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里氏军队里面有些百夫长还是有几分功夫的,高手过招难得一见,均盯着战斗正酣的两人,看得入了迷,时不时拍手叫好,还有人时不时的大声的点评几句。
斗了有小半个时辰,仍是难解难分不,不分胜负。
这一战,格博克勒甄比是吃亏的,他毕竟大病初愈,身体状态还处在虚弱之中,如若是他在状态良好时期,大将军吉兰泰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也用不着打了这么久,迟迟分不出胜负。
吉兰泰的一个副将见自己的上司久战不下,心急如焚。这一仗关乎到乌苏里氏和富灵阿氏的面子问题。如果吉兰泰大将军输了,则是丢了乌苏里的脸面不说,更是浇熄了乌苏里氏军队的整体斗志。
他觉得吉兰泰大将军为人豪爽仗义,勇猛刚正,堪称好男儿,大丈夫,但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真是欠妥当。格博克勒甄比坑杀了乌苏里几万人的精锐部队,怎么能用私自决斗,如此儿戏的做法对付他呢?
在副将看来,好不容易这位战神王爷落了单,就当见到人影就下令上千士兵一拥而上,直接绑了他,然后挑断他的手筋脚筋,防止他再耍花招,并立刻押回都城,由大汗亲自主持奉祭仪式,用这个格博克勒甄比的鲜血祭奠死去的英雄的亡魂,才是上上策。
而大将军可好,非要玩什么单挑,还承诺不伤害他一行三人,当真是脑子搭错了神经了,这哪里是着眼大局的将领能干出来的事情!
可是,副将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他追随吉兰泰多年,深深了解他的脾气秉性,向来说一不二,无论错对,他总有自己的一定之规,谁的话也不听,软硬不吃的主子那是。
副将见自己的主子久战不下,便生了歹意。他偷偷的从袖筒里滑出一把精致小巧的手弩来,然后脱下外套搭在手臂上,用来遮挡小动作。
副将瞅准了个机会将手弩对准格博克勒甄比就发射了一支毒箭。
哪知战场上情势瞬息万变,当箭射到时,恰好吉兰泰为了躲避格博克勒甄比的一掌,侧过身子向左一闪,刚好挡在格博克勒甄比面前,副将那支手弩射出去的淬了毒的弩箭正好插入了吉兰泰的右肩。
吉兰泰“啊”的一声惨叫,在弩箭惯性的作用下向前仆倒。
格博克勒甄比本来已经马上要踢中吉兰泰丹田的一脚立刻收了力,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他这一脚用了十成的力道,若是踢中了吉兰泰,就算当场不死,也必然是踢散了他大半的内力,基本就变成一个废人了。
格博克勒甄比听到吉兰泰的惨叫,虽然在电光火石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知道一定有意外发生,否则,两人虽然打得生猛,却还没下死手,吉兰泰不可能叫得这般惨烈。
他心中爱惜英雄,动作都没经大脑便下意识的停了踢出的那一腿。
直到吉兰泰仆倒在地,背上的鲜血瞬间变得紫黑,格博克勒甄比目光森冷,对着弩箭射来的方向,喝道:“哪个卑鄙小人偷袭我?没伤到我,反伤了你们的将军,哼,怎么?敢做不敢当?还不快把解药拿过来?眼睁睁的看着吉兰泰将军送死么?”
副将一看没伤到敌人,反而自己误伤了主子,脑子嗡的一声,差点吓尿了。
因为所有人当时都在全神贯注的看着场上的比武,谁也没有注意到副将的小动作。众士兵见半晌没有人应声,便群情涌动,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这谁呀?卑鄙无耻在暗处在黑手,明明咱们将军都已经稳占上风了,这下可好了,没胜出,反而栽在自己人的手上了!”
有的说:“谁看见了?还指不定谁下的黑手呢?也许是对面那三个漂亮妞搞的鬼呢?”
还有的甚至大骂:“奶奶熊的,哪个孙子干的?快点拿解药出来,否则让老子抓住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副将原本想说抹在箭头上的毒药根本就没有解药,可是一听所有人几乎矛头都对准了他,吓得他缩着脖子一声不吭。都不敢站出来承认是他放了暗箭。
葛覃一见有人受伤,职业病立马就犯了。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受伤的是敌是友,该不该救,在她脑子里根本就不存在该不该救的事儿,只要是患者就都是她作为医者应付的责任。
葛覃冲上前去,推开那些潮水般围上来的士兵,大叫道:“都退后!请大家都退后!我是大夫,请让一让!”
众人一听大夫两个字,在这紧急关头,犹如抓住了一株救命稻草一般,士兵们平日里训练有素习惯了,这时不用人发号施令,整齐划一的向两边一分,给葛覃让出了容一人通过的道路。
葛覃仔细检查了一下吉兰泰的伤势,但见伤者后背上的皮肉外翻,流出的血已经不是鲜红色,变成了黑色,那支小弩箭力道很强劲,直没入柄,插在吉兰泰的后背上。她招呼道:“格博克勒甄比,麻烦你帮我将这人翻过来,但要扶住他的上半身,别让伤口接触地面,避免弩箭受外力再次深入他的肌肉,造成二次伤害,另外,接触地面还可能造成感染。你只要把他侧过来一下,我需要察看他的瞳孔以及口唇的颜色。”
不等格博克勒甄比上前帮忙,一位乌苏里百夫长立刻道:“我来!”说着,手脚麻俐的照葛覃说的做了。
葛覃翻开吉兰泰的眼皮,可是,没有小手电,周围还围着一圈人,都在探头观看,把日光也挡了个严严实实的。根本啥也看不清楚。
葛覃大声喝道:“都退后,挡这么严密,光都照不进来,我根本看不清他的瞳孔扩散没有!”
副将终于是回过神来,这里除了吉兰泰就他官职高,他嘶吼道:“都特么的给我退后,都围在这儿干什么?滚回去!都给老子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