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博克勒甄比先去看了看吉兰泰,问:“那两个人,大哥问出来什么没有?”
吉兰泰摇摇头,看着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两个汉子,促着眉头若有所思,欲言又止,隔了一会儿才道:“哦,没有,还没来得及问话呢,这不又来了一拨,今儿晚上这事真是复杂,也是邪了门儿了,怎么什么烂事情都往一块堆凑呢?”
谷鲁忍不住了,连见礼都忘记了,急道:“王爷,我们兄弟十几个随王爷和侧妃娘娘南下历练,不曾想这还没历练到什么呢,便折损了两人的性命!无论如何,我谷鲁都没办法跟族人交待,这里是王爷的做主,还请王爷查出真凶,还这两位兄弟一个公道!”
格博克勒甄比知道葛覃以及胎儿没有性命之虞了,总算不那么焦躁了,沉稳的点了点头,应道:“谷鲁兄弟且放心,我一定会查出真相,还这两位秃答兄弟一个公道。在我这里出了事情,我格博克勒甄比也不会推卸责任,给两位兄弟厚葬,另外,给他们家人的抚恤,我会安排人参照我王府里的管事位置双倍赔偿。也让两位兄弟走得心安些。”
谷鲁听了这话,怒气也消了一些,有王爷这份承诺,他也好对族人有个交待。
格博克勒甄比走到两名壮汉身前,沉声喝道:“抬起头来!”
两人跟没听到似的,依旧低垂着脑袋毫不为所动。
侍卫上来一个一个掐住两名汉子的下巴抬起来,给主子过目。
格博克勒甄比记忆力超强,但凡见过的人和经过的事都记得很清楚。这两人看着面善,绝对是在哪里见过的,只不过没有近距离打过交道而已。
他盯着看了两人一阵子,看得两人心里直发毛。因为这位小王爷的眼睛跟锋利的刀子似的,能插到人心里。
格博克勒甄比又绕着两人走了一圈儿,从身边丫头手里拿过了一方绢帕,在两人肩头上擦了擦血迹,果然,一幅狼头形状的刺青栩栩如生的出现在眼前。
格博克勒甄比把带血的绢帕一扔,忽然问道:“乌苏里人?乌苏里先汗的贴身侍卫?”
两人闻言明显一惊,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身份就暴露了。
格博克勒甄比叫吉兰泰过来瞧瞧二人身上的刺青,道:“大哥瞧瞧,是不是你们乌苏里先汗养的刽子手?”
吉兰泰举着火把上前查看了一下,眼中闪着疑问,点了点头,道:“瞧这刺青应该是的,我们大汗,哦,不对,是先汗的确是给他的近身侍卫都刺了一个狼头。可这两个人,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儿!”
格博克勒甄比道:“哪里不对劲儿?我看着这两人眼熟,现在想起来了,是当时在秃答老堂子里见过他们一直跟在乌苏里大汗身边。虽没交过手,但的确是有印象见过面的。”
吉兰泰晃晃脑子,好像脑子有点不清醒,也是,一宿没睡,就算体格再健壮也迷糊,道:“哪里不对劲,一时还说不清。”
这时札克善悠悠转醒,扫了一眼自己老爹,艰难的笑了笑,让老爹放心,意思自己还活着呢,死不了。
赵二喜极而泣,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死了,他就绝后了。
格博克勒甄比见札克善醒了,便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力气?能不能说一下当时什么情况?你是被谁伤成这样的?”
札克善用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壮汉,道:“就这两人,打死了那两个,我也差点死在他手里,要不是侍卫长大人来得及时,我差一点,差一点就要被他们两个给打死了。”
谷鲁一行人一听到凶手就在眼前,立刻按捺不住,几个人忽剌剌的围上来抽出佩刀就想结果了两个杀人凶手。
侍卫长带人立刻将谷鲁几个人拦下来,道:“谷鲁,你要干什么?事情还没弄清楚呢,就算这两个乌苏里人真的是凶手,我们主子也会还你们秃答人一个公道的,你们还是先不要激动的好,静待我们主子把案子审完了再报仇也不迟。最起码得知道你们的兄弟为什么被杀吧?”
谷鲁打了个手势,几个人血红着眼睛盯着凶手,半天才还刀入鞘。
的确,侍卫长说的有道理,这两人与秃答人就算是有仇,那也不是私仇,两个部落之间的矛盾那是政治原因引起的,私人之间没必要以这种残忍的方式寻仇吧?
再说了,就算是有仇,秃答部也是受辱受欺压的那一方,若说寻仇,应该秃答人先向乌苏里人寻仇才是,怎么他们俩个反倒是跋山涉水不远千里的追到这里来,只为杀死秃答部的两个年轻人?怎么说这个理由都很牵强。
这两个人出现在中原的边境,怎么看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格博克勒甄比的脑子也在急速运转,这件事情着实诡异,他才不信这两个乌苏里人是意外出现在这里的呢!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两人拒不交待。无论谁问都跟哑巴似的一声不吭,这两人也是硬汉子,侍卫长抄起沾了盐水皮鞭疯狂的抽了两个百八十鞭,两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也着实令在场的所有人佩服。太杠打了,骨头太硬了!
最后,还是札克善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下他看到的和听到的几个片段,并不十分连贯:“王爷,我,我半夜起来方便,在树林里被这两个人给劫了,逼问我吉兰泰大将军在哪里。我扛不住打,只好告诉他们大将军一直都在王爷的帐子外守卫,负责王爷和侧妃娘娘的人身安全。
他们俩个想杀我的时候,被秃答的兄弟发现了,他们俩个过来救我,却不敌被杀。
我还以为必死无疑了,是侍卫长带人及时赶到救了我的性命。然后我就晕了过去,以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格博克勒甄比忍不住去看吉兰泰:“大哥,这两人是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