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苑现已经有相当于结丹初期修士的神识,而这群百果猴至多也才一阶顶峰,寻常多为一阶初期,自然是对这抹神识的探索毫无知觉。她更是肆无忌惮地观察了这篇空地的整个地形,每一寸都在脑中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图形,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下定了决心。
她将修为控制到最低,差不多刚刚练气期一层左右,又凝神屏气地收敛起全身的气息,尽量不使灵气外放,亦不敢使用飞剑这种有灵气波动的法器,只得靠自己步行,一步步慢慢接近百果猴的聚集之地。
终于一路相安无事地来到了那片山峰的山脚底下,那些数计百计的百果猴便直直地处在了她的上方。
除了在洞里嬉戏玩耍的众猴,洞口还有两名一阶初期的百果猴在来回行走着,却不时羡慕地望了望里头。
居然还有把守的猴子!果然智力远高于普通的一阶妖兽。清苑这样想着,脚上也并未停歇,顺着山崖的杂草,轻轻松松就攀爬到了洞口的下方。
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她更是能清楚地感知到这两只猴子细微的动作神态,洞内的猴子亦是完完全全在她的感知之下。
很好,一切如常。
当那两名把守百果猴一直带着艳羡的神情望向内里,一只正背过身去之时,清苑一个飞身便到了第一只猴子的身侧,不敢放出金铃这等法器,只得拿出好久未曾用过的黄纹小刀,渗入一丝筑基期的强大灵气,直直划破了这只猴子的咽喉。
又在另一只猴子的转身之际,用同样的方法杀死了它,整个过程未发出一丝声响,清苑接着探了探里头,发现余下的几百只猴子并没有感觉到这边的情况,来不及松一口气,便将两只猴子的尸体抛了出去,又连忙闪入了一旁的一个小洞穴里头。
这里可能是这里的某一个通道,由于百果猴远远比人类要矮小许多,故这个通道只有仅仅四尺来高。清苑需要一路弓着身子,匍匐着前进,才能顺利通过。
那些百果猴今日看上去是在准备什么庆典,各个脸上皆有着兴奋之色,不时地看一下那名高高在上的猴王,嘴里发出祈求的喔喔之声。
清苑的所处之地正有些高大的树木将其挡住,使她隐匿在这个通道之中,那些个猴子正沉醉在自己的兴奋之中,谁也未曾发现一个强大的敌人已经悄悄地潜入了它们的内部,正凝神感知着它们的一举一动。
清苑一边用神识紧紧锁定猴王极其周围,一边险险躲过一只从树上掉下来的幼猴,闪身之际便有一只嗷嗷叫着的母猴将其一个臂膀抓了上去,又似乎在教训着它什么,直叫这只小猴子委委屈屈地呜咽了几声。
这条通道是一个圆弧的形状,将这片巨大的空地围了起来,通道的周围则是一间接着一间的小石洞,清苑探进一个石洞,上下扫视了一圈。
石洞的面积较小,却依旧有几根较小的藤蔓吊在半空之中,却并不像是自然生长的形态,倒像是被特意放在了此处做装饰之用。
清苑的眼珠转了一转,想必这些小石洞便是百果猴的栖身之所,故还特意安放了几条自己喜爱的藤蔓在顶处。
她又陆续进了两间,基本都是同样的布置,但有一间里的一个角落却有些稍微的不自然。清苑缓缓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挑起散落石头的一角,看到那些东西时,却有些哑然失笑。
这里面不是别的,正是百果猴最爱吃的果子。恐怕是哪只自私的小猴子背着其他猴子偷偷藏起来的。果子之中还有一个掏空了树枝中间部分做成的小树筒,清苑将其拾起,拧开盖子,便有一股扑鼻的酒香迎面而来,只一瞬她便又紧紧盖住,生怕一不小心被这些猴子发现了。
这酒恐怕就是传说中的猴儿酒了。没想到这些百果猴竟然也会炼制,果然智力不可小觑。
虽然这一点点的猴儿酒,对清苑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用处,但她还是毫不客气地将其收入了储物袋,又转身回到了通道之中。
空地上所有的百果猴已经从树上藤蔓上跳了下来,除了那只尊贵的猴王。
它们井然有序地排列着自己的顺序,又是不是有一两只猴子耀武扬威地过来对它们张牙舞爪,而受训的百果猴并敢不反驳,只呜呜两声便低垂着脑袋,惶恐不安地看着地面。而后,巡逻的猴子才会叫嚣两句,接着严肃离开。
