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晨会最有价值的消息莫过于谷鲁提供的关于铁矿石山的事情了。令格博克勒甄比蠢蠢欲动。
他回到屋里时,葛覃正在用早膳,当然了,早膳快成午膳了。这若是在大户人家,就葛覃这样儿,清早不起床,啥时睡够了啥时起,午饭早饭合并吃,还不得让婆婆给虐死。
她可倒好,现在是一家独大,连正室都管不了她,丈夫又除了惯着还是惯着,在下人看来,这位侧妃娘娘都要上天了。
格博克勒甄比逗弄了一会两个孩子,道:“哎,覃儿,你发现没,这两孩子怎么越长越像的?再像些我怕是一眼都分不出来哪个是哪个了!你说这又不是一母所生的孪生子,怎么能生得这么想像呢?”
葛覃倒是不觉得奇怪,她记忆里的那两只人参娃娃的确就长一个样儿,跟两小只相处那么久,她也分不清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妹妹。
两只小人参精转世之后,生得模样跟前生越来越像了。葛覃有时候都在想是不是自己精神恍惚了,出现了幻觉了,怎么会发生如此诡异的事情呢?
可无论她信或不信,这两只人参娃娃现在就成了她的孩子了。虽然有一个不是在她的肚子里面孕育的,但她在感情和付出上都对两个娃娃别无二致。
葛覃道:“我这几天派人去雅颂那里盯了好一阵子。雅颂已经把她认为的儿子给换回去了,这些日子以来,也不知道是害怕我抢她的儿子还是顾忌什么,躲在她自己的院子里都不敢出来。不过,听说她脾气是越来越古怪了,动不动的就打骂丫头,那院子里时不常的就传出哭声和惨叫声,你不打算去慰问一下吗?”
格博克勒甄比实在不想跟葛覃谈论这个话题,没接她话茬儿,就当没听见,从袖笼里掏摸出一封信来递给葛覃道:“我看你要是有那份闲功夫,还是研究研究你那人参种植术吧,喏,秃答部老族长传来的消息,他们种植的人参出了问题。怕是一年的功夫都要白费了。你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有的话赶快给老族长捎信过去,老爷子怕是要急死了。全族指着这个打个漂亮的经济翻身仗呢,结果被你给带坑里了。全族上下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荒废了赶山和打猎,全力以赴的搞这个人参种植,要是失败了,你可是坑苦了秃答部的老老少少了。
你居然还有闲心考虑后宅里这些个破事儿。
那院子里的,等到了京城,买所远些的宅子,按月例一分不少的给供养着就得了呗,你再少管那些个闲事儿。
还有啊,谷鲁说这城北八十里左右有一座铁矿石山,铁矿蕴藏丰富,我考虑着由你出面找那位王云绣夫人,通过她看看能不能将那山给买下来,依我看,用不了多久,燕城还会由我来代管的,到时候需要武装些上好的兵器,吉兰泰身份敏感,但我们可以派其他人去镇守燕城。”
葛覃不信道:“我咋就不信呢?天汗好不容易得了一座富得流油的渔米之乡,还能拱手相让再还给你?”
格博克勒甄比贼兮兮的笑道:“你以为我们离开了燕城,我就再也不闻不问了?我派了探子在城中看着呢,据传回来的消息称,自打新换的守备接管之后,我又将三万精兵还给了雅风,城中兵力不济,已经被周边的土匪给攻打了不下十次了。
那守备我原也认得,了解不多,但并不是个骁勇善战之辈,手段也不够狠辣,做个普通的武职尚可,做一城之主,差太远啦!
富灵阿部离燕城将近千里之遥,天汗不可能派出更多的兵力来守护燕城,一切都得靠那守备自己的聪明才智了,可惜,以他的才智还不足以胜任这么一个重要的职位。
雅风的属地离燕城很近,他就算是为了报复我泄愤,也会在有余力时举兵攻打燕城的,除非那城的主人是我,他才没那个胆量过来挑衅,换了别人,那可就不好说了。”
据我估计,顶多再有三五个月,天汗的旨意就会到了,燕城会划归到我的属地。他会想明白的,我的也就是他的,毕竟我从没想过跟他争夺汗位。我也早就跟他挑明了,从前我没有争位之心,现下娇妻在怀,儿女绕膝,更不会有那份心气儿去争什么没用的汗位了。
估计不知道又受了谁的盅惑,派人来接管燕城,不过我还是很了解天汗的,过一阵子,他自个儿就想明白了,一定会将燕城还给我的。”
一边说着娇妻在怀,一边邪气的笑着,对葛覃伸出了咸猪手。
葛覃没理他,任他抱着,自己则打开秃答老族长的信来,仔细看着,这信可着实是长,长得葛覃足足看了小半个时辰才算看完,快赶上一本书了。
葛覃向书案走去,格博克勒甄比不肯松手,跟个拖油瓶一样的挂在她身上也跟着向书案移动。
葛覃侧过头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
格博克勒甄比吃痛,松开手,道:“你怎么又犯了爱咬人的毛病?你咬那两个小的屁股还不算,还咬我,你属狗的呀你!”
葛覃没理他,摊开纸张,提起毛笔饱蘸浓墨开始奋笔疾书起来:“首先,你们选择林地就有误,正确的做法是,选择林要时,要观察植被。要选择生长柞树、椴木等树木和阔叶杂草的地,不要选择生长桦树、杨树、柳树以及榨叶草占多数的地块……”
格博克勒甄比依旧是在她背后,搂着她的腰,把下巴搭在她肩膀上看着她写字,还念念叨叨的读了出来。
等葛覃写完了,格博克勒甄比问道:“媳妇儿,你说你咋这么聪明呢?怎么会这么多的东西呢?你跟我说说,你是不是仙女下凡呀?”
葛覃道:“仙女你个大头鬼!”
格博克勒甄比忽然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你不是仙女,是不是个女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