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嘁~”
顾卿卿冲进自己的帐篷里,仰头就打了个喷嚏。
随后淋了一身雨,湿漉漉的百里落撩了帐篷厚厚的帘子对顾卿卿关切道,“我让人来送热水了,卿卿,一会儿记得沐浴后要喝姜汤驱寒。”
“嗯。”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百里落才放下帘子回自己的帐篷。
“阿嘁~”顾卿卿刚张嘴又是个喷嚏,在厚厚毛毡子里睡着了的旺旺被惊醒了,懒懒的耷拉着眼瞧顾卿卿,就像在嘲笑她一样,让你在本汪淋水后嘲笑本汪,现在你才更像落水狗!然后又一缩脑袋继续睡觉。
顾卿卿看得牙痒痒也拿它没办法,不一会儿就有侍女抬着热水进来,围上屏风伺候她沐浴。
夜里顾卿卿睡的很沉,帐篷外的大雨也噼里啪啦的下了一夜,待黎明时分,才停了雨,起了薄雾,像在半空中飘荡着一层薄纱,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卿卿!”
“哎呀!”顾卿卿被身上压着的嘟嘟惊醒,无奈的想翻身继续睡,床沿趴着的旺旺则使坏的去拽被子。
“卿卿,快起床呀!咱们去吃好吃的!”嘟嘟也去拽被子不依不饶的。
生无可恋的顾卿卿无奈的一掀被子,只好打着哈切起床了。
洗漱后,顾卿卿牵着嘟嘟来到帐篷外的小桌旁,身后的旺旺也摇着尾巴眼巴巴的坐在一边。
用羊奶做的红豆双皮奶,包着羊肉馅的肉包子,还有煎饺,烧麦。昨夜里幸亏有百里落提醒沐浴后喝了姜汤,睡一觉出了汗后,就没再打喷嚏了。
不过吃早饭的百里落似乎精神不济,他夜里为了帮顾卿卿挡雨,淋的浑身都湿透了,只怕有点着凉。
为了尽早回到京都,百里落特意从官道走,这一段路是齐国与燕国商贾通商的官道,因此周边的城镇十分繁华。
明媚的阳光照耀在丘地上的草坡,绿盈盈的青草被微风拂过如一片波浪般奔向远方,绿草间隙里开着细碎的粉白色或浅紫色的小花,铺满了整片起伏的草地。
嘟嘟像只撒了欢的小兔,和旺旺一齐在草地间追逐嬉戏,身后跟着的顾卿卿悠闲的迎着微风与艳阳,惬意的眯着眼。
而百里落则一脸无奈的跟着,其实他是准备一鼓作气的赶去下一座城的驿站,但顾卿卿被闷在马车里太久,又见今日天气好,景色宜人,便提议出去走走。
草地后是一片山林,远远的就看见山上建着座宏伟的黑瓦白墙的庙宇,隐隐有袅袅青烟升像半空中,越靠近庄严的撞钟声就越洪亮。
“云居寺。”顾卿卿来到寺庙院门前,一字一顿道。
云居寺是燕国最大的寺庙之一,因路过的商队多,云居寺的香火也特别好。
走进烟雾缭绕,人群攒动,僧人双手合十,神情肃穆。来参拜神明的香客也都虔诚拜佛许愿,近十丈高的金佛神情慈悲,比之一旁的古树还要高,在阳光下璀璨宛若真的一尊神明下凡。
“哎呀,旺旺跑哪儿去了呀!”嘟嘟四处张望着。
百里落怕嘟嘟被人群冲散,只好抱起他,而顾卿卿则指着院落后面的放生池,“我想去那边看看。”
可是嘟嘟却撅着嘴,定要找旺旺,顾卿卿便一推百里落道,“那百里你陪嘟嘟去找旺旺,我先去那边等你哈!”
说完便笑眯眯的一挥手,顺着人群往放生池的方向走,百里落也只好抱着嘟嘟去满寺庙的找,一只,狗。想到这儿,百里落只觉得头更痛了。
一洼清浅水池中大小不一的细长红鲤在残荷间游走,偶尔浮出水面去吃香客扔下的米饭,惊起一圈涟漪。
水池旁的矮灌木上爬着凌霄花,橙红色的喇叭状的花朵盛开在枝头,骄傲的立于水面上,花影下锦鲤自由自在的游动。
顾卿卿也从僧侣的那儿去了一小团米饭,向水池中投去,在艳阳下的古刹中,水面泛着霖霖水光,锦鲤游动,远处幽静的树林间古树鳞次栉比,顾卿卿扬起头闭上眼睛深呼吸着,只觉得心都静下来了。
耳畔有庄严的撞钟声,顾卿卿回头不经意的一撇却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进内院,特立独行的殷红色僧衣在人群愈发显眼。
是幽释?顾卿卿一歪脑袋,她不禁觉得挺有趣,似乎幽释在青楼中偶遇比较正常,到是在香火鼎盛的古寺中反而反常。
她好奇的也追上去,内院中闲人免进,因此在枝繁叶茂的古树间院落幽静,顾卿卿也是用了轻功躲开僧人才进了深处。
云居寺建在山林间,佛学中有云,众生平等,因此众多古树都被完好的保存在院落中与朴素的禅房相映衬,更有身居幽林,我心向佛的心境。
“咻”
顾卿卿蹿上一棵古树的枝头,扒开茂密的枝叶,向下望去却看见幽释和一位古稀之龄的高僧在斟茶论禅,她看的有点懵,幽释也能有这么高尚的一面?
智真方丈手持念珠,目光空洞,却饱含智慧,他微微抬头和蔼的轻笑道,“施主既已不请自来,何不现身,老衲这有一壶好茶,和悠然时光相待。”
听这高僧这么说,顾卿卿也不忸怩,飞身落下,衣裙上的轻纱在阳光下光芒流转。
“卿卿,还真是~巧呢~”幽释挪逾的轻笑,目光扫落在顾卿卿身上邪肆张狂。
顾卿卿这才有点尴尬,她摸了摸鼻尖向他们走去,边望天,“哎呀,今天天气真是不错呀!”
“姑娘远道而来,家师可还安康?”智真方丈布满皱纹的脸上却是和煦的笑容。
顾卿卿接过智真方丈递来的香茗,有些意外的问道,“大师认识我师父?”
智真方丈啪嗒的转动着手上的念珠有些感慨,“千机子前辈是有大智慧之人,老衲还得多谢他当年的救命之恩,说起来老衲当年在这古树下埋的几坛子醇酿也不知被谁忽悠走了呢。”他无奈笑笑目光却移向一处。
顾卿卿却是忍不住笑了,智真方丈看的方向正是躲在暗处萤火的方向,看来易尊当年干了不少缺德事,又突然一惊,“大师。。。你埋的是,酒?”
而躺在树桠上的萤火却是仰头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这智真小秃驴真是小气,几十年前的事了,还记着呢!再说,当初老不死的也没少喝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