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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休息时,顾芳樽和张宏霍来到了四下无人的高台上,顾芳樽问:“师父这两年可有打探到兄长的下落?”

“有点眉目,我打听到当年胡人在阙月城烧杀抢虐,若还活着的话,估计被俘虏到了草原,而今该二十岁了吧。”张宏霍低声叹道。

“可有更详细的线索?譬如带着兄长的那位老头的体貌特征或者兄长自己的相貌特征?”顾芳樽轻声问道。

“只知道老头会功夫,是汉人,好像膝下有个儿子,儿子儿媳夫妻恩爱,只是不能生育,估计是想捡回我儿做养子,可惜那年阙月城发生祸乱,他的儿子和儿媳都在战乱中被杀害......我只打听到这些,也不知是否全部属实,不知他们一老一少如今在草原过得可好。”张宏霍黯然地轻声叹道。

“草原上的汉人俘虏不少,不过如果仔细翻查打听,一定能找到他们,师父莫要忧心。”顾芳樽温声安慰道。

“师父如今最担心的是你。”张宏霍忧虑地望着顾芳樽叹道,他注意到高台下有将士在靠近,他也不方便与顾芳樽细说一些事情,两人随意聊了几句便走下高台回营帐歇息了。

子时未到,雁家军已经点兵完毕,女子不能随军,雁景留在了城中,雁笛留了两千将士给她,一则护她周全,二则以防万一。

东方升起红日之时,雁家军的大旗高高扬起,顾芳樽在大军最前面的正中央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坚实的战甲,雁青雁笛一左一右跟在他两侧,张宏霍按照规矩跟在了他们身后,大军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阙月城,向草原进发。

穿越戈壁滩,大军来到了草原边境,一望无垠的草原上一片祥和,清风吹着茂盛的野草,遍地散布着各色野花,只是不见牛羊。

“奇怪,这胡人都不在边境设防的?”雁青狐疑地问道。

“你看不见他们的防线,不代表没有。胡人可不像雁家军的顾大将军,他们可不吃素。他们一定是打探到我们今日出兵,提前疏散了草原上的牧民,可能还在我们前路上埋了陷阱。”雁笛冷声回道。

“陷阱?眼前是望不到边际的草原,哪里来的陷阱?”雁青不解地问道,骑着马率先踏入了草原。

“你当心脚下......你回来吧,让顾大将军带兵开路吧,他对草原熟悉。”雁笛对雁青高声说道。雁青和顾芳樽明白,雁笛的话就是军令。

雁青自然懂得雁笛的意图,可他忽然不忍如此对待顾芳樽,他笑着回道:“想不到草原的风景这么美,就让我陪着顾将军走在前面欣赏这美景吧。”

雁笛不再强迫雁青退回,只是朝顾芳樽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

顾芳樽随即一声不吭地领命,顺从地带了一队将士走在了大军前面,为大军“开路”,实则就是以身试险,看前面路上是否暗藏着陷阱。张宏霍也请命跟在了顾芳樽的军队里,他实在不放心。

顾芳樽看着身旁的雁青轻声问道:“你竟敢违抗你义父的命令,你就不怕他罚你吗?”

他们骑着马带着几百人的小队并肩在草原上前进着,雁笛带着大军跟在他们后边,与他们相隔有一百米有余。

雁青轻声笑道:“让他罚我便是了。我发觉义父身体比从前康健多了,好似吃了什么返老还童的灵丹妙药。”

“我更好奇他是靠什么神药复明的。”顾芳樽低声叹道。

而此时在一旁警觉地观察着草原上动静的张宏霍听闻他们二人的谈话后,脸色一沉,心底暗叹:“最近阙月城中出现尸蛊,这雁笛老头忽然‘复明’,身体也突然变得康健硬朗,脚下生风,生龙活虎如壮年,难道他吃了‘活人蛊’?此蛊毒只在流传下来的野籍医书里出现过,野籍上记载,此毒无解,看来雁笛为了野心竟然‘饮鸩止渴’!野籍上还记载,此蛊毒是依靠一种有奇毒的虫子寄生在宿主体内,待虫子与宿主实现共生,宿主便能依靠体内无数的蛊虫获得大量的新机能,但是过了机能最繁盛的几年后,宿主会瞬间衰竭,机体一夜之间被无数蛊虫吞噬,最后变成一堆枯骨,而周围的人一旦被这种蛊虫咬到,就会变成新的宿主,看来芳樽跟着雁笛这老怪物委实危险,我得想个法子除掉这老怪物,此毒术十七年前在皇城宫墙内掀起一场血案,我得将此毒术毁灭殆尽,以绝后患......”

就在张宏霍忧思着对付雁笛的计策时,他们前方的草原上忽然出现一片烟雾,雁青让大家小心脚下,缓慢行进,可越往前行,烟雾越浓。

张宏霍嗅得烟雾里带着一股奇异的草香,他努力辨识这草香,可却识别不出此为何种草药的香味。

“雁青,你可闻到一股草药香?”顾芳樽看了一眼身旁的雁青,低声问道。

“并未闻到。”雁青回道,又看了看身后的将士,他们也纷纷摇头,表示并未闻到草药香。

“师父?”顾芳樽疑惑地看着他的师父张宏霍。

“大家快捂住口鼻,此香很可能有毒!”张宏霍自然早就闻到了草香,他们师徒曾在庙中研究草药数年,嗅觉比常人灵敏,他虽一时难分辨这是何种草药,但直觉告诉他,胡人绝非善类。

