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在那个不是太愉快的会议草草了之之后的第二天,他们在雷达上看到了那条要找的科考船。姜淮黎和魏松几乎是冲了进来,然后站在仪器边上,实际上他们并不是太会看雷达屏幕,不过刚才领航员的叫声让他们确信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在什么位置?”刘杰随后进来,他穿上制服,表示现在是工作时间,他们必须以最严谨认真的态度面对。他随后启动全船广播,要求所有船员严阵以待。
“距离我们大概有五百海里左右,西北方向上。”
“那里快到印度洋了。”魏松看了一眼雷达屏幕对姜淮黎说道。
“让老刘准备,先让救援直升机过去看一下情况。”刘杰说到,刘建业转身就出门开始准备起飞。“启动广播频道,呼叫对面,看看有没有回应。还有注意气象频道。”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姜淮黎和魏松刚刚转身准备出门的时候,却突然被刘杰叫住了。
“两位,你们先留在船上。”似乎一眼就看出了他们两个人下一步的打算,刘杰看着他们严肃地说道。
“那个……刘船长,你看……我是那条船的总设计师……”魏松显然对这个安排不太满意,他站出来试图辩解。姜淮黎虽然没有表态,不过他站在魏松身后,也表明了他的态度,不过现在不是他们来作主。
“我知道你很关心你的船,但现在以完成任务为先。在我们确认那条船的情况之前,还请你们留在指挥室里面。一旦我们确认了船的安全,你们就可以跟着我们一块登船。”刘杰的话铿锵有力,而且合情合理,让他们两个无从反驳。而刘杰心里也有一些疑问,自从他们上船来以后,一直都刻意的和其他人保持距离。这条船上的所有人都是一个整体,互相之间关系密切,他们也接待过外来的人一起协助任务,这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情。但是对于外来的人上自己的船,刘杰在这方面总是显得比较敏感,船员明白他,他也完全信任自己的船员,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了。
“可是……你看……”似乎他们还想争辩一下,刘杰不打算给他们机会。
“你们留在这里,指挥我们的人,确认之后你们就可以上船……现在的任务我是最高指挥员,请你们配合。”刘杰斩钉截铁地说道,姜淮黎和魏松只能放弃。
“转舵,三十度,正前方,预计四十分钟之后我们就可以看见那条船了。”
“老刘的直升机已经起飞了。大概二十分钟之内可以到达目标地点。”
“让他环绕观察整条船的情况,确认无误之后登陆。‘向阳红106’号船尾有一个停机平台,让他在那里登陆,然后让老罗下去检查船体确认情况。”刘杰一边对照着魏松带来的“向阳红06”号的设计图一边下达指令。刚才的分歧现在也要暂时放到一边,刘建业打开了直升机上面的摄像头,把画面传送到驾驶室这里来。刘杰从屏幕上看见刘建业和老罗在直升机机舱里向他们招手。
“他们看起来状态不错啊。”冯青河走过来说道,他已经设置好了航向,接下来这段时间船的自动驾驶系统会带着船往目标方向过去,在靠近一定范围之后,切换成手动驾驶。
“天气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说不上太晴朗……好像有点起雾,不过不影响视野。我们正在朝着目标过去,大概还有十分钟左右……”
“注意安全,让其他人做准备,我们就快到了。”
所有人都开始做准备,穿戴好工作服,荧光马甲,工具带和绳索还有便携式救生衣。魏松和姜淮黎在指挥室里来回地徘徊,看起来他们有些紧张,对于这样上前线的任务,他们显然有些无所适从。导航员在进行实时汇报,而冯青河正站在驾驶窗前用望远镜眺望。
“怎么样了?!”刘杰最好了准备之后回到了驾驶室,他的穿戴和其他人一样专业整齐。
“他们已经看到了……”
“嘿!看见了!正前方!”冯青河举着望远镜喊道,他随后撂下了望远镜来到驾驶台前切换驾驶系统,改用手动驾驶。
