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毫不客气地道:“给你三息时间,放开王妃!”
葛覃一怔,她都不知道这两人儿是啥时候跟在她身后的。不由得有点心虚,他们的主子是他们王爷,自己把他的玉佩拿出来典当,本来就不光彩,寻思等有了银子再神不知鬼不觉的赎回来,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就得了。
结果呢,出师不利,还没拿到银子就被抓了个现形。
佟惟寅吓得缩在一边不知所措,直急得团团转,大冬天的额上的冷汗都成流的往下淌。一个劲儿地念叨着:“这,这可如何是好?”
王氏在马车上一见女儿被衙役反剪着双手给押了出来,吓得脸色惨白的,哆哆嗦嗦的从马车上下来,害怕之下差点就从马车上摔下来,幸好佟惟寅在旁边及时伸手搀了一把。
王氏也顾不得避嫌了,以她最快的速度冲到前面,想去拉扯揪着她女儿的衙役。却被那衙役一把推坐在地。
佟惟寅看王氏冲到前面,害怕她被衙役一同给抓了,她现在的行为要是被扣上了阻挠衙役办差的帽子,被一起带到衙上,也是正常的。他作为平民,这种没权没势的底层平民被官府不当回事儿的情况他都司空见惯了的。
佟惟寅跑得还没有王氏快,等他追上人,王氏已经被衙役推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想伸手去扶,又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太合适去碰触王氏,伸出一半的手臂僵了一僵又缩了回去。
另一名侍卫仗着剑一动不动地盯着那衙役头目,一脸的杀气腾腾,道:“三息已到,别怪我们兄弟下手太狠,只怪你自己实在不长眼睛,连我们王爷的女人你也敢动手动脚的。”
话音刚落,众人只觉得眼前白光一片,都没看清楚他怎么出的手,那名衙役头目的一根拇指就掉了下来,一股血柱从他断指里喷出来,吓得围观人群尖声大叫,一阵骚动。
那衙役后知后觉,他根本没想到眼前这两个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还在皇城的中心地界儿居然就这么胆大妄为的攻击衙役。
王氏更是悲惨,她刚刚从地上爬了一半,还没完全站直身子呢,只觉得迎面扑来一股热乎乎,粘乎乎的东西糊了她一脸。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抹,一看,才发现自己满手满脸的全是鲜红鲜红的血液,吓得她一声尖叫,立刻眼前一黑,身子向后一栽,昏死过去。
佟惟寅这回没来得及想男女授受不亲的事儿,几乎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一双手臂伸了出去,一把伸住了王氏。
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王氏后栽的惯性使然,把他向后一推,他噔噔噔的连连倒退了数步,控制不了平衡,一屁股也坐在地上,王氏整个人都躺在他身上,两人那姿势就是在叠罗汉,那情景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衙役头目这时也后反劲儿的感觉到手指上传到大脑里的剧痛,啊的惨叫一声,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那根半截的拇指,全身都在控制不住的打着哆嗦。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害怕和愤怒,恶狠狠地对众衙役道:“来人,给老子把这两人拿了,一同带到衙门里,老子要不让你把牢底坐穿,老子跟你姓。”
那侍卫闻言脸上神色一点都没有波动,不屑地道:“那看来大人得改姓氏了,只不知道大人家中父母能否同意。”
说完,不再理会衙役头目,冲着其他的衙役喝道:“还不放人?怎么,想跟他一样?下次再出手,我可是保不准还能不能出手这么准,若是手不听使唤,抖上一抖,切下来的可不是一根大拇指,没准儿一只手掌,又或者一条手臂。”
抓着葛覃和她贴身大丫头的几个衙役吓得一哆嗦,立刻放手。
葛覃也呆住了,她虽然胆肥,但这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一言不合就见血,也太超出她的底限了。她只能在心里大叫着:“这些人太太太野蛮了!”
另一名侍卫冲着当铺的小二道:“把玉佩还回来!那是王爷的贴身之物,见佩如见人,你一个小竖子,居然敢坑我们主子的东西!
小二吓得都堆了,也不敢上前,也不敢不上前,只好颤抖着双手捧着玉佩,艰难的挪着步子往前递。
侍卫示意葛覃的大丫头:“帮你主子收好了。走吧,这里的事情自有人来善后。”
说着,他又转过头对葛覃道:“侧妃娘娘若是缺银子,拿着这枚玉佩向王府的帐户支取便是。在王府里,任谁都知道这是王爷贴身的信物,也仅次于王爷的官印和军令了。莫说是在府里,便是在外面,那些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见到这东西也要给三分薄面。”
一番话把葛覃说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心里暗骂:“奶奶个爪儿的,格博克勒甄比只给了我这玩意儿,也不说明白都有什么用处,就说了那么一句,拿着这玩意儿不用去正妃院子里给她晨昏定省的请安,我哪知道这玩意儿这么管用的。要是知道能用它到帐房支银子,我当它干什么?”
葛覃一双大眼瞪得老大,对侍卫生气地道:“你早知道又不告诉我。”
侍卫也是一脸无辜:“属下哪里知道娘娘来当铺是要当了王爷的信物,还以为跟上次似的,娘娘要当您自己的嫁妆呢!”
葛覃觉得这话题不能再进行了,越说下去她越没脸见人了。
葛覃也不磨叽,对侍卫道:“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完便过去探了探王氏的鼻息,又给她把了脉,一看只是惊吓过度,一会儿自己就能醒过来。
她瞧了瞧还傻愣愣地紧紧抱着王氏的佟惟寅,突然间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在她美艳不可方物的小脸儿上荡漾开来。
把佟惟寅笑得浑身发冷,心说完了完了,轻薄了侧妃娘娘的生母,虽然事出有因,但在大街上把一个内宅贵妇人抱在怀里这么半天,好说不好听的,再说,若是被人不怀好意的传扬开去,自己和王氏都难以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