黑猫城一番,问道:“城哥,约我来村子这个旧址,究竟是……”黑猫城笑了笑,抱着陈伯的肩膀说:“老爸不要这么生疏,叫我阿城就可以了。以前在这里住了很久,想跟你回来旧址叙叙旧啊!”
“叙旧?”陈伯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当然,住了十几年有感情了,两父子一起怀旧啊。”黑猫城说着,点点头示意陈伯看前面:“你看,我准备了东西要孝敬你老人家。”只见前面一辆大篷车,上面摆了一桌的酒菜,正在准备饭菜的小弟看到黑猫城和陈伯来了,都跳下车打招呼:“大哥,阿公!”
“阿公……”陈伯对这个称呼很陌生,当时就呆住了。黑猫城笑了笑:“我的手下当然是叫你阿公呀。来,先上车。”陈伯一上车,看到桌上摆着火锅:“吃火锅?”
“你不是最喜欢吃火锅,我没有记错吧?鸡子,黄牛肉,生蚝……样样都是你最喜欢吃的。”
“你……”
“老爸,坐下来先喝两杯再慢慢聊聊啦!”两人坐下,黑猫城接着说:“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在练完拳之后带我出去吃宵夜。到朱记吃火锅,跟他们熟到记账都可以呀!”
“你还记得?”黑猫城笑道:“还不止呢,你还说我整晚都在吃濑尿虾,一定会整晚都尿床……会被老妈骂死的。”陈伯大笑:“哈哈……你这小子都十二岁了还尿床呀!”
“来,让我夹只大虾给你吃。”黑猫城说着,夹了只虾放到陈伯的碗里。
“我自己来就行了。”陈伯说。
“唉……都快十几年了,到今晚才有机会跟老爸一起吃饭。其实我也不是不想理你,不过要打江山,要混出名堂,现在想起来都有点惭愧。”黑猫城说着,打开一瓶红酒给陈伯倒上。
“年轻人当然要先顾事业,老爸明白啦。”
“不是,我是真的没有尽到孝道。”黑猫城说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口喝干:“由得你在拳馆那个狗窝里生活,又不认你……是我不好啦!”陈伯也喝了口酒,说:“别傻啦,你不喜欢我,因为我以前对你不好嘛,你没错。要怪就怪你老爸年轻时不会想……现在老了挨点苦没关系,父母最重要的就是能见到儿子和女儿就好了。”
“话不能这么说,良心我过意不去,总是两父子,怎么可以这么小心眼啊?我一天到晚都教那些手下们要有道义,出来混的有几个能做到?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这么坏的对待,怎么能对兄弟们好啊?我对不起老爸你……”陈伯赶紧打断黑猫城的话:“阿城,你不要这样啦,知道错就好了。”
“你肯原谅我?”
“当然。”
“好,今晚我就敬老爸一杯,祝你长命百岁。”
“不过老爸想抱孙子,怎么样啊?”
“喂,要有人肯嫁你儿子才行呀。”
“别傻了,大把人想嫁给你啊!”
“哈哈……”
“哈哈……老爸你好风趣,笑死我啦。”
“嘻嘻……我在说笑话当然要笑呀。”
“聊了这么久,吃饱了就买单吧!”
“你喝醉了,又不是在店里,买什么单呀?”黑猫城脸色突然一变,冷声道:“帮你买单咯。”说着,一把将陈伯推了出去:“全部买单啦!”冷锋速度极快,上前就抓过一条绳子勒住陈伯的脖子,然后活活将陈伯勒死。
黑猫城站了起来,骂道:“去尼玛的,这么大个人了,还满嘴胡说。你向杨勇说出我的底,叫他被判我?”说着,抓过一根铁棍,猛砸在陈伯的头上:“再说啊!打扁你,打扁你,看看你还能说什么?”陈伯全身骨骼碎裂,宛如一堆软肉,贴在车板上,鲜血流满地,湿漉漉的,极度恐怖。
“把他给我丢到西门海里,做得干净一点。”黑猫城说完,跳下车,坦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