清苑并未见到过灵智这般高的一阶妖兽,在心底不由暗自感慨,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些猴子虽然不会吐露人言,可却有着人类的管理模式,这还仅仅是一阶妖兽而已,可见任何一种生物能在亿万年后的今日存活下来,就必然有它的原因。
急速狼亦是群居,且速度极快。蛮熊虽常单个出入,却有着一身厚皮和十分小心谨慎的性格。
百果猴便跟不用说了,虽脾气暴躁,却灵智极高,十分懂得分工配合之术。
这样的妖兽又似乎同人类并无甚区别一样。
……
清苑觉得自己的心境上又多了一层微小的感悟,一时间却又没有抓住,然而此刻她一心凝神在这些数量庞大的百果猴身上,来不及思考这些。
随着坐在高处的猴王一声令下,那声悠长的“呜——”之后,原本乱哄哄的几百只百果猴在同一时间均停止了响动,皆一副兴奋的神情望着高高在上的猴王。
一时间,整个山洞鸦雀无声。
猴王满意地看着自己下属的表现,很是得意地“啪啪”拍了两声,接着便有四只猴子出列,飞快地跳到了一个小洞穴前头,眨眼便消失在众位猴子的视线之下。
清苑此刻很是好奇,到底是何宝贝如此地吸引着这些猴子,有些猴子明显开始坐立难安了起来,又不敢乱动,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猴王给盯上了。
所幸,猴王此时也露出了一点点兴奋之色,并未斥责底下眼巴巴望着那四名消失的洞口的一众猴子,两只眼珠也忍不住望了去。
不一会儿,清苑便觉得有一丝清冽的香气幽幽地传了过来,她倒是不觉有异,只是那些个百果猴文件之后,便伸长了脖子,个个皆是一副沉醉的模样。
这个香气,清苑方才刚刚闻过,那便是与那小筒树枝做成的壶乘着的猴儿酒!
这猴儿酒乃百果所制,虽内里蕴含一些灵气,却微乎其微,故清苑原本亦有些兴奋的心情,一下子便失望了起来。
随着香气,出现在这个小洞穴洞口的便是一坛约莫三尺高的石坛。当那四只百果猴拆开石坛上厚重的石盖时,更是一股浓烈的酒香蔓延在了整个偌大的空地之中,酒香之精纯,使得清苑这种不甚好酒之人都深吸了两口。
底下的众百果猴开始暴躁难安了起来,纷纷有些雀雀欲试,却又是惧怕地看了看猴王。
那猴王又是一声威严的喝声,贯彻了整个山洞,而后在安静中他开始扫视起了在场的众多百果猴。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猴王便依次从左面扫到了右面,而后略微疑惑地眯起了眼睛,神色之中有着一抹淡淡的警惕。
清苑起先不明白他的意图,直到第二遍数完之时,猴王突然轻轻吼了两声,便有一名就近门口的百果猴一溜烟地跳了出去,几个呼吸的等待之后,便从洞口传来一声亢长的回声。
清苑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不好,这猴王适才定是在清点人数,而那只被派出去的百果猴亦定是发觉了那两名把守的失踪,正在向猴王汇报。
果然,听到这声回声之后,猴王身上的气势一下子便狠戾了起来,他猛地起身又是一声长长的嗷嗷之声,之下所有百果猴皆沸腾了,眼中带着惊慌之色,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清苑思索了一个呼吸,更是小心地贴着通道的门壁挪动,前方有一处洞穴似乎比之前的那些要略为高大一些,还有一些黑色的藤蔓在门口作为装饰之用。清苑想也没想,直接一个闪身进入了那个洞穴。
正在她消失在通道的同时,空地上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百果猴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一般,均站成了一个奇怪的队形,而外围的猴子们却迅速移动起来,朝四面八方的小洞穴移去,转眼便消失了一小半。
清苑感受着一道又一道的身影在这些小洞穴里不断地穿梭,其中有几个还是她之前到过的洞穴,不过看他们的神情似乎并没有什么收获。
不过,几番交头接耳以后,几只猴子从左面依次搜索了过来,接着又有几只猴子从右面朝她所处之地慢慢地移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