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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棚里，灯光打在两个人的身上，顾天宸多少有些不适应，他眉心始终紧紧的锁在一起，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秦素问倒是很配合的，一会儿搂一会抱，脸上始终都是带着笑。
但是几个造型下来，摄影师不满意的站起了身体。
“先生！您能不能表情配合下，您看新娘子这么美丽，难道您不为所动？”摄影师还没有太大的脾气，因为他的顾客里好多男性第一次过来都是不自然的，但是时间一长也就好了。
顾天宸身体生硬的动了动，一勾唇皮笑肉不笑的。
连他自己都知道一定好看不到哪里去。
“诶对！”摄影师比划了一个ok，再次把头靠近了摄影机，“新郎，你再靠近一点，怎么镜头下你都像是在躲啊，还有表情再自然一点，不会笑也就罢了，至少您别看上去像是在发脾气行吗？”
秦素问都有些挺不住了，“小叔，笑啊……笑啊。”
到处都是催促的声音，让顾天宸越发的有些恼，他干脆双手交叠着一抱肩，侧脸到另一边45度角的向那边望过去。
“咔嚓！”
“好，下一张……”
本来一个小时一对新人，为了拍摄顾天宸和秦素问，他们这一个上午就直接包场了，而且期间，顾天宸发怒了两次，威胁了摄影师三次，打算冲出去不拍了一次。
秦素问被他搞的身心疲惫的。
一个婚纱照总算在磕磕绊绊中进行完了，秦素问也累的扶住了后腰，“一辈子只有这一次，我是不打算再遭这罪了。”她把身体沉进了沙发里，很快有服务人员倒水过来，那女人把水杯递到秦素问的面前，就这么看着她喝下，而后目光一直停留在秦素问的脸上。
任谁被盯着河水都会很不自在，“小姐，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女服务员笑着摇头不说话，朝秦素问拱了拱手。这是什么情况啊！为什么感觉这么，别扭，远处，顾天宸从试衣间里换了自己的衣服出来，“选片你就自己看着办吧！我先回去公司那边了。”
秦素问捏着个水杯一直在点头，“好的！那你快回去吧！”顾天宸能百忙之中抽时间出来，秦素问就已经很满足了，而且她一缠就缠了他一上午的时间，好像自从他们认识到现在，也没在一起相处过这么长的时间。
秦素问发现，身为人好像对自己多了几分的耐性，而且这种常人看来微不足道的体贴也让她感动。
“秦小姐，您可以过来选片子了。”
秦素问放下水杯走了过去，顺势结果服务人员手里的遥控器，一面墙那么大的投影上，秦素问一张张的过着照片……
“没天理啊，他那张面瘫脸怎么会照的比我还好，他侧脸掩盖了怒气，目光看上去那么的深远，就衬着身边的秦素问变成了一个小逗比，她居然在这么令人神往的画面里，对着镜头咧着嘴笑，笑的都可以看见上边一排小白牙了。
摄影师嗫着一杯咖啡走过来，脸色看上去不怎么好，“秦小姐，这张我最满意，建议你留下吧！”
“啊”秦素问觉得自己很丑啊，在顾天宸的身旁活脱脱的就是个小绿叶，直叫她身上穿着那么漂亮的婚纱都黯然失色。
而后……无论是顾天宸低头，眉心皱起，还是似在叹息，都看上去那么的有韵味，可秦素问从头到尾就是笑，还是傻笑那种。
她不该是这个画风的好不好？她想象中的美感全部都变成了喜感，跟顾天宸的反差那么大，摄影师说：这就是精妙之处。
秦素问在心里已然开骂：哪里精妙啊，真怀疑这个摄影师是不是个出柜的！
“秦小姐，可以了吗？我们中午是要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的！”
秦素问一下子恍然想起了什么，她提着裙角站起身，“对对，我还有自己的事情的。”
“那这些照片？”
“全部留下。”尽管她很丑，但是顾天宸的每一次投入都值得珍惜，秦素问不想错过。
秦素问刚走出影楼的大门，电话就在手里响了起来，“杨哥哥，我刚才手机关机了。”所谓的“刚才”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了。
“这样，我说怎么一直打不通。问问找我有事？”
杨明烈一直都对秦素问很好，所以她也没什么可掖着瞒着的，就把绍会关跟他嘱咐的那些说了出来，毕竟是社交的工作，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所以，你想问我借车喽？”
秦素问憨憨的一笑，“是呀！你就把你那辆鱼叉子的借给我就好了，我不要你大奔驰。”
