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红绸的视线锁去沈默云身上后,便再也挪不开!
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一下子从云端落入了尘埃,忍受孕苦和心痛,折磨和苦难,而害自己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却是那般明丽清傲,身价百倍!
太不公平了!
几乎是在一露面的瞬间,夏红绸便再难胸中不平。
“沈默云!你不知道我身体不好,大夫吩咐要好好养胎吗?你在我院门口大呼小叫,是何居心?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肚子里可是你的亲弟弟!万一吓到你还未出世的弟弟,你担待得起吗?”
夏红绸那日在祠堂便已经与沈默云撕破了脸。
此时整个京城都知两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既然如此,她也不必惺惺作态,还是直来直往得好!
可她到底还是小瞧沈默云了。
此时那丫头竟是侧头与身边的姚黄说着什么,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毫不在意!
她那不屑,不耐和目中无人的模样再次叫夏红绸心中刺痛!
红袖一见夏红绸出来,赶紧连滚带爬往她的方向而去。
“主子!快救救奴婢啊!大小姐好厉害,再这样下去,奴婢就要熬不住了!您我主仆一场,主子,您一定要救奴婢啊!奴婢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主子您忠心耿耿,兢兢业业,您可不能寒了咱们这些忠仆的心啊!”
夏红绸还来不及挖苦沈默云,闻言便蹙起了眉!
红袖这丫头!怎么这么多话!
自己明白她的意思!她用得着一句句这么语带双关吗?
“嚎什么嚎!有人要对你剥皮抽筋不成?”
沈默云有那么可怕吗?
夏红绸这才将视线从沈默云身上挪到了地上,她一见红袖也是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这一会儿功夫,红袖竟然被折磨到了这田地!
这个沈默云,够狠啊!
看来沈默云也是怀疑红袖这丫头了!
所以便借着这才机会想要撬开红袖的嘴吧?
怪不得这死丫头急成这样,看来是真的撑不下去,这才胆大包天来威胁自己。
“沈默云!你我直说吧!这红袖是我素来用惯的丫鬟,又与我亲如姐妹!今日她受了委屈,我这既做主子又做姐姐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叫她流落在外被人羞辱!
这几日我正好想吃红袖做的珍珠圆子。这红袖便留在我院子里吧!你可不会不答应吧?毕竟,我肚子里还有你的亲弟弟呢!”
夏红绸的模样着实可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个她嫌弃的孩子此刻拿来做借口,她倒是心安理得!
“姨娘开口,又是我弟弟要吃,我自然要答应!既然姨娘与红袖感情这般深厚,那这个人情我便卖了!红袖可以留在怡蓉院!不过……”
沈默云低声咳了两下。
就知道来者不善,夏红绸抽了抽嘴角,咬了咬牙齿,还是少不了有条件要开啊!
“不过,刚刚因为红袖与小喜之事,咱们损失可不小呢!姨娘您看……”
夏红绸气又开始不顺,“那损失与红袖有何关系,与我何干?”
沈默云着实可恶,此时竟是眨巴起了双眼,一脸无辜:
“姨娘真是揣度错我的意思了!这事红袖吃了大亏,自然与她无关!这事罪魁祸首是小喜,可……这个窟窿……总不能去找永乐伯吧?
这趣÷阁账原本自然只能算在公账上!可此时夏姨娘您说与红袖情同姐妹,要哈好照顾她,又要我卖您个人情,将红袖留给您!那咱们这趣÷阁损失自然只能找您算了!
当然,您也可以拒绝!若是那样,便只能由我亲自与红袖一趣÷阁一趣÷阁将所有烂账都算个清楚了!”
夏红绸气得七窍生烟。这可不就是敲诈吗!
小喜是犯人!她却来找受害人的主人要钱,天底下哪里有这种道理的!
夏红绸唯一可以稍微安慰的,便是沈默云必定是逼问不出红袖什么,这才退而求其次想要跟自己谈交易。
也是,红袖疯了才会自爆她的所作所为!若是沈家知道她这些年的勾当,只怕真就将她剥皮抽筋了!哪里还会将她放回来!
此时夏红绸心境一开,倒也想明白了沈默云的顾虑!
“沈默云,红袖在沈府被人****沈家自然要为她的将来负责!自然不能叫咱们苛待下人的传言出来!明人不说暗话,你心里很清楚!红袖此刻,还是待在我怡蓉院最合适!
所以你我还是务实些,你要如何,咱们便直说吧!”
“嗯!夏姨娘果然是个爽快的!红袖聪明漂亮,还是她的前程要紧!
其实这所谓的损失和开销吧,除了前院一番折腾下来,打碎了不少东西。还有最重要的一趣÷阁费用,便是封口费!
为了红袖的将来,为了您这好妹妹的将来,咱们自然要将这事办妥了,不能留下口舌,免得将来有碍她的前程!
我大致算了下,书房碎了一套茶具,三只瓶,大概三百两银子。
外院刚刚围了约有三十人,此刻这里聚了大约……四十人!那就是七十人,按着每人二两银子,便是一百四十两!
郭家大小姐那里也要封口!这赶一趟将军府,便需要车马费。去茶馆便要茶钱,点心。加上还得送礼……少算些,便按一百两银子吧!
还有还有,最重要的!姨娘将红袖收到怡蓉院,那自然要为红袖这次在沈府所受的委屈买个单了!
她失了身,还受了心理创伤,以后婚嫁上必定有些难度,与其将来惹麻烦,不如此刻在钱银上好好补偿她一番。
红袖今年是十八吧?若是按着在沈府再待七年算,您每月贴补她二两银子,一年二十四两,七年总共便算一百五十两吧!
这样保守算来,夏姨娘,三百加一百四,加一百,加一百五,若是没算错的话,便是六百九十两!
这数目不小,那我和我的丫鬟们便不要封口银子了!
那么,夏姨娘,您拿出六百八十两银子便差不多了!”
夏红绸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幸亏她这是站在门边,靠在了门框上,否则必定便已一屁股坐去了地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