“老刘他们情况怎么样了?”刘杰和姜淮黎他们几个也来到驾驶窗前开始眺望,前方的海域上有些稀薄的迷雾。
“他们已经环绕了一圈,现在正在登陆……”
“嗨!阿杰,听得到吗,我们正在准备登陆。这条船看起来情况还好,老罗已经那好工具箱了。”视屏里面传来了刘建业的声音。而随着海风,他们也隐隐约约的听见了直升机的螺旋桨引发的声音。
“看到了!”冯青河大喊道,其他人立刻跑出了驾驶舱,来到瞭望台上面。在“海巡04B”号的正前方,几百米的距离,一艘巍峨雄伟的庞然大物出现了。就算已经见过它的照片了,也很清楚的知道它的尺寸了。冯青河和刘杰还是被眼前的这个巨大的家伙惊叹到了,三个巨大的射频雷达朝天耸立。整条船的船身要比“海迅04B”宽出来一倍多,高大的船身甲板有四层楼那么高。这条船的排水量接近五万吨,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是一个毫无疑问的庞然大物。
“减速,小心点别让撞上。”刘杰说道,冯青河有条不紊的操纵着驾驶杆,当两条船靠得太近的时候,船身搅动的水流会引起漩涡从而导致两条船互相吸引最后撞在一起。“海巡04B”的船身周围设计了一圈防护缓冲装置,可以避免两条船在靠得太近的时候撞上造成损伤。两条船的距离越来越近,驾驶窗的大小已经装不下整条船的面积了。船身越来越大,船头甲板要比他们的救援船的驾驶台还要高出两层楼。
“妈呀,真是个大家伙。”冯青河坐在驾驶台前感叹道。
“非常棒的船。”刘杰扭头对魏松说道。
“过奖……过奖……”魏松的表情掩饰不住他的激动,这条船是他这辈子最自豪的一个作品。当初听说这条船出事的时候,他好几天都没有睡好觉,这个打击让他甚至差点放弃掉自己的工作,他花了很长的时间也没有完全摆脱掉那次事故的阴影。他一直都想不明白,在这条船上他投入了巨大的心血,他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比对和研究自己的设计图纸还有计算数据。所有的地方都很完美,船上的那些人也都是最专业最优秀的。究竟出了什么事,而让他最不安的就是,在事情发生之后,他原本以为他一定会被问责,然而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准备登船,两位留在这里,老冯会给你们接通通信设备,我们上去确认之后你们就一起过来。”刘杰一边说着,一边来到通讯器边上:“老罗!老刘,你们那里什么情况?”视屏通讯被切换到了无线电对讲设备,刘建业和老罗都已经从船上的停机平台上下去了。
“呃……还好吧,我们还在喊话,不过我怀疑好像真的没有人。这船是真的大,好家伙……”刘建业用很大的声音在说话,船上的通信频道一直在持续呼叫,不过看起来对方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船上好像还有动力!”老罗说道。
“是的,咱们这里可以看得见,上面两层的船舱里好像还亮着灯。”
“老罗,你下去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破损或者漏水的情况,老刘你在上层甲板那里等着,我们现在准备过去。”刘杰一边用通信设备说话,一边准备动身,另外两名队员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了,搜救队准备出发,老冯你在驾驶室里面等着接收我们的消息。”
此刻“海巡04B”已经调转了船头,和“向阳红106”号完全平行,冯青河正在非常小心的操纵着救援船逐渐靠近。
“小心!准备接舷!”一阵震动传遍了整条船,他们已经靠上了这条漂泊了很久的科学考察船。“海巡04B”号靠在这条比它大了整整一圈的大船边上,就像是一条海豚靠在一只巨大的鲸鱼身边。刘杰他们把缆绳抛到甲板上,刘建业在另一边接住,并且把这些手臂那么粗的缆绳系在系绳柱上固定两条船。
“好极了!我们登上了‘向阳红106’号上面。”刘杰对着对讲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