杨明烈扶了扶头，“你还真会挑，玛莎拉蒂比我的奔驰还贵，借倒是可以。不过你确定你会开吗？而且貌似没有那个贵妇，是亲自开车的吧”
秦素问一想，杨哥哥这话言之有理啊，这怎么办？有车没司机。好像是个问题。
秦素问在脑子里搜刮着认识的男性，她突然发现自己长这么大根本都没有异性的朋友，不止没有，而且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一只手就可以数完了。
“额……”
“你请我吃饭，我给你做司机，有我杨明烈陪衬，你这个贵妇之名才算坐实了。”
秦素问抱着手机兴奋的不行，“真的吗？杨哥哥。我请，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半个小时后，杨明烈开车他那辆“鱼叉子”停在了秦素问的面前，他一歪头，秦素问就开心的跳上车。
“杨哥哥，我一早就知道，你是最好的人了。”
杨明烈伸手揉了揉秦素问的头，“先扣好安全带再说。你可不能有丁点的闪失，否则顾天宸那家伙能疯，所以我就辛苦给你当司！”
秦素问愣了愣：他这话的意思，是怕顾天宸担心自己，才决定帮忙的吗？虽然直接帮的是秦素问，但是为什么感觉这么别扭啊！
秦素问也没多想。他们是那么多年的好兄弟，帮忙照顾她这个小贱内，也是很正常的，因为秦素问和杨明烈都知道，这件事是断然不能告诉顾天宸的，否则他说不定会跑去云深直接拍绍会关的桌子。
“杨哥哥，你想吃什么？我现在觉得吃什么都想，所以你就放心选择吧。”
杨明烈微微侧头。答非所问的就是一句，“那个绍会关为什么让你避开云深的身份，你不觉得有些不对劲？”
要不是杨明烈这么说，秦素问真的都没有认真的思考过，她这是觉得绍会关说什么她就该听什么，因为她是她的下属。
“这个……”秦素问摇摇头，“他只说是让我配合拍下竞品，估计是用云深的身份不合适吧。”
杨明烈却不这么想，“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不算你的本职工作？你也大可以不必去接？”
秦素问接连的不可思议，她转头来看杨明烈，还是那副呆呆的摸样，“杨哥哥，你说的很对啊！”
杨明烈抿唇一笑，他当然不会给秦素问什么建议，点醒这傻丫头就够了。
“那我也要做，只要是绍会关吩咐的，就说明他对我还信任，他为什么不找别人啊！至少我们还是最亲近的，是好事。”
杨明烈转着方向盘的手就轻晃了一下，“秦素问，你真是个吃亏上当还帮人数钱的体质。”
……
这种话已经不是第一个人对她这么说了，之前顾惟人就说她蠢，杨明烈居然也这样，秦素问顿觉无爱，转头靠着椅子背独自生闷气。
她真的没觉得有什么错啊！
绍会关能继续理她，秦素问心里就已经感恩戴德。想一个人跟你有那么多过往的经历，最后成为朋友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所以秦素问对朋友都很珍惜，而且绍会关至始至终都对秦素问这么好，她凭什么要去怀疑。
一定是杨明烈帮亲不帮理的站在顾天宸那边，才会对绍会关充满敌意。
“哼。”秦素问禁了禁鼻子，就真的不理杨明烈了。
这些男人的胸怀啊，太窄。
吃过饭，杨明烈帮秦素问选了身衣服，秦素问本以为是那种贵的要死的名牌，但是杨明烈给她选的却是一身复古的粗麻衣。照杨明烈的话说：现在是穷穿貂皮福穿棉麻，高生活品质的人都在注重舒适和养生，所以她给秦素问选的是小开襟盘扣立领上衣，轻薄的亚麻，衣襟上绣着两朵雏菊，袖口处也是盘扣的设计，看上去十分的典雅，下身是阔腿的裤子，正是今年的流行趋势。
杨明烈又说：你是去竞拍古董，穿成这样才不会被人识破你是个棒槌，装也得装出三分的样子。
秦素问就问了：“那顾家的大奶奶、小奶奶、三姑姑还有那些个婶婶为什么都不这么穿？”
杨明烈鼻嗤一声，“恶俗！”
呵！秦素问点点头心里清明儿的很，真是一类人找一类人，杨明烈的观念真的和顾天宸同出一辙。就连她跟楚翘那么好，那丫头还会为了自己的小心思偶尔跟秦素问斗个心机呢！她真的没见过像杨明烈和顾天宸这么合拍的两个人，人生得一知己，真是太幸福的事情。
秦素问这个下午提着衣服回到住处的时候，第三次在楼下遭遇了“母亲”宋雅柔。她的躲闪是下意识的，“妈……绍会关不是已经拿钱给你了吗？你又来干嘛？”
宋雅柔也不愿意来，是有点别的事情，她更正着秦素问的称呼，“你还要我说多少遍你才相信？我是你的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