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现代,他们还都算是年轻人呢,正是人生最灿烂的时光,他们却不得不背井离乡,冲向战场,或许会功成名就,更多的人则是马革裹尸。
葛覃觉得他们的命运很悲惨,生活不是自己的,命也不是自己的。
他们永远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也许一场突如其来的战役,他们就将付出年轻的生命,再也不能睁开双眼,再也不能看一眼这个让他们恋恋不舍的世界了。
所以葛覃想教他们一些急救常识,也许多了解一点自救知识,会在危难关头救他们一命。她觉得自己的做法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格博克勒甄比却无法理解。葛覃忙起来时没空想这些,一但闲下来,就很郁闷,很无助。她脱离不开与他的关系,而两个人却永远无法达到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相互支持的相处模式。
这让葛覃很恼火。而作为一个首次打开恋爱模式的资深老处女,对她来说与恋人相处真的很难。尤其还是一个拥有老古董脑子,思维方式落后到堪比马王堆出土文物的初恋情人,更让她感到无能为力。除非她愿意放弃她的理想,放弃她热爱的事业,可她宁愿放弃爱情,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希望。
格博克勒甄比见葛覃对自己的过份行为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更是气极。此时他一点也不像一个征战沙场、智勇双全、运筹帷幄的大将军,反而更接近一个平平常常坠入爱河的毛头小伙子。
他赌气地用木盆盛了热水,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在葛覃身边,气乎乎地道:“侍候本王洗脚。”
雅颂更气,她刚刚帮他洗过脚,还被溅了一脸洗脚水好不好?他是想一晚上洗几次脚?
葛覃眼珠子瞪得跟牛眼睛似的,看着格博克勒甄比,不相信地问道:“啥?侍候你洗脚?”紧跟着翻了个白眼,道:“不好意思,我又不是你婢女!侍候你洗脚?真逗,我爸我都没这么侍候过!”说完,葛覃往草垫子上一躺,实在太困了,要睡了!
格博克勒甄比一把把葛覃从草垫子上拉起来,怒道:“你还知道你不是婢女?别的男人的脚你都摸过了,也没见你嫌弃,爷的脚怎么你就侍候不得了?”
葛覃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怎么胡搅蛮缠的?他还是个男人不是?瞧着这副德性跟个市井泼妇差不离了!
她一时冲昏头脑,口没遮拦地道:“我什么时候摸过别的男人的脚了?什么叫摸?我那是给患者治伤好不好?再说啦,我碰患者之前无论是碰哪里,都是用高度酒杀过菌消过毒的好不好?虽然效果肯定不如医用酒精好,但总归是灭过菌的,在医生眼里患者的哪个部位都是一样的!男妇产科医生多了去了,没见哪个女人因为医生是男的,不看妇科,不去产科生孩子的。”
她一通机关枪似的回怼倒是很痛快,可把格博克勒甄比和雅颂给惊呆了,什么意思?她说的是什么话?接生的不都是产婆吗?哪里有男子当产婆,给妇人接生的?
葛覃也知道一生气说漏了嘴,她一见自己的话把两个人雷得外焦里嫩的,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能把话圆回来,干脆道:“唉!这样,咱们通融通融,你我都各退一步。咱别洗脚了,我给你按按摩得了,我跟你讲噢,我的手法是专业的,可不是你那些婢女能比得起的,爷,要不要试试?”
格博克勒甄比见葛覃变脸变得比翻书都快,刚才还瞪着眼睛跟他耍横呢,别人这情绪还没下来呢,她可好,直接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嬉皮笑脸一副讨好相。他都快被她弄出神经病来了。
葛覃也根本没给他反对的机会,立刻起身,把他后背搬过来,双手按上她的对肩,开始按摩起来,一边还你嘴欠的说道:“你说你一大男人,小心眼儿的不行不行的,比那针鼻儿都大不了多少。算了,姑奶奶我心胸宽广,为人大度,就不跟你这小男人一般见识了,今儿算你走狗屎运,姑奶奶心情不错,免费给你服务全套的。一会儿别吵吵疼哈,专业手法,给你不一样的美妙享受!”
葛覃没想到的是,她这一得瑟不要紧,自此以后,婢女她是没当上,专职按摩师是当妥妥的了。
结果雅颂精心搅动的一场不小的风波,就被这么被一顿按摩给消弥于无形了。雅颂觉得自己反倒是搬了砖头砸脚背,得不偿失了。
葛覃故意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结果没报复成,反倒把那位爷侍候得舒舒服服的。等按摩完了,葛覃都要累散架了,一头栽在破草垫子上,倒头便睡。
睡着之前,葛覃还在迷迷糊糊的想着:“奶奶的,赔本了,还不如给那王八蛋洗脚了,这给人按摩的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太消耗体力了!累惨了!”
葛覃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嘴角流着哈剌子,还打着幸福的小呼噜。
格博克勒甄比一脸嫌弃地瞧着她那没法入眼的睡相,不由得嘴角微弯,笑意爬满心间。
他担心她睡得不舒服,草垫子太薄了,很硬。于是便俯身把她抱起来,葛覃仿佛被人搅了美梦,好看的眉头皱了皱,嘴里含糊的咕哝了几句谁也听不清的话,在他怀里拱了两下,找了个舒服的角度,继续做梦去了。
格博克勒甄比一脸宠溺的微笑,动作无比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好了。一扭头,发现雅颂脸色铁青的坐在床角的边缘处幽怨地望着他。
他笑容僵在脸上,不好意思地道:“哦!夜深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格博克勒甄比躺在那里,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眠。脑子里一幕一幕的闪现着从他掀开她的红盖头,被她那张绝美的容颜惊艳到开始,一直到今晚的按摩,点点滴滴的小事,他都居然记得十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