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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杀不死妖怪的妖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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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哥,师哥,你说这一次能抓到什么样的妖怪?”

一名胡乱挥舞着长剑的少女绽放出绝美的笑容,洋溢着别样的青春活力。

和她一起踏足在这条漫长崎岖的小路,年长成熟些的男青年徐徐地守在她身后,始终不超过她一步。其实一路上他都是这么做的,遇到危险的地方不自觉地扶一把,走得累了渴了就主动递上食物清水。

“我可不知道,你没听到附近的居民们也难以确定吗?”

“——切,什么嘛,目的不明显,我们这算是无头苍蝇瞎转悠吧。”

少女好不容易挺着脚走了过来,却一下丧失了乐趣,心情明显糟透了。仅存的一点点激情也在这前后看不见人烟的地方面前消磨殆尽。

这时候,暖男的微笑应该是是一副良剂。从男青年对着女孩子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女孩脸上出现了明显的表情变化就可以断定这一点。

“你说真的?会不会骗我?”

“信师哥,没有错。”

男青年坚定地给予了肯定的答复,看着少女重新焕发了活力,他也重新慢慢地跟在后面走了。

少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令她不放心的事情,披肩的秀发微微一动,头颈已经偏了过来,说些好像只有她师哥才会听得清的细语。

“——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的尾巴,什么时候切掉?”

男青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还特意整理了一下她黑直的发丝,动作有着情人间般的温柔,连语气也酥了。

“再等等吧,你知道的,我们的事情主要是除妖。”

少女轻笑着,粉唇似乎动了一下,一句话就抖了出来:“说得对。”

两个年轻人不知道离开了多久,静谧很快就被打破。没人知道这家伙是干什么的,一身的打扮很有特色,全部都是黑的,看不清鼻子眼睛和嘴巴,只从黑暗里回荡起低低烦恼的男音。

“这两个人,真让人恶心!看他们的制服,好像是天井学园的弟子嘛。”

他鄙夷地哼出了鼻音,肆意摘除了与他并排在一起的树叶,放在嘴里含着,嘴里冒出一段口齿不清的声音。这是他师门的独门技艺,可以帮助施展者感知周围的妖气变化,是寻妖的上乘法门之一。

“我记得老家伙是这么念的吧?不行,好像记不清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正竭力回忆着与师父临别时的感人画面,老家伙的眼泪一滴也没流,师徒俩就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几个时辰。一路跟着这对男女,除了看他们打情骂俏,就是去狠狠地谩骂他们,反正他也没闲下来。

埋进嘴里一半的青叶子终于有了微弱的一阵抖动,他也露出了一张狰狞的笑脸,看样子应该是找到了一个大妖怪。

2.

这是一棵有着长远年头的榕树了,长年都生长在潮湿的土地。单单观摩它的体形就有五个人合抱粗,高度也是这方圆好几里最有优势的。榕树素喜酸性土,它扎根的位置根本不会有其它的植物光顾,就连蚂蚁那类小动物也不曾被看到在这一亩三分地上爬行。

“——啊,你小心呀!”

惊慌中带着畏惧的细腻嗓音表明说话的绝对是一个女子,搞不好还是一个美人。事实上,她的确美的冒泡。

就算此刻她已战斗得浑身脏兮兮,衣裳也破了好几处。她那控剑的白皙手腕也在隐隐发抖。

旁边的男人好不容易才堪堪避免被那从榕树的庞大身躯里伸展出的枝干穿透身体,他又痛苦地惊叫了一声,原本结实有力不知搂过几次美女的细腰的左臂硬生生被钻了个拳头大的洞,几乎快把这条手臂截断。

这回算得上很惨烈了。

俊男靓女走到这里,就被高大魁梧的榕树俘虏了心灵,恨不得在树下谈情说爱,最好来些鲜花美酒好调节气氛。可惜再好看再壮观的榕树成了老妖精,在关键的时机上选择了最隐秘最恰当的狠厉攻击。

面对热恋氛围的男男女女很少有理智的,不仅他们懊悔自己的粗心大意,想必派他们结伴出来执行任务的天井学园当家人也郁闷地想撞墙了吧。

少女的手段比男人差了点,看着她向来奉为偶像的师哥在关键的时候掉了链子(不对,他是竭尽全力达到了和掉链子相同的效果),恐惧上脸,绝望地吼叫着后退。

“师妹不要怕!”

男人作为他的师哥,一面抚慰师妹心灵里的创伤,一面拿着手里的玉杖,念起了驱妖的咒文。

“无所牵绊的玉子神明,助我讨伐万恶的妖灵。冰冻的力量,释放!”

