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芳樽下床穿鞋,帮雪泠霄捏了捏被子,轻声说:“你好生歇息着,我明日清早再来看你。”
“好......”雪泠霄倦怠地低声回道,很快就睡了过去。
顾芳樽来到走廊,碰见徐济沧与客栈小二,他忙走上前问:“小兄弟,客栈可还有客房?”
“今夜大雨,客满了,最后一间客房被你这位大哥定下了。怎么?这位客官被自家娘子赶出来了?”店小二轻声问。
“我,我娘子她......是,是,我娘子她将我赶出来了......”顾芳樽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吞吞吐吐地认了。
徐济沧站在一旁忍着笑,低声说:“那你来与我睡一间房吧,今夜风大雨大,同我凑合一晚,无妨的。”
“好,好,多谢大哥。”顾芳樽尴尬地轻声谢道。
夜里二人睡在同一榻上,徐济沧将自己去西边深海采药的各种经历一一讲述与顾芳樽听,可顾芳樽似乎心不在焉,在床边辗转反侧,唉声叹气。
“你这是怎么了?她不是好了么?”徐济沧关心问道。
“她是好了,可我难受得紧。”顾芳樽轻声叹道,满脑子都是这些天与雪泠霄缠绵于榻上的香艳画面。
“可是想她了?”徐济沧笑着轻声问。
“是,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想得紧,她倒是忘得干净,可我是与她拜了天地的,日后她只当我是个知己朋友,可我时时刻刻都想拥着她,想再听她唤我一声官人。大哥,我以后可怎么办?”顾芳樽难受地叹道。
“你就直接将她今日所历之事和盘托出,看她作何反应。”徐济沧忍着笑,认真回道。
“不行啊,大哥,凭她的性子,她若晓得自己这几个月被人倒卖数次,最后还被卖进青楼里,还差点失了身,她会将整个南都城都闹翻天的!”顾芳樽无奈叹道。
“差点失了身?难道她还是个处子?”徐济沧有些惊讶,侧身浅笑着望着顾芳樽。
“是,可如今不是了,如今她是我的人了。”顾芳樽被徐济沧这么一问,竟羞得脸红了。
“恭喜你啊,终于得偿所愿。告诉大哥,你得到她的那一刻,是怎样的感觉?”徐济沧坏笑着追问。
“蚀骨*,欲.仙.欲.死。只觉得哪怕下一刻就要死了,也不要放开她。大哥,我想她了,她醒来就将我撵了出来,我难受。”顾芳樽红着脸说着,说完,眼眶也跟着红了。
徐济沧忍住笑,轻声问:“你与她在那片山林里相处的日子里,她可与你有过亲昵?”
“有是有,可我那些时日一直克制自己,只是亲过她。”顾芳樽老实回道。
“她也心甘情愿让你亲她?”徐济沧还是未能忍住笑,差点笑出了声,心底替顾芳樽欢喜得紧。
“那是,不然大哥以为呢?我能强迫得了她么?大哥是不晓得,这女子有多会勾魂摄魄,还故意装傻诳过我......”顾芳樽红着脸回忆道,想着与雪泠霄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就不觉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诳你?”徐济沧好奇问道。
“她当时摔伤了脑袋,我以为她失忆了,她还真就骗我,装作真失忆了,还粘着我,要我抱着她睡......后来她可能觉得没什意思,又自己承认自己并未失忆。我倒是被她委实骗得团团转。”顾芳樽笑着回道。
“那是她真心喜欢你了,见你怕她,才故意装失忆,你呆头木脑的,到现在还未明白人家的苦心,我猜这女子啊,她一定心底藏着秘密,有许多的牵绊,才将自己的情藏在心底,她也在犹豫,在爱你与弃你之间思虑过数次,才会那般反复无常。”徐济沧低声推断道。
顾芳樽听了这番话,又喜又怕,喜的是晓得了雪泠霄对她的真情,怕的是雪泠霄顾及自己的秘密会放弃对他的情爱,他焦急说:“不行,我要带她去皇城,让北盟王赐婚,我要娶她,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娶她!”
