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两天,忠顺王妃的寿辰就到了。王氏还是心里发慌,她是真不想再见到忠顺王爷和忠顺王妃这两个人。就算她现在已经脱胎换骨了,做了吉兰泰的正室夫人,夫妻和睦,吉兰泰对她疼爱有加,她又给吉兰泰添了一子,女儿又十分孝顺,她这日子实在是原来做梦都不敢想的神仙日子了。
但女儿让她接了忠顺王妃的贴子,按时出席宴会。王氏还是越临近日子越是忐忑不安。这不,现在就在葛覃屋子里犹豫着:“覃儿,要不,那宴会你一个人去吧,我就不去了。”
葛覃道:“你不去,岂不是让那老巫婆觉得你是怕了她了?”
王氏是真怕忠顺王妃,这是经年累月形成的恐惧心理,就算她已经脱离了忠顺王府,还是不自禁的会害怕。
葛覃一把抢下王氏手里的绣活儿,埋怨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府里又不是没有绣娘,你那眼睛不适合再做这些活儿了,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
王氏讪笑,她实在是闲不下来呀,做了一辈子侍候人的活了,冷不丁的不用侍候别人了,还用别人侍候着,实在是不习惯。
葛覃道:“行了,你也不用害怕了,估计这个寿宴百分之八十得取消了。”
王氏不解:“那怎么可能呢?这么大的排场,请贴早就已经发下去了,很多东西也早已经都准备好了,若是不办了,岂不是白准备了?”
葛覃实在忍不住冲着她娘翻了个白眼儿,这是得多老实的人呀,脑子真是一点不转个儿的,无奈地道:“娘,你也不想想,葛青儿和葛柒儿做了那等丑事,忠顺王府两个女儿,一个已经出了嫁的嫡女,一个是还没出阁的庶女,名声都臭出天际了,老巫婆还有脸办寿宴吗?现在的忠顺王府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的乳猪,煎熬着呢!
左丞相府给葛青儿出了休书,还要求退还聘礼银子,葛青儿葛染儿两个天天要死要活的,老巫婆哪里还能有那心思过寿辰?”
正说着呢,外门里的门房传信到内院,说是忠顺王府送了口信来,两日后的王妃寿宴因为王妃娘娘身体有恙取消了。
葛覃因为不能亲眼去瞧瞧忠顺王妃气得要死的模样而惋惜,王氏却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随着忠顺王府口信送进内堂的还有一封用火漆封得严严实实的信。
葛覃打开一瞧,是百里大人为邱允文写的一封举荐信。葛覃嘴角露出微笑,看来百里云蹊开出的条件,百里大人和夫人是同意了的。要不然不会这么痛快的就为邱允文写了参加武举的举荐信。
葛覃高兴的拿着举荐信去找邱允文。
邱允文拿着举荐信,怔怔的不知道这信是怎么来的,还以为是葛覃或者是王爷帮忙办的呢,刚要跪下来磕头道谢。他虽然嘴里说不想参加武举了,那是怕他母亲为难。但真的拿到了这张举荐信,他的心思又活络起来,跃跃欲试。谁又知道为了能在武举京试中拔得头筹,获得个武状元的头衔,他这些年付出了多少血汗?
葛覃一看邱允文那架势,就知道他要干吗,立刻阻止:“我都认了你这个哥哥了,你就别动不动的跟我弄那些客客气气的事儿,别跪我,你比我大呢,我可受不起。再说了,这封举荐信可不是我的功劳,是百里云蹊牲牺她自己一生的幸福为你换来的,要谢你也得谢百里云蹊那个痴情的丫头。”
邱允文眼神复杂,有痛苦,有惊讶,有感激,还有落寞。
葛覃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媒婆,也不会搞什么迂回战术,直截了当:“我就问你一句,如果百里云蹊那个傻丫头有办法让百里大人把她的亲事再拖两年,你有没有信心在两年内出人投地,飞黄腾达,以人生赢家的姿态到百里府去提亲?”
一番话说得邱允文热血沸腾的,他是喜欢百里云蹊的,只是自知配不上,不敢表露感情罢了。
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第一次百里云蹊带着葛覃却见邱允文,邱允文虽然好像都不敢正眼瞧百里云蹊,但偶尔瞟过去的一眼,却是骗不了葛覃的,她自己谈恋爱都是乱七八糟的,看别人却是看得很清楚。
邱允文是个性格内敛的人,并不太喜欢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葛覃一笑:“好,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云蹊会等你,其他的就靠你自己了,当然,我会在能力范围内给予你一定的帮助,但你可不能全靠我和王爷,你也靠不住。我是不喜欢烂泥扶不上墙的人,我们王爷更不喜欢。给你送来的易筋洗髓丹你按时服,吃没了我会叫人再送过来。
但有一样儿,不是免费的,记帐!等你得了武状元,上了任就有俸禄了,必须如数还我。
当然,你还有一个选择可以提前还我银子,看你愿意不愿意做。”
邱允文以眼神询问葛覃她是啥意思。葛覃惊诧于这货的贵人语话迟,之前好像就算不爱说话也没到这个程度,这几天是被邱夫人的母爱如山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么?这怎么越来越不爱说话了呢?还是被百里云蹊为他上吊自杀吓傻了?
葛覃道:“提前还帐也很简单,过几天你这伤就好的七七八八了,你可以带着举荐信报武举去了,到时候你就不用在我这里住了,参加武举的举子们都有统一的安排,也有相应的训练,你会接触到很多一起参加科考的举子,你能把这易筋洗髓丹卖出去我就给你提成,我给你定一个底价,卖多出的部分都是你的纯收入。”
邱允文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葛覃狐狸般的贼笑,他心里不停的想,这个白捡来的妹妹真的是在帮他,确实不是故意给他下套,让他给举子们推销她的丹药的?
邱允文根本不用考虑,他也没有考虑的余地,谁叫他是真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