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们往来不止,他们都是背景板,不值得一提。有时候坐在一边观察他们的时候会有一些特别的感悟,不过大多数时候最有味道的那一部分都是留给自己的,不足为外人道也。
面前的这个人带着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熟悉来自于一种记忆,已经看过他的脸很多次了,而陌生则来自于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有些时候我们更加相信直觉,如果把眼前的这个人放到公安局甚至医学实验室里去解剖调查可能也查不出什么来。这个人还是这个人,但是面对面的时候,却能够认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一些难以被正面的东西。现在坐在这个人面前的时候就能感觉到,要说最违和的地方,可能是时间上的感觉,如果眼前的这个人的年龄不是真实的话,那么他一定要比正常人古老久远得多。
“我朋友说的那个人就是你?”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办法给对面的人友善的表情,只能以一种警惕而又威吓的目光瞪着他。他表现出一种僵硬而又不自然的友善,勉强能让人察觉出来这是友善,不过不太能让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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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月份的时候……你的……我的……我们的朋友给我发过一封信。我觉得,认为,我认为……你的朋友感觉非常的敏锐,但是很可惜的是,就算是敏锐,他还是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去对待……呃……他虽然很敏锐,但是他还是被一个他不知道的东西找上门了,所以他的方法并没有什么用,虽然他已经想到了一条正确的方法上……”听眼前的这个人说话非常的辛苦,不知道的人可能会以为他是故意这样的,不过面对面亲眼确认能看出很多很多。眼见为实这句话没有错,所以面对这样的人,必须要十足的耐心,只能一声不响的听着他把话都说完,有意思的是虽然乍一听感觉语无伦次,但是他的意思表达得非常清楚。
“你不是照片上的那个人?我朋友从来没说过自己有认识这样一个人,他的人际关系我很清楚,你和他并不熟。你找我的朋友有什么目的?你想干嘛?”
“你朋友……你哥们……弟兄……嗯……不是我,不是我找的你朋友,他来找的我。我要说的意思是,其实那个时候我很惊讶,我以为没人能认出来……你们至少看不出来,最多以为……最多自以为是他……”说到这里面前的人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他有精神病……精神问题……人格分裂或者解离性人格综合症……你们这么说的。其实不是,我是我,他是他……时间到了以后我就回去,他就会回来,大概还要几年,不过还好……我能明白的……我明白的很快。”
如果说这真的只是一个恶作剧的话,那么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解释这些演员的敬业。而我那个朋友并没有去精神病院来找人帮忙一块搭台唱戏,对方已经明确表示自己来付这一次的钱,并且直接把钱拍在了桌子上。这么做看起来有些愚蠢或者不懂礼节,要是一般的人可能会认为这是一个没什么常识的蠢蛋。不过直觉上,他的真诚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那些从海里来的人,和你们这些出生在陆地上的人不太一样。他们更习惯海里,但是……”对方突然开始了一段不知所云的演讲,而且这段演说的内容可比他之前的正常交流要流畅的多,好像是背诵了很久的台词一样自然而然的就说出来了:“但是地质学上来讲,陆地原本就在海里,所以那些人只是回到自己原本的地上来,你知道在海里的人天生就要足够强大,而他们天生就这样,要比陆地上的人强大太多了。他们想回家,但是他们又不想闹出大动静,因为陆地上的人也很多。人多,而且并不完全是经不起碰的,已经发生过冲突了。陆地上有人肯定注意到了,海里的人也不会妥协的,到时候一定会因为大家不是一类人而大打出手的,在海的另一边,已经发生过了,这里还要发生。大家的方式不一样,但是冲突的性质一样。”
“你在说政治问题吗?”
“那是你们的问题,但不是你们和他们的问题。你朋友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现在他惹上麻烦了。我会帮助他提醒,是因为他是少有的靠自己把我找出来的人,我对他很有兴趣,可如果他被带到海里去就没法和他交流了,所以之后我们之间可能还需要多交流交流。”
如果不是因为毫无预兆,很难让人不怀疑。可是说不上来原因,就是选择了相信这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但是他说的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不然联络方式不会到他的手里,哪怕退几步来说,他不是通过寻常的方式依然成功的找到了私人的联络方式的话,那么他在调查信息方面的能力一定非常出众,或者至少背后也是有路子的。不管哪一条,都已经说明了这是不同寻常的。
还在尝试整理朋友送过来的信息,他提到一次出游,有一次意外的发现。原本那里一带早就已经变化的认不出来了,一个新的村子被建立起来了,而且附近还有地方的管理处。用朋友的话来说,那里是在严格的管理监控下重新建立起来的,去那里的都是拿到补贴的附近的贫困村的居民,靠海可以让他们打鱼维持经济收入,再加上政府的补贴和资助,那里会重新变成一个正常的地方。
然后我相信我朋友一定是做了一件让他自己后悔的事情,因为出游的计划被他给临时改了,他决定去那个地方待几天。同行的人倒是都同意了,因为过去的路程是顺路的,他们还可以额外的看看风景。不过从朋友发来的记录上来看,他们在那里的逗留并不怎么令人愉快。朋友特别强调了没来由的不安和烦躁,以至于第二天就没有人有兴致出去了。朋友还强调自己非常冒险的去接触了当地村落的村民们,不过那些新版迁过去的村民根本就没什么值得紧张的,他们都是一些朴素的乡下人。
让人不明白的地方就在这里,一个算是学者的人,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卷进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里面去了,从字里行间都可以看出一种对抗和不安。这些记录来的突如其然,就像朋友时隔这么多年才突然发来联络一样。不知道他的原因是什么,就算是为了搞清楚这个,也必须来一趟。
外面的街道上熙熙攘攘,人多却不是繁华的代表,还能看到一些整洁的新式建筑,不过那些建筑离得都很远,靠近市中心一带吧。这里则像是完全不一样的另一个地方了。拥挤的地方总是带着一种潮湿和肮脏的感觉。当然在这里居住习惯的人不会去特别的注意这些,角落里的垃圾和污水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外来人估计很难不去注意这些,尤其这种那么明显的不同之处。
忽然想起来,那个人临走的时候并没有留下什么信息,也不知道怎么主动联系到他。不过从他的说法来推断,之后少不了要见面,甚至在整个广州之行的时候可能都会有他如影随形也不好说。想到这里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就上来了,不自觉地瞥了一眼周边的人群,有可能会在无意之间发现有人的目光正追随过来,这种感觉非常不舒服。走上人行道之后,尽量的靠着路边的建筑走。那些摊贩的厨房炊具冒出了一阵阵的蒸汽,穿过那潮湿梦热的蒸汽,转身走出了大道。
先要准备去一次朋友在广州的落脚点,地址就在手里,往前走过两个口应该就到了。小街道里两边的三四层建筑显得歪歪扭扭,伸出来的衣架子还横亘在头顶上,甚至还有垂下来的电线绕城了一个圈,看起来要给人上吊一样。
按照纸条上写着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正确的门牌号。这里看起来真是一个稀松平常的住处,朋友的住房在上面三楼。从怀里拿出朋友寄过来的信封,里面有这里的门钥匙。打开木门之后,进入这个有些破败的地方。才在木头楼梯上尽量需要放轻脚步,因为两边还有人住着。可以的话最好少跟附近的人碰面,免得之后住在这里的一段时间得被问东问西特别的麻烦。
来到门前,用钥匙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