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地区大的有点出乎意料,虽然有地图作为参照,但是杰夫很快就发现地图上的比例尺在这里并不适用。因为他发现自己沿着正确的方向行驶却并没有到达马萨诸塞州的边界处,不巧的是车子的油快要不够用了,原本他还打算继续沿着公路再走一段路。很快他就找到了附近的加油站,能打消他心中的不安的就是,这里看似一望无际,但并不是什么荒无人烟的地方。
几天之前杰夫刚刚和那个叫库伯的神神叨叨的老人分开,最后几天的对话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库伯也许是太想找人倾诉了,又因为自己多年的的FBI职业生涯导致自己习惯性的想要执行保密条例。杰夫不得不非常认真,偶尔还需要协助引导一下,才能让库伯把话说出来,同时他还得再三保证自己不过是一个局外人,对库伯说的一切一无所知。
“……这里过去有座城市,就像你可能听说过的那种传说故事一样。这儿有一座遭诅咒的城市,其实早在联邦政府建立之初,就已经对这里重点关注了。最早第一批到这里来的人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是最早一批向西拓荒的殖民者。这儿以前是一块风水宝地,其实现在也是,我相信你能看得出来。”在分开之前,杰夫让库伯带自己到周围看看,而库伯似乎陷入了某种神游的状态,他们两个人无目的的在这周围兜了一圈。
库伯还不至于完全疯癫,因为每一次他们都恰好在需要的时候找到一家路边的餐馆,一块儿坐下来享受一点廉价的食物,以及趁这个机会听库伯多说一点内容。杰夫已经完全着迷了,他觉得自己被库伯所叙述的那些事情激发了自己的创作灵感,那将会是一个非常精彩的故事。这几天他都有悄悄地把自己的想法记录到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上面去。但可以的话他会尽量避免在库伯面前这么做,以免刺激到他敏感而脆弱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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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卡姆这个名字不算是个少见的名字,但有意思的是你又不会像看到别的名字那样留下深刻的印象。这里曾经有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就叫这个名字,但是有意思的是,实际上在我来到这片地方之前,我都根本没有听说过这里。就好像是只有你进入了马萨诸塞州的时候,你才有可能听到这个名字,而当你出去之后,这个名字则被留在了这里……
实际上我还不是很清楚真正发生了什么,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里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原本我来这里的任务就是要进入那个城市。我在电话里听得清清楚楚的,就是那个名字,但最后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却告诉我那个地方没了,不存在了。。你能想象得出会有什么样的方式可以让一座城市,一座有一定规模的城市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吗?但最诡异的是,你甚至没有发现一点点痕迹。
但我觉得并不是完全不能解释的,我在这里留了很多年,也可以说被困了很多年。具体哪一种说法更加符合实际我也说不上来。很可惜的是,我在距离目的地还有最后一段距离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而在那之后我就没有能够再接近那里。但是……但是……我不太想放弃,我觉得我能感受到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其实每一个人多少都会有一点。我相信这个,所以我想继续,只不过当你发现目标不见了的时候,你会质疑你自己,质疑以前。”库伯喝着咖啡,吃着端上来的苹果派,他说这是他多年来不变的习惯。
“可是照你所说,你的目标已经不见了。那个叫什么?阿卡姆的地方。真的有那么一个地方吗?还是说你只是……把抱歉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仅仅只是你想象出来的地方?我是说……你看,无论如何你都能走出这条路的吧,如果到最后你都没有发现什么,那说明确实不存在那个地方……对吗?”杰夫也喝了一口咖啡,这里的咖啡确实有着很浓郁的香味,但是入口之后却伴随着一种说不上来的酸涩苦味,杰夫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往咖啡里放过这么多白糖。
“……我只是……不知道该说是我的幸运或者我的不幸。我只是没有赶上发生的事,但是这么多年我不仅仅只是在这里兜兜转转,我也试着向我的上司,还有一切我可能联系到的人打听。这是一个被隐瞒的事实,当然现在不用担心会暴露什么,因为光天化日之下的秘密,没有人会相信那是秘密,隐藏的最好的手段就是暴露,于是就没人相信了。但是也因为这里确实有着非同寻常的魔力……”库伯又喝了一口咖啡,但他的神情看起来却像是在喝威士忌。
“能说说吗?我确实觉得这地方有些不同寻常,但是我也说不上来,也许是你的神神叨叨给了我这种感觉吧……我开玩笑的。这地方是像一个迷宫,我觉得我车上的定位系统都找不到这里,总觉得你带我走的这些路都不存在于地图上?”