“她可不是一般女子,是你想娶就能娶得到的?再说了,北盟军现在腹背受敌,雁笛霸占着皇都,对驻扎在皇都外的北盟军虎视眈眈,北漠草原的拓延也早就对北盟军下了战书,讨伐你夺人未婚妻,你此时要北盟王赐婚,简直是疯了。”徐济沧低声分析道。
“那我怎么办?万一她跑了呢!她若弃了我,我就不打仗了,也不当这个大将军了,天涯海角也要追她去!”顾芳樽眼眶盈满泪,激动地说道。
“正因你如此没志气没出息,不能给她依靠,她才想着弃你,一是怕危难时刻你拖累她,再是怕情急之下害了你性命!要想留住她,你就打下一片江山,哪怕做一角江山的霸主,让她看到你的神勇与担当,她才会将自己深藏的秘密倾诉于你,到那时,她若有家仇,你帮她报了家仇,她若有国恨,你帮她洗了国恨,她自然死心塌地跟随你,与你花前月下,为你延绵子嗣......”徐济沧情绪激动地对顾芳樽说道,其实他也不知雪泠霄到底是如何想的,他只是害怕顾芳樽用情太深会耽误了前程还牵连北盟军,他说这番话只是为了激励他重新回到北盟军,安生地跟着北盟王为北盟军打仗。
顾芳樽静静地思索了片刻,轻声叹道:“大哥说的极是,只有绝世的英雄霸主才配得上我的霄儿,我要为她打仗,为她称王。”
“这就对了,快睡吧,明日去看看她,她若无碍了,我们就起程回皇城。”徐济沧轻声回道,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
顾芳樽静静闭眼,心里却满是相思和忧虑,天还未亮,他就起身下楼与客栈的掌柜和店中小二一一嘱咐,让他们不要跟雪泠霄提及拜天地之事,嘱咐安妥后,他端了早饭来到雪泠霄房门口敲门,却只见雪泠霄穿着一身内衫来开门。
“昨夜下了暴雨,今晨天有些许凉,你为何不穿外衫?”顾芳樽将早饭置于桌上,随手拿来雪泠霄前几日穿的衣裳披在她肩上。
却不料雪泠霄蹙了蹙眉,将那衣裳扔在了地上,嫌弃地说道:“这里是何处?为何我记不起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还有这衣裳,艳红俗绿的,薄如蝉翼,像极了那烟花柳巷里的舞女歌姬穿的衣裙,这是我穿过的衣裳?”
顾芳樽见雪泠霄面色仍旧有些苍白,忙将她拉到桌边坐下,温声说:“你先喝了这参汤,听我慢慢与你道来......”
雪泠霄一手端起那碗参汤,一口气将参汤喝完,继而望着顾芳樽说:“快说!不许诳我,否则小心我揍你!”
“我找到你时,你在一个渔村里养病,只是那渔户家中无余钱,请不起好大夫,耽搁了你的病情,我找到你时,你已不省人事,为了尽快买到好的药材治你的风寒,我将你带到了这南都城,你身上的衣裳太过破旧,我又不懂如何给女子挑选衣裳,见这衣裳鲜艳得狠,就买来给你穿上,你若不喜欢,我扔了它们便是,一会儿再按照你的喜好,再去给你买些衣裳来。”顾芳樽轻声解释道,而今他扯起谎来,已然像是说真话一般,让雪泠霄也难辨真假。
“你可见过阿南?”雪泠霄忽然想起在大水里失散的阿南。
“并未见过,寻你时也一并打探过阿南的消息,可还是无果,阿南一个人都能在丛林活下来,大水不会伤到他的,若有缘,我们定会再重逢。”顾芳樽轻声回道。
“你可还有衣裳?”雪泠霄看着顾芳樽问道。
“还有两身干净的衣裳,你要穿我的?”顾芳樽吃惊地望着雪泠霄。
“嗯,我就穿你的衣裳就行了!一会儿我自己去买我的衣裳,你这给女人挑衣裳的眼光也委实太低俗了!”雪泠霄高声回道,喝完参汤后,她又开始大口吃汤面。
顾芳樽看着雪泠霄在大口吃面,笑着轻声问:“你那身高,你那细胳膊腿,你那点腰肢,穿我的衣裳合适么?”
“我,我的身高怎么了?只比你矮一个头罢了!我不用跳起来也能将你打倒在地!我的胳膊腿?我的腰肢?你说!你趁我病昏时,偷偷摸过多少回了?!”雪泠霄咽下汤面,瞪着顾芳樽高声呼道。
顾芳樽脸霎时红透,慌忙眨了眨眼睛,心虚地说:“这还用摸么?看看不就晓得了......”
可顾芳樽心底却在念叨:“我摸了无数回了,我不仅摸了,我还吻了无数回,你若知道这些,该不会想一掌拍死我吧。你可知你声声唤我官人时,那模样有多勾魂摄魄,这会儿你倒忘得干干净净。迟早我要你,要你知道我的厉害!”
“淫僧!你撒谎!你瞧你的脸都红到脖子上了!”雪泠霄放下竹筷,站起来抓着顾芳樽的衣襟,昂着头瞪着他呼道。
顾芳樽也不愿再狡辩,直直地望着雪泠霄的眼睛,理直气壮地说:“什么淫僧?!我早就还俗了!我不仅摸了,我还亲了你,那都是情不自禁!那日在丛林中的草棚里,你不是也心甘情愿被我吻么?我爱你,要定了你!你是我的女人,我想何时亲你就何时亲你!”
“你放肆!”雪泠霄怒而斥道,瞪大眼睛仰望着顾芳樽。
顾芳樽双手捧起雪泠霄的脸,低头便吻住她的唇,却不料雪泠霄狠狠咬了他一口,他的嘴唇被雪泠霄咬破,可却仍旧不放开她,反而吻得更深......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