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颂已经吓得语无伦次了,双手捂着眼睛,尖叫道:“葛覃,葛覃她,她,她变成了鬼,她在瞪我。你不要找我,不是我害死你的,不是我!你去找那个女人,都是她出的主意!都是她,真的不是我!”
格博克勒甄比以为女孩子本身就胆小如鼠的,更何况三更半夜的在灵堂里,一口红漆漆的棺材,哪哪都阴森恐怖的,所以,雅颂这是惊吓过度胡言乱语。
可是雅布却不这样想,他竖着耳朵听着,捕捉到了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他觉得雅颂就算是害怕,也不会说去找一个什么女人,肯定是有这么一个女人,躲在众人的背后,布了什么局。既然这事情牵扯到了雅颂,他雅布就绝不会被那些人轻易的放过。
毕竟雅颂一介女流,被嫁到肃慎和亲,白国的目的可不是让她在一个肃慎国的王爷府后宅争宠的,那是有政治目的的。
他们白国的那位太子可不是无能之辈,他会放弃雅颂这颗棋子不用,倒找雅布银子雅布都不相信。
那么,雅布一下子就想到,雅颂颂口中那个女人一定就是太子安插在肃慎的眼线。既然是太子布下的局,那么那个女人作为太子的左膀右臂,就绝对不可能为了雅布的儿女情长而出手对付格博克勒甄比后宅里的一个平妻。
雅布突然一身冷汗,黄府被查抄,他在肃慎的根基已经被毁得十之七八。这件事情绝不简单。
雅布在心里将事件的几块碎片联系起来,隐隐约约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掐紧他的大脖子,令他窒息,偏偏那个人还隐藏在暗处,抓不到他的一丝把柄。
雅布试图引诱雅颂再说出一些线索来,便凑过去哄道:“好妹子,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谁?放心,葛覃她不会找你索命的,她的命不是你害的,而是那个女人害的,你跟葛覃说明白,让葛覃去找那个女人索命,只有这样葛覃才不会再来找你报仇。”
格博克勒甄比浓眉深锁,他又不傻当然知道雅布在干什么。他也在等雅颂的答案。
整个堂屋里静得落针可闻。
雅布见雅颂浑身发抖,依然不肯松开手,嘴唇哆哆嗦嗦的说话也不成句的,实在是没那个耐性了,正要发作,却听到静夜中一声长长的叹息,光是叹息声也就罢了,居然还带回响的,凄凉的叹息声袅袅不绝。
这个就太吓人了,雅布和格博克勒甄比两个大男人都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冷气,雅布被这一声叹息刺激的又直接晕了过去。
两个男人互望了一眼,脸色也都不大好看,又同时转头寻找叹息声的来源,不由自主的都望向了那口大红漆的木棺。
更诡异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两人眼睁睁的看着棺材里的葛覃坐了起来,双眼迷茫,似大梦初醒似的,眼神尤其空洞,望着他们两个人,没有半点表情。
两个男人汗毛直竖,挺凉的天后脊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总算是都要面子,强忍着没有大叫一声,掉头逃跑。
覃儿拿着小红果的人参果趁着空间大门开启时钻出来,趴在棺材边儿上正准备把人参果往葛覃的嘴里面塞呢,哪知就听到雅颂一声鬼叫。
把覃儿也吓了一跳,她抬起头去看雅颂,把雅颂给吓昏了,她自己也被吓的差点掉头就钻回空间里。
除葛覃,她还是头一次被活人看到了身影。
覃儿正想逃,却发现屋子里的两个男人根本看不到她。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一定是雅颂吞了大红果的人参果才得到的这个特殊能力。
小人参精的精血所凝的物事哪里是一般的东西,能给人带来特殊的能力也不足为奇。
覃儿想明白了,她就不害怕了,反正自己的是鬼,只有人怕鬼,还没听说过鬼怕人的,雅颂能看见她就看吧,只要她不害怕,覃儿觉得自己不在乎被人看。
于是,不再理会雅颂的鬼叫,她继续把人参果往葛覃的嘴里塞。
可是,人参果塞进葛覃的口里,却无法让她咽下去,因为她已经断了气,根本不可能再吞咽进什么东西。
覃儿正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小红果也从空间里钻了出来,一看覃儿的模样便知道怎么回事了,她白了一眼覃儿,轻声道:“你可真是够笨的,不就是想让她吞到肚子里吗,这有什么难的!”
小红果一边说,一边变戏法似的把她的一根手指变化成一根长长的人参须伸到葛覃口中,推着人参果送入她的喉咙里,一路向下推,直推到胃里面,才将手指抽了出来。
小红果把手指举到眼前瞧了瞧,只见白嫩嫩的指头上沾满了粘腻腻的液体,她又把手指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差点被那股酸败的气味给熏吐了。
小红果连连干呕了几下,嫌弃地在葛覃的寿衣上擦抹着,道:“行了,覃儿姐姐,你先在这儿守一会儿吧,估计用不了多大功夫,她就能醒过来了,我得回空间弄干净我这手,太恶心人了。还有啊,你小心些,那个雅颂吞了我哥哥的人参果,会有一些常人所不及的本事,你小心她些。我劝你跟我一起回去,反正在空间里你也能感知她到底活没活回来。”
覃儿本来就胆子小,被小红果一吓,立刻跟小红果回空间去了。
葛覃只觉得丹田里一股暖意向全身发散,渐渐的她感到身体的血液在缓缓的流动,气息在一点点的复苏。过了一会儿,四肢百骸都很舒坦,死而复生的感觉真好。
葛覃悠悠的,长长的出了口浊气。然后,从棺材里面慢慢的坐了起来。
因为刚刚苏醒的关系,葛覃只觉得两只眼睛的视线不能聚焦,眼前一片模糊不清,就好像突然间变成了几百度的散光加近视。
葛覃正在努力的调节眼球的前后径,想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却听到一声尖叫,那分贝高得差点震碎她的耳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