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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咬实在是不冤枉顾先生。
他没有吻她，不温柔，甚至没有伸出舌头，而是用牙在她下唇狠狠咬了一下，听到疼痛的倒抽吸声，他才离开，斜斜勾唇，“你不是喜欢咬嘴巴？我帮你，依旧不用谢。”
他说这话的时候，两人依旧保持之前的距离，彼此呼吸清晰可闻。
秦素问屏息着，看着那双薄薄的单眼皮，稀疏却纤长的睫毛似乎在自己脸上落下痒意，这盖过了嘴唇上的疼痛，也让她忘了开口回答。
而顾天宸抬手，食指轻轻蹭掉她唇上的血迹，又抽了张纸巾擦掉，这才转车。
秦素问被他那么不温柔的擦拭了一下，痛感才迟钝的再吃传来，她伸舌头了，一股子血腥铁锈味。
对于小叔这和平时相悖的行径，她心情复杂极了，有下意识的敬畏，更多的，却是对未来走向迷茫的不安。
秦素问不敢耽搁，连忙跟着下车。
下了车才发现，这里就不是什么公司或者饭馆酒吧的停车场。
用手指头可以数清的停车位上整齐的停着几辆车，其中有辆奥迪跑车，她就看到顾天宸开过。
秦素问对这里是哪里有了个大概猜想，可这结论不仅没让她安定下来，悬着的心更像是被钓鱼钩勾住，往上又拎了拎。
顾天宸腿长，没一会儿已经是到了车库入口。
忐忑的秦素问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着小跑跟上。
这还是秦素问第一次来顾天宸家。
顾家有规矩，月中月末一家子都得坐一起吃饭。
可哪怕是这样，从第一次在顾家看到他，再到后来在酒店看到他，两人见面的次数，依旧屈指可数。
秦素问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够登堂入室。
顾城还小，虽然现在跟着他爸在公司学习，但本质上依旧是没个正业。所以哪怕和秦素问结婚，也依旧还住在顾园。
但顾天宸不同，他是顾老爷子的小儿子。
皇帝器重长子，百姓疼爱么子，这话还是有道理的。
顾天宸不愿和顾城父亲顾惟贤争夺顾家那笔让外头人眼红的庞大家产家业，自己开了间公司玩，几年下来竟然风生水起，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
于是买了房，从顾园搬了出去。
一个不会过分注重名利，但是却有才有貌有能力有家世背景如此年轻有为单身男人，让城多少豪门千金趋之若鹜。
但据说他拒绝起人来，也是杀人于无形。
如果说他上的最多的报刊是财经，那么第二多的，就是八卦娱乐报纸。
秦素问本来是不会关注这些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挂着“顾”这个姓。
她想，自己永远都不会去关注他。
不过，这些关注始终太表面。
想到这，秦素问小心的了下唇，虽然还有点疼，但伤口已经渐渐的止住了血。
她松了口气，仿佛这样，就能自欺欺人……那个男人没有对自己做了什么让她意外的事。
没一会儿，一杯冒着凉气的橙汁被放到面前的矮几上。
“谢谢。”秦素问忙站起身朝他鞠躬。
顾天宸见她这副拘束样没有说什么，将另外一只手上拿着的文件扔在矮几上，“我咨询过这方面的‘专家’，也许有个三五万，但后面远不值这个价，少则几百，多则几千，少有过万。”
秦素问才想去拿果汁，手背就被扔下来的文件边角刮到。
那薄薄的文件，在秦素问的眼里，就仿佛如凌厉的刀刃，一下子割开她手背，虽然看不见血，却疼得她脸色刹那如白纸。
现在这情景，她想过，却也没想过。
她想过，有了这笔钱的亏欠后，她和小叔也许真的要将那天让她面红耳赤的事情做到底。男人也许会依旧保持风度和温柔，又或者稍微强势动情一些。
但她没想过，真等到他用一直合约明码标价两人的买卖关系的时候，她会这么难堪。
没想过他用那冰冷的声音说着这件事的时候，会让她觉得这么无地自容，恨不得跑出去，哭一哭。
“怎么，反悔了？”顾天宸语调微微扬起。
秦素问用力的捏着拳头，有些模糊的视线硬生生给清明下来，她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来回答：“没有。”
顾天宸脸上有些不耐的样子，但是微微上勾的唇角，却难掩心中那一点雀跃，“你看看，没问题就签了。”
秦素问果真没有犹豫，拿过文件，抽出里面印着方正铅字的a4字。
只是合约近在眼前，她的眼神却没聚焦，葱白的手指无意识将纸张捏得发皱，她抿唇，鼓起了万分勇气才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