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将一上碗冰镇的银耳连子羹递向丈夫,续道:“如今京里的门路不通,老爷是想通过这位肃慎国的王爷搭上京里忠顺王府那一支吧?老爷莫急,我且有个办法,不知可否一试?”
官吏喝了一口凉意十足的羹汤,带着甜丝丝的一股沁凉直入胃中,将心中的火气消掉不少。喜道:“哦?夫人有什么好办法,且说来听听!”
夫人道:“那位肃慎王爷不见老爷没关系,我找人打听了一下,据说那位王爷非常宠爱他的一位侧妃娘娘,而侧妃娘娘刚刚生下一个女儿,听说明日便是那孩子的百日,不如我准备些厚礼,以庆贺孩子满百日为由去拜见那位侧妃娘娘,有什么话女人之间也好说些。我多少也能试探出些王爷的意思来。老爷看如何?”
官吏一仰脖子将一整碗的银耳银子羹一股脑的都喝了下去,心里这个结总算有了个排解的去处,忙道:“夫人这办法使得。一切就如夫人所说的办,这礼不能薄了,还要送到人家心坎儿上,夫人多费心吧!”
次日已时刚过,葛覃就迎来了一位贵客。
官吏夫人带人抬了三大箱子的礼物来拜见葛覃。
倒把葛覃吓了一跳,但她知道世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这位夫人来拜见自己,还带了如此厚礼,必是有事相求。
葛覃看看格博克勒甄比,道:“这是冲着你来的吧?你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吗?我还真没看出来!她这是什么意思?你又是什么意思?”
格博克勒甄比道:“她爱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送来的礼你看着办,愿意收就收,不愿意收就退了。你心情好就跟她谈几句家常,心情烦不见也可以,随你喜欢。”
葛覃不满地道:“你这是甩手掌柜,啥也不管了是吧?明明是冲着你来的,结果烂事扔给我处理,坏人我来当,是吧?”
转过头对秋菊道:“你去跟那位夫人说,就说我身子不适,水土不服,不宜见客,至于送来的礼物么,我和王爷心领了,叫她带回去吧。”
秋菊去了没多久,又回来了,禀道:“王爷,娘娘,那位夫人不肯走,还说送些薄礼过来,一来是为小郡主庆祝百日大喜,二来是有求于娘娘,她说她备受头疾困扰,多年医治无果,听人说娘娘妙手回春,特来求医,请娘娘秉承医者人心救她一救。”
葛覃一听来求医的,立刻来了精神。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把怀里的大红果一放,对格博克勒甄比道:“你照看着点,我去去就回哈!头疾,嗯,头疾,可以试试赵二师父教的针炙术到底有多牛了。这好些天没扎针了,手都痒痒的。”
格博克勒甄比实在是太了解这个媳妇儿了,说是个医痴也不为过,只要见到疑难杂症,就是不吃饭不睡觉都行,说句不中听的,那就跟黄鼠狼见鸡似的,两眼放光。他也知道自己根本阻止不了她去给人瞧病,给人治病的隐一上来,啥也拦不住她。自己也只能苦笑着沦落成王爷奶爸,留在屋里带两个娃儿了。
葛覃叫秋菊把人请到正堂里,又吩咐人上了茶水点心。
官吏夫人跟葛覃行了礼。两人互相打量了一回。
葛覃对这位夫人的印象是,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风韵犹存,体态微腴,个头中等,五官清秀,眼神犀利,面上温和似水,实则是个厉害角色。
官史夫人同样在心里评价着这位葛侧妃,天仙般的容貌,女子见了也要多看几眼,嫉妒三分,面如满月,肌如凝脂,年纪轻轻却是沉稳老练,风姿卓越,有着青竹般的洒脱,更有牡丹般的娇艳,是个难得的大美人,眸光潋滟,闪着智慧的光芒,让人一见倾心,绝非等闲之辈。
两人第一印象互相看着还不错,至少没看一眼就烦。
两人落座之后,葛覃先开口,十分客气地说道:“夫人有心了,小丫头满个百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还劳烦夫人跑这一趟,很是感谢夫人这份心意。”
虽然听着这话挺客气挺热情的,但是,明显是疏远陌生的。
夫人一笑,顿时让葛覃有多了三分好感。面前这女子在古代人来看已经不年轻了,三十好几的年纪都能当婆婆了,但她保养的好,也有几分原因是天生丽质,她的眼睛生得很好看,一笑起来双眼的卧蚕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媚而不妖,雅而不俗,看上去也是个有素质的妇人,与市井俗妇绝非等同。
不可否认,人都是喜欢漂亮的事物,长得漂亮就是有优势。
葛覃对这位夫人的第一印象很好。
夫人对葛覃的第一印象也相当不错,原以为一个异族王爷的妾室,顶大天不过是个漂亮的玩物罢了,但当她打听到这位葛侧妃一手医术妙绝天下时,倒是大吃了一惊,真没想到身为一个妾室还能有独当一面的过人才能。
待见到葛覃,夫人也由怀疑转变为相信了外界的传言,这位葛侧妃绝对称得上人中龙凤,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奇女子。
夫人也很会察言观色,更懂得投其所好,寒暄片刻,便将话题拉到了葛覃非常喜欢的方向:“听人说侧妃娘娘医术高明,我此次前来叨扰娘娘,也有个不情之请,我自幼患头疾,痛起来都要以头撞墙,经过无数名医医治,有时也会有好转,但时间一长还是会犯,痛起来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厉害,这恶疾缠得我,甚至都有一死之心,不知道侧妃娘娘可有什么好办法,能缓解缓解我这头痛的毛病?”
葛覃问道:“夫人这头痛的毛病有多长时间了?”
夫人道:“哎呀,这个毛病可是有年月了,大概有二十几年了。”
葛覃又问:“夫人能给我指一下,痛时是具体哪个部位痛吗?又是怎么个痛法?是钝痛、胀痛、压迫感、麻木感,还是束带样紧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