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对视一眼,默默散开,过了一会儿,各自抱着一些树枝藤条回来,开始有条不紊的编织着担架。
血夜暗灵的人大多都是熟悉树林的人,他们的手脚也很麻利,
没多一会儿,担架编好了,风华起身走到千夜面前,轻声道,
“主子,风华来接您回家了……”
缓缓的把千夜抱起来,放到担架上,手下人手脚麻利的把藤条绑在尸身上固定好,然后抬到风华下来的地方。
风华看着崖顶垂下来的绳子,轻轻叹息一声,抓着绳子足尖轻点,人如大鹏一般,顺着绳子爬了上去。
崖顶上,夜枫正在皱着眉看着崖下,风华下去已经有一阵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正想着自己要不要下去看看,却发现绳子动了,
夜枫脸上一喜,忙招呼一边的叶幕,
“叶大侠,有动静!”
叶幕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正好风华从底下的白雾里冒出头,叶幕夜枫对视一眼,连忙出手把风华拉上来,
夜枫不等风华站稳,连忙开口道,
“风华,怎么样?”
风华脸上露出一丝悲伤,轻轻的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崖下,轻轻的动了动绳子,
过了一会儿,绳子再次动了一下,风华握着绳子,开始往上拉,叶幕夜枫互相对视一眼,连忙上前帮忙。
当担架被拉上来的时候,叶幕神色大变,手上一松担架差点又落下去,反应过来的他连忙死死拽住,
“这……这不可能,他的武功那么好,花魂都没能害了他……这不可能是他!”
风华夜枫把担架接上来,夜枫看着尸体,皱着眉看向风华,
“风华,你怎么确定,这是主子?”
风华默默的把藤条解开,取下尸体腰间的同心结,举到夜枫还有叶幕面前,嘶哑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到,
“这个同心结,是少主亲手做的,也是少主亲手挂在主子腰带上的!”
夜枫后退一步,无力的坐倒,千夜他……就这么死了?他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呢?
叶幕静静地看着那具尸体,脑海中,却闪过了凤倾城的脸,千夜死了,她……会怎么样?
叶幕不敢再想,以他对小丫头的了解,她一定会随他而去……
风华强忍着心中的痛苦,开始替千夜整理衣裳。
他跟随千夜多年,与绝代,惊世,无双一起,彼此如同亲人一般,可如今,无双死了,惊世走了,现在,主子也去了,风华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空了。
远处传来马蹄声,三个人却没有回头,一大队兵马出现在崖顶,领头的是一个十分粗犷的大汉,
大汉策马到了叶幕几人跟前,翻身下马,大踏步的走过来,声如洪钟一般,
“在下是仇遂辺大将军座下先锋铁汉,奉大将军之命前来接摄政王殿下,不知殿下如今身在何处?”
叶幕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
“闭嘴!”
铁汉愣了愣,无名火一下就上来了,他堂堂先锋,被派来接一个劳什子王爷已经很不爽,如今,还要被这么一个小子呼来喝去,实在是憋屈。
“你是什么人?胆敢如此跟本先锋说话?”
叶幕脸色微微一变,他此时心里憋着一团火,正愁无处发,这个草包居然自己凑上来,就别怪他了。
当下缓缓的站起来,一步步走到铁汉面前,瞪着他的眼睛,冷冷的开口,
“先锋?很了不起吗?”
好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铁汉被他这么一瞪,全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面对叶幕,给他的感觉,却比面对千军万马,更让他觉得可怕,
“你……你想干什么?”
叶幕看着他,冰冷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
“回去告诉你家将军,此地的事,无需他操心!”
说完,不再搭理铁汉,铁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他现在敏锐的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所以他很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叶幕转身看向风华,风华正在努力的替千夜把衣裳整理好,叶幕轻轻的摇摇头,只觉得心里实在憋的慌。
这种堵在心口的感觉,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脑海中,闪过一道纤细的身影,还有一双清透如水的眸子,
“若是你知道千夜死了,该是怎样的绝望?”
叶幕唇角扬起一抹苦笑,闭上眼,不愿再去看那具尸体。
风华终于整理好了千夜的衣裳,缓缓的站起来,走到铁汉身边,
“请回吧,摄政王殿下,已经薨了……”
铁汉一张嘴张得老大,薨了?这……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地上的尸体,
“这……这就是?”
风华点点头,轻声道,
“将军的好意,在下替殿下谢过,不过,我想,殿下现在,只想去一个地方……”
铁汉还想说什么,风华却不再理他了,
说完这句话,风华默默的走到一边,取出一根细细的烟火点燃,
“啾”
五彩的烟火在阴暗的天空下,显得越发绚烂,风华的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这是血夜的传信方式,除非十万火急,否则也绝不会动用。
守在两界山外的血夜众人,看到烟火之后,齐齐往山上而去,而在另一处搜寻的雪云飞等人,看到烟火,也一齐往山顶集结。
一个时辰之后,一只信鸽带着一个消息,飞往红叶山庄,而风华等人,也带着那具尸体,踏上了回去红叶山庄的路。
至于铁汉,雪云飞等人,却是各自回了各自的地盘,江湖朝堂,第一次这么和平的共处着。
红叶山庄,凤倾城坐在明玉楼的院子里,手指抚过琴弦,一曲缥缈空灵的琴声,回荡在红叶山庄。
而她对面,北陵幽跟凤云浩并肩站在一起,两人看着凤倾城,眼里都是满满的担忧,已经快两天了,凤倾城已经水米未进快两天了。
南音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轻轻的走到桌子旁把托盘放下,看着凤倾城,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少主再这么下去,身体只怕受不了,可是现在自己却是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