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青哈哈一笑,道:“无论英雄是不是乌苏里氏的吉兰泰将军,你都是一号人物!就凭这副好身手,也值得老夫敬重!来,老夫这就向城主引荐你!人才不可多得啊,哈哈!”
吉兰泰也没推辞,随着赵兰青就进了城主府,一边走一边聊:“赵老哥儿,听你这姓氏,您老是中原人氏?”
赵兰青道:“是,在中原混不下去了,来肃慎找口饭吃!”
吉兰泰道:“赵老哥儿谦虚了。听说这城主府的小公子重病在身,这时候去拜见城主,城主有时候接见咱们么?”
赵兰青道:“城主虽然爱惜幼子,可毕竟还是一城之主,总不能为了幼子不理政务不是?再说了,昨儿我去拜见城主,还听说小公子病情有所好转,说是新用的药十分有效果。”
吉兰泰一听,这是好消息呀,这说明葛覃的药对症了,那为啥那老儿不及时回来通知一声呢?是被城主困在府里出不来,还是老头儿想自己独吞了功劳呢?
城主府远没有想像中的豪华,甚至没有格博克勒甄比的王府大,就算吉兰泰没把整个城主府都逛到了,就看诞院里面的设施和布置,就很小家子气。不知道是这位徒笼古水城的城主本就小气,还是为人节俭不喜欢铺张浪费,抑或是真的穷。
吉兰泰净想些没用的,就跟随赵兰青到了城主的书房外,小厮进去禀报后,书房里面出来一个年方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出来引了吉兰泰和赵兰青进去。
城主是个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的青年人,生得虎背熊腰的,身材高大,四方脸,浓眉大眼的,不算英俊,但很有男子气概的那种人。
吉兰泰并没有像赵兰青般行大礼,只是右手成拳放在左肩头,稍稍弯腰行了个普通平辈之间的礼节。
城主从书案后走出来,打量着吉兰泰,赞美道:“我听赵教席说你是个英雄,一个人打败了我三十多个家丁,这么好的身手,好些年没见到过了,赵教席说连他都自愧不如啊!”
吉兰泰也没谦虚,只是道了声:“城主过誉了,惭愧,惭愧!”可一点惭愧的样子都没有。
城主又问:“你叫吉兰泰是么?乌苏里氏人?”
吉兰泰点了点头,没说话。
城主道:“我这徒笼古水城向来不分中原肃慎,或者你是哪个部,我是哪个部的人,只要是愿意为徒笼古水城效力的,大家就都是一家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赵教席年龄大了,想请辞回乡,中原人有个落叶归根的情结总是难以释怀,所以赵教席想引荐你接任他,不知你可有此意?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就是!”
赵兰青在一旁替主子溜缝儿道:“兄弟,你别担心月银低,也不用担心城主待你不好,咱们城主宁可自己生活节俭些,对人才倒是出手十分大方的。你就像老兄我,一个行将入土的老东西,月银也有一百两,一应吃住用度什么的,都是城主府供应的,就是在全肃慎,这个月例银子的数目也是不低的了。想当年,老兄我在中原葛国的忠顺王府里当教席,也不过月银五十两,中原地区多富,可也只是我在这里月银的一半,而且吃住什么的,还需要自己承担。”
吉兰泰别的没注意听,月银多少,跟他根本就无关,他不可能留在这里当什么教席!他要是留在这里,那还不如回富灵阿部去呢!当初天汗知道他挂了帅印独自一个人出来讨生活的时候,还不时许以高官厚禄想留他在富灵阿氏效力?
但他就是想跟着格博克勒甄比和葛覃夫妇一起南下中原,一是周游天下是每个男人的梦想,二是自己这个病就得依靠葛覃妹子给治,要是治不了,自己一生无后,岂不是死了也没有脸去见列祖列宗了?所以,什么条件都不可能让他留下来。他所有的希望和寄托都在葛覃的医术上面,他是真的太想结婚生子,过上儿女绕膝的幸福生活!
吉兰泰忽然调头问了赵兰青一句:“赵兄说你原来在中原葛楞的忠顺王府任职?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他这话一出口,把赵兰青给弄得愣在当场,这什么意思?自己从来不认识吉兰泰,这位仁兄怎么就跟自己成了一家人了呢?
城主也是一怔,这跟吉兰泰谈用人的事情呢,怎么就跳到大水冲出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上面来了呢?
吉兰泰道:“赵老哥儿,我的义妹,名叫葛覃,是中原葛楞中顺王府的六小姐,当初被葛国皇后认作义女,嫁到肃慎国来和亲的,如今是我们肃慎国格博克勒甄比王爷的侧妃娘娘。”
赵兰青这才恍然大悟,的确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儿,他之所以辗转来到肃慎,还与这位六小姐和亲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呢。
当初,这位六小姐和亲之后,忠顺王府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破落了,据说赔了这位和亲的六小姐好多嫁妆银子。坊间都传说是忠顺王妃吞了朝廷按规制配发给六小姐的嫁妆,露了馅,事情败露之后,皇上罚忠顺王府赔偿三倍的嫁妆银子,结果就把忠顺王府给赔空了,忠顺王府一下子就没落了,很用丫头仆妇都被卖了,他这个教席也就失了业。在机缘巧合之下,朋友将他介绍到徒笼古水城来,受到了城主的赏识,给予的厚待。
如今再听到这位六小姐的闺名,倒有几分亲切之意。虽然以前在忠顺王府供职,但内外有别,他还真就没见过这位六小姐长什么样儿。
吉兰泰道:“赵老哥儿要想回乡,大可以跟我义妹和妹丈同行。”
城主这时也反应过来,问道:“英雄原来是格博克勒甄比王爷府上的人哪!看来是误会了!”
三个人正说着,外面有丫头禀报:“主子,大夫说得回去取一种工具,给小公子治疗用的。药他留在这里,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