这不长不短的祈祷就是他们唤醒法器力量的口诀。只要第一次指出了所拥有的法器的本质灵体,就可以接受到灵体对施法者作为主人身份的承认,被所有除妖界人士叫做“命名式”。施术者的实力水平与所使法器的品质有着密切的关系,人既可以吸收驾驭法器的力量,同样也能够用自身修习的力量增强法器的功效。

玉子神明就是他手里玉杖的本体,冰冻之力就是玉杖的属性之力。

结果没有出乎玉杖主人的预料,庞大的榕树体似乎深深畏惧玉杖的冰冷彻骨的攻击,从上到下,从前往后都化作一座他们平生所见最大的冰雕。

“成——功了吗?”

少女紧紧握住师哥的本该温暖但是因为使用玉杖而变得特别冰冷的右手掌,差点就快断的左手不必碰了。

可怕的安静不适合此时的环境,巨大的冰雕慢慢响起了轻轻的持续的令人害怕的破裂声。

“快走!”

短促而急迫的声音方才响起,少女和师哥的身躯还没完全离开几步的距离,席卷了半片天空的冰晶碎片,仿佛是仙子的嫁妆倾洒在人间,要与所有人共享那一份温柔或幸福。

看来活了几百年的老树妖的妖力太过惊人。夹杂着暴怒的情绪,榕树的颤动带起整块地面不规律的抖动,数千只冷血残忍的破空之手撕碎了空气,伸向逃跑的两个年轻人。

勉强躲过碎片的他们是坚决逃不脱榕树撕扯身体的惩罚的。这时的他们恨不得多几个帮手好分散榕树妖的注意力,能为自己的存活争取更多的希望。

真的会死了。

但是他们的心境并不坦然,谁能面对死亡却无动于衷?哪怕牺牲别人的生命,也要垂死挣扎!

少女的每一寸皮肤里都在呼叫着这样的同一个声音,以渺茫的生的机会不断诱惑着。分不清是发自心田的本愿,还是被死亡所逼迫的客观反应,反正她轻轻地把残坏了一只手的偶像推倒在了前面。

惊骇的少年第一次感到了绝望,也许前一秒还有着幸运的错觉,死亦同穴,也不愧是另一种福缘的体现。毁掉他这种美妙幻想的是一双白嫩光洁的漂亮手臂。

榕树的力量,吞噬着一切。这样的结果差点就要实现了。

一杆散发着蓝幽幽光芒的枪头极其准确地扎在榕树的巨大身躯里,准备迎接死亡的师哥看到了藏在树体里面被蓝色火焰灼灼燃烧的妖怪的眼睛,流着血红的泪水。

漫长的挣扎与抗争,榕树还是动不了了。所有的动作好像都在刹那间归于静止,除了满地碎落的冰晶和他们被树干以及冰晶划破的衣服与肌肤,谁还能说出那场惊险的战斗?

那根枪——

映入男人眼帘的歪坐在榕树根上的身影同样属于一个男人,曾经被他的师妹认为是跟踪狂热的变态尾巴。他用脚狠狠踢着树皮并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深邃的刻印,就像是与自己用的冰冻力量类似的术式。

“你是除妖师?”

看着他拔出那杆蓝色长枪,男人不管身后师妹对此人的种种戒备和防范,软弱无力地询问道。

“切!”

他把枪扛在肩膀上,吐出嘴里含着的一根细木条,似乎是用来剔牙的工具。不自然地瞥了这两个人一眼,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他们如胶似漆的情态,自然地觉得不舒适,想也没有想地转身就走。

“那棵树,死了吧?”

看着这个全身覆盖在漆黑的衣服里的同行淡定地离开,男青年也不知在征求谁的回答。

漆黑的身影渐渐远去,伴风传来的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倔强和勇气,宛如空谷里的天籁。

“大概封印了榕妖的妖力,变成了一棵普通的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完胜的情况下他选择了留下榕树的一条命,但是这位师哥见识到了远远强于他的力量。孤单的身影给他的记忆留下深刻的痕迹。

3

“七月的天气还是那么的炎热嘛。到底还让不让人活了呀。”

坚持穿了四五天的黑色出行装,在眼下这种能热死好几只流浪狗的三伏天里,付开阳果断地放弃这套在老家伙眼里相当拉风的行头。现在他穿着一件连裤腿也拔高了好几分的浅白色短衣短袖套装,可是毒辣的太阳远远超乎他的预料。