可是,张宏霍未曾料到此草香的毒性竟如此毒戾,他方才大声嘱咐众将士小心,话音刚落,便见有人在烟雾中忽然倒地,他自己也陷入昏厥,闭眼后从马上摔下,顾芳樽和雁青以及一行的其他将士皆无幸免。

此时在远处的雁笛带着大军看见前面探路的一队人消失在了浓烟里,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停在原地,下令让众将士后退五百步待命。而潜伏在不远处的胡人正赶着几辆马车,将昏倒在烟雾地里的一行人全数拖上了马车,带回至胡人的腹地。

待到雁笛派人前去打探前方情况时,烟雾中倒下的那一队人早已不见踪影,雁笛自知他们中了胡人的圈套,此时如若心急寻人,前路上又不知会有怎样的陷阱等着他们,他冷笑着暗叹:“还好我带上了狼头死士,近日早就将他们喂饱养肥,待到天黑,让狼头死士先行杀入草原,踏平这些胡人蛮子设下的陷阱,我再带领大军攻入他们的腹地,割下可汗的脑袋......”

原来那偷女婴的狼头怪人正是雁笛豢养的一批死士,是他将他们带进了雁家军,就连雁青都不曾知道自己的义父手里头有这等“奇兵”。

入夜时,雁笛让狼头死士潜入草原,进了胡人的营地,胡人的将士勇猛顽强,虽是面对狼头死士这样的恐怖敌人,但却毫不退缩,拓延扛着他的大刀带着他的将士与那几百名狼头死士正面交锋,他几乎杀光了来偷袭他们的狼头死士,但也身负重伤,损兵折将。

天亮时,雁笛见派出去的几百名狼头死士一个未归,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派了探子乔装进草原深处打探虚实。

此时,中了胡人圈套的顾芳樽和雁青一行人被可汗关在了地牢里,由于先前顾芳樽写过一封信给草原的可汗,告诉他们如何对付蛊人,可汗向来运筹帷幄,早料到忽然出现在阙月城里的偷婴蛊人来历不简单,为此他特意训练了一队奇兵,而今那些来偷袭胡人将士的狼头蛊人全数被可汗精心训练的捉蛊战将一一斩杀。是顾芳樽当初的慈悲心害得雁家军“不战而败”,也是他的慈悲心让他再一次身陷囹圄。

在虫鼠横行的地牢里,雁青坐立不安,顾芳樽和张宏霍与他同在一个牢笼,他看着正安然坐在腐草堆上静心打坐的顾芳樽问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坐得住!就不怕可汗拉我们去斩首么?”

“看来这是雁青你第一次坐牢吧,莫慌,你义父就你一个养子,雁家军都在他手里,他不会弃你不顾的。至于我,若不是师父当年收留我,带我入庙修行,我可能在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就被山间的野狼叼去吃了,我多活了十余载,算是赚到了,而今不论是福是祸,都不会太在意,只可惜未能救出俘虏营里的烽火台弟兄,只可惜不能守在她身边......”顾芳樽感激地看了看身旁的师父张宏霍,轻声叹道。

张宏霍看着顾芳樽的淡定和黯然,低声安慰道:“痴儿!有师父在,师父不会让你被可汗杀头的。”

雁青看着顾芳樽与张宏霍父子情深的模样,低声叹道:“原来你们是师徒关系!”

顾芳樽心善,此时也不愿再继续欺骗与他同生共死数日的雁青,他回道:“实不相瞒,他正是救我养我抚育我的恩师。”

“好啊,你竟也学会了扯谎骗人,若不是我们一同被抓入这地牢里,你恐怕还不会告诉我实情,亏我当你是生死之交!”雁青白了一眼顾芳樽,自觉心中凉意顿生,他看得出来,顾芳樽与张宏霍委实父子情深,可他清楚他自己的义父雁笛从未心疼过他,从来只将他当作是杀人的棋子,他忽而无比羡慕顾芳樽,同为孤儿,他觉得顾芳樽比自己幸运。

“我!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顾芳樽看着雁青眼底的失落,忙解释道。

雁青看着顾芳樽眼神里的慌张和歉意,忽地冷笑道:“何必跟我解释?如今你我皆是阶下囚,就算你们师徒有意联合起来讹我,我又能怎样?”

此时的顾芳樽听完这番话更是愧疚不已,也不知该如何解释,难过地低下了头。

张宏霍看着顾芳樽失落的模样,知道他在意与雁青之间的情意,而他也看出来雁青这次落入胡人的圈套,全是因为他真放心不下顾芳樽带头为雁家军开路。张宏霍觉得雁青骨子里也是一重情重义之人,也许可以说服他离开雁笛的摆布,转而为朝廷效力。

“雁青莫要难过,莫要怨芳樽骗你,是我让他这么做的。那雁笛并非善类,我让他隐瞒我与他的关系,这只是一时的安身之策。你也是明是非之人,应该无须我多做解释。”张宏霍看着雁青,诚恳地说道。

雁青并未作声,心底却暗叹:“义父从未这般在意过我的感受,可这师徒俩只是无奈之下骗了我,却这般诚心地跟我解释,恐我心伤,可他们却不知我自幼就不懂得何为心伤。义父若这次真弃我不顾,若真那般冷血无情,我便只当他遗弃了我这养子,若真能躲过此劫,从今往后便只随心而过,不再为他卖命......”

“顾芳樽!可汗要见你!”忽然,监牢外的胡人守卫走到牢门外大声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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