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沈可人撕心裂肺地叫道,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沈长笙,低声哀求道:“长笙,爹最疼你了,你向爹求求情好吗?只要你求他,他就一定会答应我们婚事的。”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沈长笙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当隐形人了。
面对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见她如今全然没了往昔的高傲,一双含泪的美眸带着乞求看向自己,沈长笙觉得心口也堵得慌。
但是,他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内心。
他只把沈可人当妹妹,虽然两人并无血缘关系,但是在他心中,沈可人就是他的亲妹妹。
而且,他也清楚地明白,自己对外的身份是秦家长子,这个身份不仅仅只是对秦家而言,更是秦家对外而言。所以,即便他当真与沈可人两情相悦,两人也是绝不可以在一起的。
更遑论他对沈可人,是当真半点男女私情都没有。
因此,沈长笙起身,用兄长般的眼神看着沈可人,柔声道:“可人,从头至尾,我就只把你当妹妹看待。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不,长笙你在说谎,你在说谎,你在说谎……”
被自己默默喜欢这么多年的人当面拒绝,沈可人觉得羞愧难当,觉得心都碎成了无数块,她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跌坐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可人你好好地在家里待着,哪都不许去,直到想明白了为止!”丞相冷冷地丢下一句话,然后踏步走出了房门。
丞相夫人见沈可人哭得那么伤心,只觉得自己的心也是一阵拉扯的疼,当下使劲瞪了眼沈长笙道:“可人喜欢你,那是你的荣幸,你怎么能这样子去伤害她呢!”
“可是我跟可人只能是兄妹。”沈长笙淡淡地道。
丞相夫人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当下虽然一肚子火,却也不敢随意去发,唯恐等下将局面弄得更加糟糕,丞相会大发雷霆。丞相夫人明白,丞相此刻已经是震怒之中了。
当下忙弯腰去拉沈可人,可沈可人却猛地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
丞相夫人忙一口一个宝贝地叫着,也跟着追了出去。
一时之间,大厅里就只剩下了沈长笙跟沈霏虞。
沈霏虞看着沈长笙,轻声道:“你真不知道沈可人喜欢你很久了吗?”
“在某些时候,是有察觉到。但是,因为我只把她当妹妹,而且我也不想把局面弄僵,所以在潜意识里便给自己灌输一种她也只把我当哥哥的思想。”
沈长笙痛苦地拧紧眉头,“早知道后果会是今天这样,我就不应该这样自欺欺人,我就应该狠心将她对我的喜欢起跟斩断。”
沈霏虞轻笑道:“我倒不觉得你那样做,局面就会比今天好到哪里去。你知道丞相为什么如此着紧沈可人的婚事吗,那是因为他早就敏感地察觉到沈可人对你异样的感情。这也是你为什么在相府这些年来,一直都能得到他好的照顾。”
“其实丞相一开始,或许也是想着等到了合适的机会,就将你的身份公开,然后将沈可人许配给你。否则的话,他早就将你赶出去了。只是,如今朝廷两极分化严重,丞相需要借助沈霏虞的婚姻来为自己寻找强劲的同盟。所以,沈可人不能嫁给你,沈可人只能嫁给一个可以稳固相府地位的人。”
“霏虞,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沈长笙惊讶地看向沈霏虞。
沈霏虞苦笑道:“这还是要归功于丞相的,在相府三年,他为我请了那么多师傅,教了我那么多。很多事情,我基本还是能参悟的。只是……”只是,她自己的事情,她却始终都看不透也想不通。
“我如今跟可人闹着今天这局面,这往后相府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了。霏虞,我想进宫为官。”沈长笙沉声道。
沈霏虞却是一愣,“你不是不喜欢谈及政事吗?”
“为官,不一定非在朝廷之上。”
沈长笙爽朗一笑道:“你放心好了,经历可人今天这一闹,我明白了某些道理。在不合适的情况下说出不合适的想法,只会让一切都与自己的愿望背道而驰。所以,将来即便我能够天天看见你,我也不会再像如今这般毫无遮掩了。我会把你当做真正的妹妹,看着你在皇宫一步步地往前走。”
“大哥……”沈霏虞轻声唤道。
沈长笙神色转为严肃道:“但如果你不幸福,我随时都可以为你做一切。霏虞,你要记得,今生今世我只为你而存在。”
这样深情的承诺,听在沈霏虞心里,只觉得酸涩难当。
她何德何能,能够得他如此无私守护呢?
这时,春菊突然慌张地跑了进来,大声叫道:“太子妃,太子妃,您没事吧?”
原来春菊方才待在外头,见沈可人整个人像疯了一样在相府横冲直撞,后面还跟着叫声不断的丞相夫人,而沈霏虞却一直都没有出来,心里越想越紧张,还以为沈霏虞受了什么委屈。
可是外面有其它丫鬟守着,一时之间,她也不敢贸然冲进来。
此刻其它丫鬟都分头去做各自的事情,春菊才瞅了这个空子跑了进来。
看见大厅里除了沈霏虞,还有沈长笙,春菊一愣,连忙转身道:“太子妃有事要跟大公子说,那奴婢先告退。”
“等等,我们回东宫吧。”沈可人开口叫道,随即看向沈长笙,笑道:“这花不开那花开,大哥何苦执着呢。”
沈长笙看着沈霏虞离开的背影,嘴角流露出一抹苦笑。
“太子妃,眼下相府闹得这么乱,我们真的就这样离开吗?”春菊轻声问道,方才沈可人毫无形象的模样当真是吓了她老大一跳。
沈霏虞将方才换下来的沈长笙送的茜素红衣裳折叠好,放在箱子里。看着春菊,伸出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不留下来,难道等着做那殃及之鱼吗?”
“可是……”春菊还想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