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博克勒甄比和雅布两个人在乌苏里氏境内打打杀杀纠缠不休的不下月余的时间,对他的声音极为熟悉。
而且雅布的声音是那种音色淳厚,很有磁性的嗓音,很有辨识度。听过一次便可以很轻易的分辨出来。
格博克勒甄比现在心中是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抓到他没处死他?结果他非但不记着那份不杀之恩,反而恩将仇报的拐走了他的侧妃!
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无论葛覃跟不跟他回府,都不能放过那个卑鄙小人。不杀了他,不能解如此令他耻辱的夺妻之恨。
黄府的宅子建的标准很高,一个普通的房门居然很结实,几个护卫轮番的踹了很多脚,居然只是把门踹变了形,并没有踹破。
护卫头领立刻又派了十几个人去黄府大门口把那根粗木抬来,他就不信这内院的一扇房门还能坚实得过府门去?
格博克勒甄比觉得自己头晕目眩的,一阵阵的眼前发黑。他狠狠的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那股钻心的剧痛总算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满院子只听到此起彼伏的一阵阵的踹门声,没有一个人敢在这时候说一句话。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十几个人抬着一根圆圆的粗木进到院子里,号子声一响,只撞了五六下子,四扇大门轰然倒塌。
一大群的护卫冲进来,将正堂,偏厅,暖阁,卧室一一都找了一遍,却一个人影儿也没有。
格博克勒甄比身子一晃,摇摇欲坠。他伸出手去扶住身旁的一张紫檀木的八仙桌子。
护卫首领跑过来看着自己家主子,小声禀道:“王爷,在卧室床后发现了地道口,人早跑了,奴才这便派人去追。”
格博克勒甄比一下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便昏死过去。
众护卫吓得赶紧去扶,这次出来也没带个大夫来,慌乱中没有好办法,护卫首领匆匆派了几个人顺着地道去追人,并嘱咐要抓活的,抓回人来听候主子发落。
其他人护送王爷回去,又派了两个人去府里接大夫顺着回府的路迎过来。以便给王爷及时的看诊。
格博克勒甄比回府之后一直昏迷不醒,府里一波一波的御医来来往往的,也不见有啥起色。
雅颂听到消息,急得直掉眼泪,带着两个贴身的大丫头就往王爷的院子里冲过去。
雅颂在通往前院的门口被守门的小厮拦住去路,说是大管家传下话来,后宅的主子无故不能进前院。
雅颂一巴掌抽过去,把小厮打得原地转了几转才停下小身板儿。
雅颂眼睛瞪得溜圆,骂道:“大管家难道不是奴才么?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着,本王妃是这王府里除了王爷之外,唯一的正经的主子,王爷病倒了,府里的奴才就要反天么?什么轮到奴才管起主子来了?今儿你要是不让出路来,现在本王妃就叫人打杀了你!看看你的大管家能拿本王妃怎么办?”
小厮吓得直抖,王妃打杀他一个守二门儿里的小厮还不是杀了白杀?大管家再受王爷器重,也不会为了一个小厮去跟王妃较量的。
小厮慌忙跪到门口,连连磕头赔罪。
雅颂一路横冲直撞的,谁拦就扇谁耳刮子,一路上被扇的奴婢,婆子没有三十,也有二十,别说挨了巴掌的人疼不疼了,就连雅颂自己都觉得手疼,扇人扇多了,把她自己的手都硌肿了。
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冲进格博克勒甄比的卧房里,把一旁侍候的丫头都挥退了,自己衣不解带地在旁边侍候着。
吃在他房里,困了就坐在他床边脚榻上趴在床边睡一会儿。
三天下来,雅颂双目哭得红肿不堪,视物模糊,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儿。她原来是个体态微丰的微胖界美人儿,虽然那张脸只能属于中等姿色,但身材还是蛮诱人的,凹凸有致,不像葛覃般瘦弱得跟没发育完全的小女孩儿似的。
这三天三夜的熬下来,面颊清瘦,两腮的婴儿肥也没有了,身上的衣裳都松垮了不少。
雅颂是真的很喜欢他,才求着哥哥和父皇发了国书,以和亲的名义嫁给他。
她原想那人出的计策这么绝妙,花了月余的时间才找到两个外形和声音与葛覃和雅布都有八分相像的替身来合演这出戏。
戏演得如此逼真,格博克勒甄比一定会相信的,自此与葛覃恩断义绝,只会恨她不会再爱她。更解了雅颂自己的危机,王爷也不会再追究之前是不是她算计了葛覃。
计划显得天衣无缝,一切上演的又是这么的完美。
可她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格博克勒甄比会经不起葛覃背叛他的打击而病入膏肓,这都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药灌不进去,连米汤都灌不进去。
她连日来无数次的尝试喂药喂粥都没有一次成功过。
她是想让他忘记那个贱人,可却从不曾想因此而失去他。
雅颂心里都要后悔死了,自己怎么就没有考虑他身体原本就虚弱,怎么能经得起这么生气呢?若是他从此长睡不醒,甚至丢了性命,那么,她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自己守寡吗?
雅颂双手颤抖着轻抚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两行清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滴落到他的眼睛上,眉毛上,可他依然一动不动的静静的躺在那里,她的肠子都要悔青了,她的心刀扎一样的疼痛。
奶嬷嬷拎着食盒给雅颂送饭过来,看着雅颂形销骨立的样子,心疼得要命。她抹着老泪,劝道:“公主,你多少吃一点吧,你这样不吃不喝的,王爷要是醒了看到你这副样子,——”
下面的话她是真说不下去了,咋说?王爷本来就不喜欢公主,看到她瘦得都脱相的丑样子,更不会喜欢公主了。
可这话更是往公主心头上插刀,她便及时住了口。
奇妙的是,雅颂却听懂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