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与空间的隔阂是那么的明显,但是有时候又显得那么神秘。对于这类问题的思考都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周季平因为时常被自己的工作还有生活中那些各种各样的繁琐事务缠身,很不自觉的就会陷入混淆当中去。都有时候这些失误又在提醒着他真实的世界,有那么几次他都记不清楚日期是什么,和别人聊天的时候以为别人明天还有空闲是周末,结果实际上第二天就是周一工作日了。
周季平看着自己面前的文章时,开始回忆起自己经历过的时间。他发现自己对于时间的感觉完全迷失了。就好像是得了遗忘症一样,这样的感觉在《百年孤独》里被描述过,他看到自己眼前的书架上,就在第二层就放着那本书。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就回想起他从书里看到过的情节,记忆的“自动”比他自己的意志更加无法把控,这算不算是人的自由意志呢?人们如今都在讨论这样的问题,可是有谁注意到自己已经迷失了?但注意到迷失的时候,有些事情可能就成真了。
不知道是不是值得欣慰的事情,他还不至于完完全全的迷失掉。家里总还发生着一些事情,让他回到眼前的“现实”当中来。这种偶尔的审视会让人变得神经质,就好像大街上的那么一个人对什么都想看出个所以然出来。这种事情有道理可说吗?并没有道理可以说。所以周季平觉得自己对家里的亲人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说,至少他并不觉得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改变不了什么,只是他确实没有办法改变什么。
家里老头子的怪诞还在继续着,原本按理说他应该已经习惯了。被习惯的“怪诞”就算不上是怪诞,而且他原本也挺矛盾的。他该怎么去判断自己家里面是正常还是不正常呢?这样的话题不是什么很高深的内容,或者说其实每时每刻都有人再说。可是大多数人在自己口若悬河的时候,可能并不知道自己真的明不明白,从自己嘴里跑出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周季平自己是通过写作的时候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他为自己学到这么一件事而觉得高兴,同时也感到很有压力。
大多数人不愿意动脑子,但是他们是明智的,因为一旦你开始动脑子思索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人们常说:说话前要动动脑子。但是谁都做不到,这也是错误的。因为真正动了脑子的话,可能嘴巴都张不开了。他记得这么一个故事,忘记是在哪里看到过的,一个挺有意思的故事——一只公鸡要追蜈蚣,而蜈蚣跑得很快。当公鸡把武功赶到了墙角边的时候,蜈蚣爬上了墙壁,爬了一半,公鸡开口了。公鸡问蜈蚣:“你跑得那么快,是因为你有很多脚么?”蜈蚣回答说:“是的。”然后公鸡又问蜈蚣:“你有这么多脚同时在走路,你是怎么做到的?你迈出的步伐是什么样的?先迈哪一只脚?”蜈蚣听到这个问题,它瞬间就不会动了,就这样僵在了墙壁上,最后被公鸡给吃掉了。
周季平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这么个故事来,他先是嘲笑自己像个幼稚的孩子。然后笑容又僵在了脸上,开始怀疑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每次都没有办法并保持在主题上面。可能盯着一个事情就是那么累,集中注意力就是一个消耗体力的事情,换个例子来说,周季平就觉得自己写散文的时候会轻松很多,因为他完全不需要估计什么行文脉络——“散文”嘛。
周承最近迷上了“大海”的主题,其实这不是什么多新鲜多不一样的事情。从他沉迷搞“艺术”这件事情本身开始,这些就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但是变化总是不容忽视的,因为周承原本喜欢的主题还挺多,各种各样的风格都喜欢尝试。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开始把目光都集中到“大海”的主题上面来了。
每个人多少都有一点深海恐惧症,有的人承认有的人不承认罢了,或者还有的人可以试着转移注意力。毕竟潜水员经常是被拿来反驳“深海恐惧症”的例子,但说实话,周季平自己觉得这没有什么说服力。而自己的老父亲这段时间好像是对这种风格的东西着迷了,周季平看了他新画的好几幅作品。但他首先感到惊讶的还是他老父亲绘画水平的进步,按理说一般到了这个年纪,学习也不过仅仅是保持不会退步罢了,如果在这种技术上能有所进步确实是值得让人佩服得事情。也许他的父亲真的在这方面有所天赋?又或者是他的父亲足够执着,这几年的坚持让“铁杵磨成了针”。
