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个这么大点的孩子能不能自主的从富灵阿骑着海东青飞到偏远的秃答部来。所有人都有疑问,但是,也没人敢问。
格博克勒甄比也知道大伙儿心存疑问,那就都自疑自问吧!他可没功夫解释这个。只要能掩盖住媳妇儿的另类就可以了。尤其葛覃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对空间的控制力下降到了零,更不能让不相干的人知道了葛覃的奇特之处,那将为葛覃带来无穷的祸患。
葛覃在一旁看着老族长带人发放怃恤银子,付给每家每户收参的银子,也是心不在焉的。不知道村口那边这仗打啥样了。
说是村口,实际上离村子远着呢。足足得有三十几里路之遥。
所有的声音都听不到一星半点。葛覃真想能听到战场的声音,也好知道这仗打到什么程度了,究竟谁占优势,谁占劣势。可又害怕听到战场的声音,那就意味着格博克勒甄比败退了,爵府的军队已经攻入秃答部了。
葛覃很想去村口看看,一低头看到身边两个孩子在一堆堆的物品间穿梭奔跑着,正与几户人家年龄相当的孩子玩得兴高采烈的。跑得满头大汗,再沾上些灰土,脸上的汗水变成了泥水淌成了一条条弯弯曲曲的黑线,一张张小脸都造得像花脸猫。
大红果和小红果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有人陪着玩儿,就高兴得忘乎所以了。早把自己一家人面临的困境抛到了后脑勺。
葛覃的目光追随着两个孩子的身影儿移动着,她有着现代母亲的危机意识,总害怕孩子被人给拐跑了,害怕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孩子弄丢了。所以,每每都是对两个孩子照看得紧紧的,生怕有个闪失。
可秃答部村民的小孩子那就跟野孩子差不多,白天都是在村子里到处乱跑的,直到天黑了,玩饿了才会回家吃晚饭的。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夜空中升起了一弯月牙,天空明净,月色很美。
就有秃答村民自发的在打谷场周围点燃了一圈篝火,把整个打谷场照得一片灯火通明。
这一夜,又是注定了一夜无眠。
最糟糕的是葛覃精力不济,没办法把大小红果送入空间,就只能是带着他们俩个回到客院里去睡。
但两个孩子自打出娘胎也没玩这么畅快过,更何况,在府里一直也没有同龄的孩子陪他们玩耍。每日里只有佟夫子一脸老气横秋的教导他们兄妹俩个学功课,这还是头一次玩得这般高兴,玩得这般无所顾忌。
所以,葛覃就算想抓他们俩个回去睡觉那都是不可能的。
葛覃像跟面条一样全身瘫软的坐在一把竹椅上,强打精神看着两个孩子跑来跑去的,再累再困也不敢闭上眼睛,生怕自己一眨眼情,两个孩子跑丢了找不回来。
葛覃觉得自己眼皮开始打架,精神却焦虑得要命。没办法,只好掏出一粒易筋洗髓丹来吃了,渐渐的,恢复了一些精力。
老族长走过来,道:“王妃娘娘,您是不是乏了?我叫人送您回去吧!这里我看着就行了。前边战事也没传回来什么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娘娘就算是一夜不休息,也帮不到王爷什么,反而会累坏了娘娘。娘娘看,各家各户凡是领了怃恤银子的,对老夫一家的敌意减轻了不少。
和卓也按照族规供奉给了灵鸦,我并没有任何地方愧对了我的子民。所以,娘娘请放心,这里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葛覃是真的挺不住了,极度的困乏让她打不起一点精神来。道:“老族长说的是。好,那我就先带着孩子回去休息了。还得麻烦老族长叫人把两个孩子给我带过来。他们跑的太快了,我叫他们,他们也听不到。”
老族长本想说孩子要是没有玩够的话,就让葛覃先回去休息,孩子玩累了,他自会派人侍候睡下。转念一想,应该是娘娘不放心别人照顾孩子。便答应了一声:“是!”
葛覃强行把大红果和小红果带回到客院,又强打精神,简单的给两个小泥猴儿洗了个澡,换好内衣裤,让他们俩个上床睡觉,不准闹,不准说话。
小红果很兴奋,不肯睡,在床铺里一顿折腾,跟头把式的折腾,还欺负大红果。
大红果有眼色,也知道心疼她娘,拉着小红果,哄她睡觉。
葛覃这一觉睡得又深又沉。更精确点说,她好像是处于半昏迷状态,并非全然是睡着的。她之所以睡的很沉,有一半原因是她意识模糊。
睡到后半夜,葛覃做了恶梦,耳中听到小红果在哭闹挣扎。葛覃想睁开眼睛看看,可是,想抬起手去摸小红果,却连手指都动不了。想张嘴去叫,张开嘴却又发不出声音来。然后,场景变换,又梦到格博克勒甄比娶了亭兰小姐,亭兰小姐头上盖着红盖头,穿着大红色的喜服,正从喜轿里下来,格博克勒甄比笑意盈盈的伸出手去扶他的新娘子。
亭兰小姐伸出白嫩的修长的玉手搭在了格博克勒甄比的手心上,两一肩并着肩一路向王府的正堂走去。
这场景真实得令葛覃心痛到无法呼吸。再接着,梦境一变,她又看到自己在上一世病死那一幕,自己的灵魂穿在了葛覃兮的身体上重生,就想看电影回放一样,一幕幕清晰的在眼前闪现。
葛覃想,难道是自己这次真的是要死了?否则怎么会看见这样的场景?
葛覃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不能死,她的孩子还太小,还没有长大成人。她舍不得爱她的丈夫,舍不得她的小家!
葛覃伤心得几乎死去。忽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有人在猛烈摇晃她的肩膀。她睁开眼,却双目不能聚焦,空洞的看着眼前的人。
格博克勒甄比又用力摇晃了她两下,大声吼道:“孩子呢?两个孩子呢?”
他这两句话吼出来,葛覃像是被三九天浇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