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婆突然话峰一转,叹道:“唉!老婆子真是没有你个毛丫头这般的好命,若是当年,那个人能如此相信我,何苦害我被卡在这冰冷寂寞的空间里不得自由?!”
葛覃灵机一动,道:“难道你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跟我一样,来自另一个异度时空?”
老鬼婆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正所谓言多必失。看来以后我得少跟你这个小毛丫头说话,你这丫头太精明了!算是吧,你我同病相怜。只不知道你的命能不能继续比我好下去。我来到这个时空遇到了令我一见倾心的男人,他知道我的来历之后,却摇摆不定,在我和他的族人之间来回徘徊,无法取舍。可是,最后他还是做了选择,他害我掉到浑沌空间里无法脱身。这就是我放弃回到我熟知的世界,在另一个陌生的维度空间里用真心换来的下场。怎么样,丫头,听我的故事,你还想不想用你的命换他的命了?或许你应该想办法回到你该回的地方才是正途。”
葛覃却没心思去深究她话里的意思,只是抓住了一个点,追问道:“你说你放弃了回去?你意思是你可以自由选择来去?或者说你有能力来去自由?”
老鬼婆道:“说你精明,你还真就精明起没完了。当然能,不过看样子你不能。那只能说明一点,你道行太低!别说是利用泗水空桑葫芦所拥有的超能力了,怕是你连怎么启动它都不知道吧?哈哈!有意思,我在别的世界也见过几个被泗水空桑葫芦契约的人,可是,每一个都是修炼高手,对自己的层次提升是详细的规划。还真是头一次见着你这样的,跟个白痴一样一无所知的精神契约者。不过,老婆子可不想教导你。没这个兴趣,更是利人不利己的活计,老婆子一生最怕的就是吃亏了。”
葛覃更是从没想过要拜个什么师父,学什么修炼道行。她可不想真的活成一个老神婆。她是高知人士,知识女性,只想完成自己在上一世没有来得及达成的心愿,其余的并不奢求。
葛覃没接话,与少年手挽着手,一起静静的欣赏着眼前难得一见的美景。
老鬼婆倒是很惊讶,她以为葛覃得哭着跪求她,求她教导一些入门的功法,好及早的激发泗水空桑葫芦的精神契约。在她想来,这才符合一个人的人性和贪婪的本质。
可是等了半天,葛覃跟没听到这回事儿似的,只顾着跟少年指指点点,说说笑笑,完全没有半点央求她的意思。
在这座如梦似幻的半人工半天然形成的景区里走了大概有两个小时了,好像这座人工模拟的微型不咸山还是没有尽头。
迎面一片林海矗立眼前,不知名的针叶树密密麻麻无边无际,甚至有几株几搂粗的大树干健壮挺拨,直插云霄。在苍然古木的四周不乏枝干纤纤的幼树,但无论长幼一率呈现出一派不修边幅的自然美和令人血脉贲张的野性美。
阳光经过茂树繁枝的过滤照在密林里,仿佛一幅没有保存完好的陈年古画,看上云是那样的斑斑驳驳,那样的幽幽暗暗,以夹杂着几许光怪陆离。
这还是冬季,许多树木是枯残的状态,仅有数株梅树点缀其中,白花朵朵,在风雪中摇曳生姿。
走到这片森林前,老鬼婆似乎也犹豫不定了,她也不知道该向哪里走了。
这时候葛覃望向原始森林的左侧,一株高大挺拨的美人松映入眼帘。那株美人松足足有三十米高,直径近一米,树冠呈椭圆形,整株树看上去便似身材高挑匀称的美女,正在翘首期盼,神态优美,顾盼生姿。
葛覃不自觉的被它吸引,拉着少年朝它跑去。她实在是遗憾没有手机,照相机之类的物品,若是能拍个照留念,真是不枉此行。
老鬼婆正犹豫着要往哪里走,见葛覃和少年迎风飞奔,怕他们俩个伺机逃跑,只好也跟在后面。
待跑到近前,葛覃放开少年的手,伸出双手仔细摸着树干。又退后几步仔细地打量起这株漂亮的美人松,书呆子模式开启,就像上学时学药用植物考实操似的,一边伸出手摸着树干一边兴冲冲的自言自语,嘴里念念有词:“美人松,学名长白松,裸子植物门松柏纲松柏目松科松属。下部树皮棕褐色,深龟裂,裂片呈不规则的长方形,上部棕黄色至红黄色,薄片状剥离,微反曲。冬芽卵圆形,牙鳞红褐色,有树脂。针叶2枚一束,横切面扁半圆形,单层皮下层细胞,维管束之间距离较宽,树脂道4-8,边生,稀角部1-2个中生或背面1个中生。”
另外两个人听得是一头雾水,心说这丫头怎么磨怔了吧,念念叨叨的这是什么玩意儿?根本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
老鬼婆更是心里发悚,道:“你这是在哪里学的咒语?是用来唤醒精神契约的么?”
葛覃美目一翻,一阵无语:“什么咒语?什么唤醒精神契约的?哪儿跟哪儿呀这是!您老人家这打岔儿的功夫倒是一流的!我职业病犯了,看见这么美的植物就忍不住回忆一下当初学的植物学里头,这东西是哪个门类哪个科属的品种而已。唉!算啦,说了你也不懂。”
葛覃突然就住了嘴。因为她突然发现树干下部接近树根的部分有一片裂片生得很奇怪。按照常理,树皮上的裂片虽然是不规则的,但因为是自然生长的,纹理会很有美感,衔接得非常自然融合。但是,这一处长方形的不规则裂片无论是颜色还是纹理都很奇怪。
葛覃又凑近了一些,歪着一颗小脑袋一眼不眨的盯着那块裂片的边缘研究它的纹理走向和生长趋势。
其他人也许看不出这块长方形的不规则裂片与其他的裂片有什么不同,但葛覃是经常在显微镜下研究细胞状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