“什么样的技术配得上什么样的内容,我跟你说季平啊,就是这么回事。你要是有心看看你自己写的东西你也会发现的,这没啥,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有的人注意到了有的人注意不到而已。注意到的人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化,不过这种感觉会让别人更容易体会到而已。就像你要给别人传播信仰,你自己先得信不是,要不然就成骗了。我更你说啊,我以前就遇到过……”周承难得心情不错的在画室里喝起了茶,还和周季平闲聊。
“好了好了……”周季平并没有太多的耐心听下去,不过表面上还是应该敷衍一下。现在老父亲常年闭门不出,老母亲就经常外面走动。周季平还是挺支持的,大家都待在一起却不互相交流,这可能比一个人完全孤独地待着更加让人难受。周季平和自己的母亲刘梅谈过,要改变生活规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这个家最后可能会因为各种零碎堆积的糟糕事情还有天天吵架而崩溃的。
“你老妈,现在也成天不着家啊……唉”周承突然这样说道。
“还不是您自己闹得啊,您怪的着么,早几年你们天天吵架,现在这就算不错啦。你关心关心你老伴儿行吗?我是不知道您着了什么魔,突然就那么沉迷,好好的事情都被你搞的莫名其妙的,你说说这个家里还像话吗?”周季平抱怨道。
“唉……跟你说不明白啊,现在挺好的,要是能理解我这些东西,我跟你说,这就不一样了。你们就是没有耐心听,听不懂没关系啊,多听几遍嘛,总是会突然就开悟的。总是那么心浮气躁的怎么能弄得明白呢。得更大海学习学习,懂吗。”
“嘶……老爹,咱们就把话说说明白好吗?您别跟我装傻了,好几次了,只要我一问起来,你就装傻装不知道。就不能跟我说一次实话吗?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您要是真的去听信了什么,你要觉得有意思,你也跟儿子说说。你放心,这几年也看出来了,你也没有因为这个花大把的钱,那说明您没事儿。所以就跟我说说呗,这到底是个啥呀?”
“唉,说了就会被你笑话,但其实吧,这就是我自己的理解,我自己的理解。那个也没有主题之类的东西好说,也不是具体崇拜个啥。要是真的封建迷信,我也看得出来的好吗。而且每次去也就和上个课一样,听听课,推荐一点书,都是外面能弄到的你有什么可怀疑的。”
“好吧,好吧……”实际上周承的说法依然没有太大的说服力,至少对周季平来说就是这样。他只不过考虑到自己不应该太过于独断专行,在没有证实之前不打算把事情挑明。但是很明显,周承这几年都在搞什么“崇拜”。整个人的气质还有平时生活中都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毕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只是真的很奇怪,因为这么久了他都没有抓出什么把柄。这并不是因为周承的嘴有多严,恰恰相反,他真的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刘梅跟着去过一次,回来之后就不愿意再去了。这就是为什么周承后来慢慢的和老伴儿疏远的原因,周季平没能去,因为每次好像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让他去不了,他也没有看出来其中有什么巧合的地方。但他是见到过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的,那个形象让他映像深刻。也是他这么久以来,一直若有若无的保持着警惕和怀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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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不象是城里人,有一种非常明显的感觉。这种异样不来自那个人的长相,虽然他看起来确实有些粗旷。是一个挺老实的人,但却有哪里给人一种带着不安的感觉。好像他是一个流浪汉,居无定所在风雨飘摇中变得固执又粗野。但这么说不对,实际上那个人上门拜访的时候穿着整齐,文质彬彬,仔细一点,也依然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可他就是不像一个城里人,但是如今这年头,这种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的问题。人口总是在流动,往上三代可能都不是本地人,这能说明白什么吗?但是那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他好像是来自某个更遥远的,完全未开化的地方。西装革履并没有把这种古旧又带点“野蛮”的气质完全包裹起来,这才是让周季平感到不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