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覃无比奇怪的眼神看着格博克勒甄比,哪壶不开提哪壶:“哟,你们肃慎人还讲究辈份哪?那当年我是嫁过来跟你父汗和亲的,名义上是你继母吧?怎么现在变成了你媳妇儿呢?”
格博克勒甄比一噎,这个他还真就没办法辩驳。
他也觉得他们肃慎人这个习俗实在是很恶劣。可当时他若是不将父汗后宫里那些个年轻女子给收了,他哥哥就得都给收了,那个时候是顾及到嫂子的心情,怕她太受委屈,这才硬从哥哥手里把这些女人给抢了来,原打算通统都给处理了,或发卖或扔庄子上去,哪成想,一个不小心爱上一个,偏偏爱上这个还是个嘴里不饶人的,啥啥都敢说的主儿!
葛覃对这个事倒是没什么心结,毕竟老天汗根本没碰过她一个手指头就直接死翘翘了,她打心里也从来就没承认过这桩婚事。
莫说是死去的老天汗了,就是眼前这位真正的丈夫,也是好久之后才在心里承认了他的丈夫称号的。
葛覃也并不是真的就乱点鸳鸯的,她看得出来王氏并不排斥吉兰泰,甚至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同。只不过王氏习惯了小心翼翼的生活,对于再嫁,似乎都失去了争取幸福生活的勇气。
葛覃本来想着到了葛国之后,时候长着呢,找机会让两人多接触接触,看情形再给拉拉红绳。结果,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给一搅和,她没忍住,就把这事给挑明了。
格博克勒甄比实质上对于王氏是不是再嫁倒没多大的想法,王氏实际上是葛覃的生母,但对外还是以奶娘的身份示人的,所以,对葛覃的名声倒也没多大牵累。再说了,覃儿说的也有道理,他们肃慎人还就不太讲究这个,妇人和离后是可以再嫁的。
只不过,葛覃给王氏远的这个再嫁的对象让他吃了一惊,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而已罢了。
格博克勒甄比在心中衡量了一会儿,觉得就算吉兰泰现在还是乌苏里氏大汗派来的奸细,如果能把他真正的给策反了,也是件好事儿。毕竟吉兰泰骁勇善战,是个难得的将才,若真是攻打下燕城,由他来守卫燕城,还真就不用担心再被人给夺了城去。
于是,格博克勒甄比默认了葛覃的馊主意。
葛覃很高兴,她一直就憋着一股劲儿,想把王氏嫁出去,还要嫁得好,气死那个忠顺王爷才好。
格博克勒甄比觉得兹事体大,一封密信说不清楚,便想自己骑着倾城亲自走上一遭,跟吉兰泰见个面,好好布置一下这件事情。一座城池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这座池还是未来商道的咽喉要塞。想想他就觉得兴奋。
有时候他就觉得葛覃真是个旺夫的妇人。当初研究出使线路时,大体也知道一些关于燕城的消息,原来他的打算是水寇嘛,好对付,使足了银子,买路钱花足了,何愁贼人不让行呢?
葛覃的主意实在是好,比自己的主意好上千百倍。也巧了,雅风带兵攻打燕城,自己没兵可以借雅风的兵力,更巧的是雅风联合乌苏里大汗给吉兰泰栽赃,吉兰泰非常容易的打入了雅风的决策领导层,天时地利人和,所有有利条件都占到了,不拿下燕城真是天理不容啊。
格博克勒甄比不放心葛覃一个人留下来,带她走又不成,瞧她那大肚子,跟叩个铜盆似的,肯定是不能折腾。哪知跟葛覃一商量,葛覃还非要跟着去,说怕格博克勒甄比一个人搞不定。尤其是跟吉兰泰说亲事的时候,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张得开嘴?怎么给人保媒?媒婆媒婆的,自古以来都是女人做的事儿。
格博克勒甄比说死也不同意葛覃走这一趟,干脆他也不去了,两人商量了一番,捎给吉兰泰的信里面,只写了如何对付水寇的铁锁拦江和埋在水下的倒尖刺,至于为吉兰泰和王氏保媒的事情只字没提。
格博克勒甄比认为先把燕城打下来才是正经事。
倾城把信送走了,两人就坐等好消息。不能亲自上战场,格博克勒甄比也是心痒难耐。但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出面,只能憋着火气暗搓搓的使人盯死了白玉儿,札克善等人,誓要把这些不要命的敢捋他虎须的人通统利用完了,榨干所有价格再弄死才解恨。
格博克勒甄比在听了吉兰泰的叙述之后,对雅颂的所作作为深恶痛绝,本来存有一那一点对雅颂的感激也被消磨得一干二净了。
于是,他又想起了前些日子葛覃的那番话,覃儿的孩子和雅颂的孩子是不能分开养的,那既然对雅颂已经毫无半点情意,干脆就待她生产之后,寻个由头,把雅颂的孩子抱过来由覃儿养着便是了。再或者,他想到了更阴毒的主意。
葛覃并不知道他心里琢磨着对付雅颂呢,这些天来她痴迷于赵二都给她的针炙术,闲来无事就拿格博克勒甄比做靶子,扎他身上的穴位。
格博克勒甄比一看到她拿着银针包,笑嘻嘻的走向他,他便打个冷战,想要逃离。
这会儿葛覃又翻出针炙包来,刚一回头,格博克勒甄比早就闪人了。
葛覃气得掐着腰,整个儿形状就一大肚子茶壶的即视感,指着格博克勒甄比逃跑的方向就是一顿河东狮吼。
最后,倒霉的靶子就轮到秋菊,夏荷,冬梅来做。几个大丫环被葛覃给针得跟刺猬似的,关键各个穴位扎了银针的感觉是不一样,有酸有麻有痛有胀,甚至还有那种难以言喻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要命感觉,说痛不痛说麻不麻的,反正就是浑身不舒服,令人难以忍受。
格博克勒甄比还是心有不甘,知道前方打着仗,自己却只能坐在这里发霉,心里长草儿似的静不下来。于是,他偷偷的安排好赵兰青,让他多派几个人手守好葛覃的帐子,又吩咐了管事婆婆嘱咐一番,自己召唤了倾城,骑上倾城向燕城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