“世纪末的时候,这片地方就不被记录在任何版本的地图中了,而更早版本的老地图对这里的记录也都被抹消了。但不完全是人为的,这个地方本身就有一种隐藏的能力,抱歉,我找不到更好的描述方法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说回来吧,我想和你说说我在这里的这些年发现的一些事,虽然至今为止我依然没有真正接触到那个地方……我想去那个地方,我真的想去,哪怕那里只剩废墟了,或者在湖底,我也想要在湖岸边观望一下。”
“所以那个地方确实毁了?便变成了废墟或者?被淹了?发生了什么?吃了一发核弹吗?这怎么可能不为人知呢?”
“如果真的是那样还好,这里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外界的人始终无法意识到,到底真正发生了什么。而据我所知,在这片地区一夜之间失踪的人口,要比十年之内全国范围的失踪人口加起来还要多。毕竟是全城的居民都消失了,而那还没有结束。据我所知,有一支整编制的国民警卫队和两支三角洲特种部队也在这里失踪了……实际上还有数十名联邦探员也是如此。”
“哦……这简直是……相当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杰夫虽然觉得,以正常的思维来看,会觉得这是一个完全吹过了头的阴谋论者的论调。但是换个角度来说,这会是一个非常精彩的故事素材,他在心里暗暗的把这段内容给记了下来。这段时间他确实没有完全放下自己的本职工作,他想要构思的新书已经慢慢的有了一个大概的框架。就算只是表示感谢,他也愿意陪着库伯到处乱转,即使他自己的理智和常识已经多次建议自己可以见好就收,和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家伙说再见了。
杰夫最后一次开着车载着库伯行驶在公路上的时候,库伯似乎像是看见了什么,突然要求杰夫在一条小径的转角处停下。杰夫有些疑惑,只看库伯下了车之后,朝着小路的另一头遥望。杰夫顺着同样的方向看过去,小径似乎一直通到远处山脚下的树林当中。
“这里我没有来过,从来没有来过……但是……我想我们要在这里分别了,很高兴认识你……杰夫。”库伯转身握了握手,杰夫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库伯就转身快步地跑上了小径。杰夫就这样站在车边上一直看着库伯越走越远,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在了树林前。
事情的开始和结束往往是非常类似的,有一个突如其来的开端,就会有一个突如其来的结束。杰夫没有想到的是,库伯的突然出现让他转移了注意力,没有注意到一些诡异之处。而当他再次静下心来,整理自己这段时间跟在库伯身边记录的录音和笔记时,他发现整件事情似乎在朝着一个不太妙的方向上发展。
首先是当天库伯离开之后,杰夫朝着原本指定的方向前进,然而一直开到了车快没油了,他都没有离开州边界。导航系统甚至显示他没有开出太远的距离,杰夫看着夕阳非常焦急,好在他发现了一个和之前差不多的加油站,把车子开了过去给车加油。结果看着加油站的外貌,一种既视感从心头升起。难道他在原地打转?但是道路的另一边却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而不是树林或者高草丛……
“奇怪……”杰夫走到路边观望了半天,也没有从眼前的景色里看出什么来,直到加油站的店员提醒他应该付钱了,杰夫才回过神来。
他再一次选择抓在汽车旅馆里,在晚上的廉价租房里,杰夫开始整理自己的小说材料,从这些内容里他有了一个惊讶地发现——这儿似乎到处都是陌生的异乡人,都对这里一无所知……这些疑惑甚至从材料中渗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