天冷的时候衣服可以添加到穿不走为止,轮到天热的时候衣服还不能完全脱完(当然流氓除外)。

“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召开这种了无趣味的交流会,他们的脑袋都被驴踢坏了吧。”

一边扇着风,一边嘴里叼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冰块,肩膀上的长枪已经被绑在了后背。

接受师门的指派去参加一个除妖师云集的交流会议,这种除了无聊还是无聊的活动,根本吸引不了他这样懒散的人。令师门无比重视的代表师门尊严的只是会议上的术式比拼。

术式,又叫法器驱动术式,是除妖师必备的用于取用法器的基本方式。不同的法器蕴含不同的术式,同样的法器在不同的人使用时也会有高低差异的术式出现。比拼术式对于除妖师来说是象征荣誉的战斗,老家伙把这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这里指的当然是他徒弟的生命,老家伙才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尽管付开阳对这一点并不感冒。

4

由于没有足够的盘缠,加上还不曾接到过别人的请求,在这人来人往的地界上夜里就只能睡大街了。

除妖师是他的工作,就像别人开酒店或杂货店一样,既是工作那相应地就有薪水。酒店老板靠盈利供养自己,那么除妖师的谋求生计的手段是什么呢?无非就是接受雇主的请求,被各式各样妖灵困扰的各色人群都算是除妖师的雇主。他们通过各种途径与除妖师取得联系,商定价格,等到除妖师完成了他们要求的任务就能获得丰厚的报酬。

因为没有足够的钱财,穷人似乎没有足够的机会消除他们受到的妖精的骚扰。不过任何情况都不缺少例外,就存在这样一类除妖师,他们不执着于那永远不嫌多的金银财宝,在穷人的真诚恳求下伸出援助的手臂,民间称作“志愿师”。

此行目的不在除妖的付开阳就接受了类似的申请——就是针对那片困扰当地居民很久的死亡之地而贴满大街小巷的布告。

居民们并不知道罪魁祸首是那棵一向被视作福荫的大榕树,但是那一块区域最近几个月里死了好几个人,几乎个个被抽干了血液而惊现出来无比恐怖的死相。妖怪作祟的念头在所有的居民心里泛起,并由此联想到正义的除妖师系“志愿师”。

看到了满条街的布告而觉得无所事事的他欣然地秘密接下了这项光荣的任务,因而此时没有获得酬劳的正义使者只能漫无目的地在路上闲逛。

被他背在后面的一杆长约两米并在几天前的战斗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的钢质枪,是他的法器,全名叫做“第五代渐进突破式冲锋枪”,是他师门传下的第五批枪型产品,包括另外一支稍差一些的半成品共有两支。刻在枪头上的命名式为突破式,是用于封印妖力的强大术式。

“专门为我设计的攻击方式,是这样么?”

他取出了突破式(后仅以此作为枪名),枪头侧映着微微的不如战斗时明显的蓝色。倒立斜插在地上的长枪这时候发挥了它的另一个关键的作用,即作为支撑暂居地的标杆。突破式的另一端恰好抵在别人家角落里的墙壁,与地面形成了一个最为安全稳定的角度,保证躺上去的人不会突然在睡梦中掉下来。

一根枪就能做床了,这应该算是最简单的设备了,和那发明绳床的家伙有的一拼。

语气里说不清藏着那种情绪,又或只是闭上了眼睛所做的下意识的呢喃,他的情绪显得不是很高,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他难以排怀的心事。

“我这种体质,做什么除妖师嘛。”

不满的嘟囔似乎已经不是头一回了,皆因这个只有他们师徒俩知道的秘密。

尽管他也不能置信,但是归属于妖怪而且是一点妖力都没有的妖怪的事实还是让他感觉相当不舒服。传说中的半妖是那种一出生就伴有妖形与妖力而只会在一年之中某些特定日子里化作人形的特殊品种,是打破人妖平衡的重要角色。

“这种设定什么的,根本是不靠谱的玩意嘛。”

老老实实中规中矩的作为人的父亲和妩媚万千妖力狂放的水妖的母亲结合所生下的孩子好像完全秉承了父亲的特性,从娘胎里带出来了一张特征性不强不够帅气的脸庞和一副羸弱无比的躯壳。双亲早死而被师父抚养的他在被日日夜夜的督促下修习了人类的术式,以千百分之一的概率被动筛选出了许多封印妖力的术式。那些好看又中用的攻击性术式都被他先天的半妖体质强烈地排斥。

老家伙为他特制的突破式是威力强大的封印之力,对克制强大的妖力有着突出的效果,俗语称为“杀不死妖怪的力量”

付开阳就成了杀不死妖怪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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