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博克勒甄比摇摇头,叹道:“你呀!真够笨的。老族长的意思是叫鲁谷不要回秃答去了。族人的怨气已经迁怒到他身上啦。不但谷鲁继信族长成了泡影,就连老族长都得交出权杖,退位让贤了!”
葛覃惊呼:“有这么严重?老族长在信里也没这么说呀?这次和卓可是实力坑爹了!”
格博克勒甄比道:“现实情况应该远比我说的还要严重。死去的这十几个年轻人,是秃答部未来的希望,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秃答部没落到今时今日的程度,真的是要靠这十几个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学成归来改变族里现状的。现在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就因为和卓一个人的一己私情。你说那秃答部的族人能不怨恨并迁怒于老族长父子吗?”
葛覃道:“我们应该为老族长做点什么。这件事我们也有责任。要不是我们需要他们这些人帮忙押送兵刃,也不至于让他们一下子全军覆没。”
格博克勒甄比并不认为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有什么过错。谷鲁带人出来历练,就是要什么都经历才能成长。他对这些年轻人委以重任,自然是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学习成长的。至于送掉性命,也不是他的本意呀!
但他不能说,说了怕葛覃说他冷血。实力宠媳妇儿的人,现在是只要媳妇儿说话了,那说什么都是对的。他顺应着葛覃的话头,附和道:“嗯,我也是这么考虑的。要不,把这十多个年轻人的抚恤银子加两倍吧。是等谷鲁回去一趟送银子,还是派别的人过去安抚,你安排吧。我这边事情太多了。肃慎国三十六部的使臣们齐集于此,阿林阿一个孩子家,疲于应付。这群人个个都是九窍玲珑心,精着呢。我看这次来,可不是简单的就为了阿林阿登基道贺来的,每个人心里都有小九九。我必须得平安的把这些人一个个儿的都送走了,才能安心的再次南下。媳妇儿,辛苦你了,这事儿你来处理吧!”
葛覃点点头,这事还是她来处理比格博克勒甄比处理要好很多。毕竟在秃答部,从上是下还是都愿意给葛覃三分薄面的。当初秃答部遭受天花病毒的重创,葛覃不怕死不畏难的救了秃答部,秃答部的人还是感念她的恩情的。
葛覃决定等过几天谷鲁回来赴命,她亲自陪着谷鲁回一趟秃答部。
葛覃又把医馆药膳部遇到的奇葩事儿给说了一遍。格博克勒甄比想了一下,道:“这事儿你还是想简单了,以太史令大人的脾气秉性还有可以动用的人力物力,在一夕之间是做不到这些的。他还没那个本事。至于事后有人去他那里问吉凶。他没给说好话,这个倒是可能的。行了,这事儿你不要查了,这事儿我来处理吧。
这件事情很复杂,所有的环节都拿捏得极是精准。具体执行下毒计划的小喽啰都抓到了,但是再往上找就断了线索,可见这人极为谨慎不说,势力也是极大的,这绝不是太史令能做出来的手笔。
你收不回银子来,这应该是那个人下毒计划的一部分,不能孤立的查这一件事,得把洋水仙替换韭菜事件连起来查就容易多了。”
正说着,索力朱来了,火急火燎的把格博克勒甄比给找走了。
葛覃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府里的下人若是因公殉职,一般给的抚恤银子根据级别不同是从五十两到二百两不等。
谷鲁从秃答部带出来的那些年轻男子,并不能算作府里的下人,他们跟王府本质上没有任何关系。两年来,王府一直承担着他们这队人的衣食住行等支出,按理说,并不亏欠这些人什么。但是,于情于理,葛覃都愿意对他们的家人多做出一些补偿。
葛覃在心里是打算每个人按照五百两银子的标准给予抚恤的。她想着等谷鲁回来再征求一下谷鲁的意见,看看是不是少。
佟惟寅跟两个管事的亲自查阅了许多大客户的档案资料,看得蒙头蒙脑的,终于在一个黄姓的大商股的医案里发现了一丝端倪。
佟惟寅不敢耽搁,急急忙忙的将医案带着去了后宅面见葛覃。
葛覃将那黄姓商人的医案反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这才抬头问佟惟寅:“佟先生的意思是,洋水仙极有可能是这个姓黄的商人从海外将洋水仙带入富灵阿的?”
佟惟寅道:“在下的确有此怀疑。娘娘您看,这个人的医案中记载着,患者主述病史写道,这位黄姓的大商人,曾经一年就有半年要随商船去海外采买波斯国的一些奇特商品。因为经年累月的在海上生活,患有严重的关节肿胀,疼痛,风湿骨痛已经折磨得他痛苦不堪,再也无法随商船出海了。
咱们富灵阿部地处不咸山深处,很是闭塞,与外界联系并不多,能有机会接触波斯物品的人真的廖廖无几。
况且,这件事情,要不是有内应,光凭着外人搅局,很难做到这般精准的下毒。
咱们为了能够给大客户足够的吸引力,在给可能购买黄金卡的客户的帖子后附了新品发布会的流程以及药膳的主要菜品。
也只有黄金卡的客户能提前知道咱们的某些细节安排。
晚生认为,昨日各府里出现的什么异象以及先人托梦事件与洋水仙下毒之事应该是一体的,它们只是一个计划的两个不同环节。”
葛覃道:“嗯,佟先生的这个想法倒是与王爷不谋而合了。王爷说这件事情由他去处理,咱们不用管了。现在,你我只需想办法把局面扭转过来即可。无论如何,必须得把杏林医馆成立药膳部这事儿,从现在糟糕透顶的现状中解脱出来,咱们必须得打好这个翻身仗。”
佟惟寅沉吟片刻,道:“晚生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葛覃道:“佟先生跟我客气什么,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又不会怪你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