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覃的体温在外力因素控制下勉强坚持着。随着丫头们禀报的时间间隔越发的变短,格博克勒甄比一颗心就越是往下沉。
那厢老巫婆还在摆弄着古里古怪不着调的东西,嘴里念念有词的不知道在折腾些什么,看上去也没见有啥进展。
温迪痕站在角落里瞪着一双探索新奇的大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老巫婆忙活,看得十分着迷,就连格博克勒甄比几次看向他,向他递眼色,叫他过去有话要问他,他都无动于衷根本看不见。
格博克勒甄比又不敢大声叫嚷,几次给他递眼色都没递过去,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心说这个温迪痕怪不得人人叫他二呆瓜,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呆瓜。
老巫婆这边还在不停的捣鼓着红羽大公鸡,墨线,朱砂还有她那鬼画符般的破黄纸片子。
有个小厮悄悄的,蹑手蹑脚的溜着边儿来到格博克勒甄比跟前,凑近了,低声禀报:“主子,太史令大人派人传过话来,说是天汗已经把昨儿发出来的手谕给收回去了。请王爷放心。
另外,爵爷那边大人也会派人盯死了,有异动大人会及时通知王爷的。
还有,王爷要约的人,太史令大人说也都约到了,明儿晌午时分请王爷到他府上去。还说,请王爷大大方方的去赴约即可,他那边对天汗自有说辞。已经安排妥妥当当的了。余下的事情,请主子按老祖宗的话照做便是了。
哦,太史令大人最后还要奴才给主子捎一句话,说是请主子一定要听老祖宗的吩咐,否则,王妃娘娘性命不保,小主子们也会遭殃!”
格博克勒甄比一听就窝火,这话里话外都是在威胁他,叫他顺从老巫婆。可他又不敢真拿媳妇儿的性命跟老巫婆赌,只好压下心中的恼怒。心下琢磨着,若是这老巫婆能救得了覃儿还好说,若是救不了,非把她剁碎了喂给灵鸦王不可。
格博克勒甄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对小厮轻声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小厮又蹑手蹑脚的溜着边儿看猴儿似的看了老巫婆几眼,虽然没看够热闹,可也不敢多呆,忍下好奇心推门出去了。
格博克勒甄比不知道的是,他十分讨厌太史令大人,但这一次太史令大人却是真的在全力帮他的忙。倒不是他良心发现,而是他本就是珊蛮这一支极擅长预测的,已经根据荧惑守心的天像推演出来,格博克勒甄比的未来一定会王袍加身,既然天命不可违,那他也就识时务为俊杰,助他一臂之力,日后也会念在此时的情份上对自己网开一面。
太史令大人的算盘打得极精。他想着,除了他推演出来的结果之外,格博克勒甄比的妻子,葛天氏的天选之女关系着自己老祖宗能不能恢复修为。这么一看,左右衡量之后,自己不想跟格博克勒甄比站一队也不行啊。他要是不主动示好,就凭格博克勒甄比那个冷硬的臭脾气,怕是死都不会主动对自己示好的。
太史令大人要是知道自己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天汗下的手谕给收回来,保住了葛覃的王妃娘娘名份,而格博克勒甄比还在琢磨着要把他老祖宗给剁碎了喂灵鸦王,估计太史令大人得气吐血喽。
温迪痕终于在一抬眼间接收到了不知道格博克勒甄比递过来的第几百次眼神,一怔之间,用手指反点了一下自己的鼻尖,张着口型没发声音问道:“王爷叫我?”
格博克勒甄比真想狠揍这棒槌一顿,没好气的点了点头。
温迪痕生怕打扰到老巫婆,小偷似的溜边儿来到格博克勒甄比身边,蚊子般的呐呐地道:“王爷有什么吩咐么?”
格博克勒甄比冲着老巫婆扬了扬下巴,低声问:“她在干嘛?你能看懂不?”
温迪痕小声回答:“看不大懂,不过,她弄的这些好像点醒了我的一点点灵感,我一直没搞明白《抱朴子书》下半卷里写的一篇有关于气机的文章。我按照上次的思路,想把那个手势的下半部分给连起来,可试了多次都失败了,我都开始怀疑我的思路是不是最开始就偏了。今儿见了这老太婆摆弄出来的这个阵法,我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原来我研究出来的那个手势只是个起手势,唉!咋说呢,这个挺复杂的,这个起手势相当于某种阵法的启动手势。
这老太婆在布下一种古怪的阵法。王爷,你看她弄的这个阵势,怎么不伦不类的呢?着实看不大懂。但这个阵法我可以肯定是《抱朴子书》下半卷里面记载的一种阵法。只不过,嘿嘿,我并不擅长布阵,我只擅长炼丹。所以,那个,嘿嘿,我真不知道这阵法有什么用处。”
格博克勒甄比一听这话更加的心中忐忑不安起来。这老妖婆子几次三番的算计覃儿。这次保不齐又憋着什么坏呢。可偏偏自己身边没有一个人能从她奇怪的行为中窥探出一点真相来。叫他心里怎么能不着急?
格博克勒甄比道:“你师父对布阵有了解么?”
温迪痕一呆,只道:“比我强。”
哪知说曹操曹操到。温迪痕一抬头间就看到自己的师父,乌苏里部的珊蛮大人推门而入。把温迪痕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一眼望去,没眼花,真是自己师父驾到了。
珊蛮大人是王爷和王妃娘娘的亲信之人,这个在医馆里人尽皆知的。所以珊蛮大人回到医馆后宅,没有人阻拦他。他便直接来到王爷住的院子里。
葛覃的大丫环看到珊蛮大人,行了礼,道:“奴婢见过珊蛮大人,奴婢这就去禀告主子。”
珊蛮大人着急的摆了摆手,道:“不用!王爷在吗?”
大丫环道:“在正堂呢。”
珊蛮大人快步向正堂走去。大丫环在后边叫了一声:“王爷吩咐了,不准外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