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再度清醒过来,身体已是虚弱至极。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苏尘苦涩一笑,历经了两次“死亡”,最后都险象逢生,不免发出了这种感慨。
“奇怪,那柄剑明明刺穿了我的腹部,为何没留下伤痕?”苏尘低头检查,发现小腹平坦如旧,连一道轻微的刮伤都没有。
“嗷,嗷,”
苏尘闻声抬头,看见一头有两个成年人高矮的白猿朝他走了过来,这头庞大的白猿那双小眼内透露出一丝阴郁。
古书中多有记载,白鹿,白熊,白猿均属祥兽。而眼前这头白猿憨态可掬,苏尘也就认定白猿不会伤害他。
“你好。”苏尘招了招手,想试探白猿是否听得懂人话。
白猿并未搭理苏尘,而是跑开了。没过多久,便看他又拿着两根竹棍跑了回来。
它将其中一根稍微短的竹棍扔苏尘脚前,又自顾自地挥舞起自己手中的长棍。
竹棍在白猿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忽闪忽现,看得苏尘如痴如醉。
“莫非这白猿是要教我用剑,一定是这样!我曾在书中读过一个‘老人化猿’的故事,讲得就是白猿化作老人传授凡人剑法!”
苏尘难捱心中兴奋,他原本出身将领世家,对于剑法也有粗略涉猎。
苏家是燕国世袭的封疆大吏,怎料只是因为顶了杨皇后的嘴,便被下令满门抄斩了。
“父亲母亲,尘儿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苏尘握住了竹棍,眼神坚定道。
白猿毫不客气地劈头一棍,苏尘连忙御棍去挡,堪堪挡住白猿的攻击,但手中竹棍却被震飞了。
一人一猿,凭两根竹棍推演剑法,不过白猿的剑法比苏尘高出太多,竹棍不停地击在苏尘身上,苏尘吃痛不已,仍是咬牙坚持与白猿对弈。
三个时辰后,苏尘气喘吁吁倒在地面,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气力了。
白猿再度跑开,回来的时候,手中多出了一个竹筒,竹筒内盛放这金黄色的酒液,散发出醉人的香气。它将竹筒递给了苏尘。
苏尘接过竹筒,一饮而尽,体内的酸痛感顿时消失不见了。
“这仙酒当真这般神奇!”苏尘叹道,恢复力气后,苏尘捡起竹棍,再度与白猿战在了一块。
不过白猿手中的长棍神出鬼没,很快,苏尘又浑身酸痛地跌坐在了地面。
白猿再次取来一筒金黄色酒液递给苏尘,苏尘当即一饮而空。
“呼,无招胜有招,以无制有,果真是厉害!”苏尘逐渐参透了白猿的剑法,乃是以无招制有招,精妙绝伦。
随后,苏尘逐渐跟上了白猿的节奏,绕是白猿剑法再快,也无法逃过苏尘的双眼,苏尘的剑法与白猿的也有了几分相似。
至此,白猿挠了挠头,身形一闪,窜入一道竹林内消失不见了。
苏尘自忖无法寻到白猿,于是便朝着白猿离去的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苏尘在内心,已经将白猿当做是他的师傅了。
这片仙境没有昼夜概念,告辞了白猿后,苏尘便开始寻找仙境的出口了。
仙境固然美好,但苏尘一想到灭门之仇未报,心中诸多理想未付诸实现,便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这仙境,似乎真是广袤无垠啊。”没有昼夜,时间也不知道逝去了多少,苏尘叹了口气,干脆坐在了一个山坡上休憩。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苏尘的小腹忽然传来一阵强烈的绞痛,这股绞痛十分清晰,痛得苏尘直欲晕厥。
苏尘捂住小腹,面上表情异常痛苦,一不小心之下整个人从山坡滚落下来,仰面倒在了一片泥泞的土地中。
两眼一黑,苏尘第三次失去了知觉。
“这是哪?”苏尘恢复意识后,发现自己被困在了约十平方见宽的暗室,四周昏暗,顶部幽深。
不一会儿,一柄银光乍现的小剑浮在了暗室中央,成为了这处暗室空间中唯一的光源,因为小剑的缘故,周围变得亮堂起来。
“这是那日刺入我体内的剑!”苏尘一眼便认出了眼前这柄银剑,那日正是这柄剑刺穿了他的腹部。
苏尘还未搞懂这一切是什么情况时,空间一阵猛烈晃荡,从四周的墙壁开始,突然轰塌。
一阵强烈的扭曲感过后,苏尘跌落在了一片雪地当中。
环顾四周,地面白茫茫的积雪,山林银装素裹,一切都恢复了记忆中的样子,不用多想,这里距离燕国肯定不远。
“莫非仙境之行只是南柯一梦?”苏尘喃喃道,身上只有薄薄的一件衣服,纵使双手抱胸,也难以抵御一阵又一阵的恶寒。
“什么人?胆敢擅闯我朝阳宗禁地!”
空中突然传来两道洪亮的声响,随后,两名踏着巨型符篆浮行的朝阳宗弟子落在了苏尘面前,而他们脚下的巨型符篆,也“噔”的一声缩小,化作巴掌大小,被他们抓在了手中。
“神仙……”苏尘瞠目结舌,他在仙境中虽然已经见识了不少的新鲜事物,但在天上飞来飞去的神仙,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噫,原来是个凡人!”这两名朝阳宗弟子瞧苏尘反应,不由一乐道。
个头高大一些的弟子最先停住了笑容,脸上表情尚有些不自然,问道:“你一个凡人,是怎么闯入我朝阳宗禁地的?”
苏尘摇摇头,并不打算将仙境一事说出去。家道中落,使得苏尘明白了隐忍的重要性,有些东西透露出去,会无端引来杀身之祸。
这种情况,装傻是最好的应对方法了。
“柳师兄,凡人都是傻子,你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将他带到山上交由方长老处理吧。”精瘦些的弟子说道。
“孟师弟,你说的不错,现在也只好这样了。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柳姓师兄名字唤作柳鸣,是朝阳宗外门弟子中排名前三的存在,在外门中享有极大的威望。
“柳师兄,那就让他同我乘一张踏月符吧。”精瘦弟子名字叫做孟浩,但见他伸手一抛,手掌中的符篆登时在空中涨大十倍有余,足够两人同时站在上面。
他率先踩了上去,接着拉起苏尘,苏尘感到身体一轻,也跟着踩上了这张巨型符篆。
“你自己小心些,飞行过程中我可照顾不了你。”孟浩双手掐诀,“嗖”地一声,巨型符篆朝一座山峰上飞去了。
柳鸣随后便到,速度比之孟浩与苏尘二人,不知快了多少。
“柳师兄,你的法力运转似乎更加流畅了,想必已经突破凝气境四层了吧?”孟浩目光中带着羡慕,望向一马当先的柳鸣道。
“哼,这算得了什么,内门的杨子霄师兄,已经是凝气六层的修为了,我们在他面前,都只不过是萤火之光罢了。”柳鸣语气中带着些许嫉妒,脚下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唉,内门的资源比我们外门多了几倍不止,根本没有可比性嘛,不过这个杨师兄,当真妖孽,恐怕除了那一个真传弟子外,宗门中再也没有弟子是他的对手啰。”孟浩垂头丧气道。
这是苏尘第一次腾空飞行,虽然是借助了脚下的巨型符篆,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腾云驾雾,但苏尘内心仍是无比激动,一路上拨云见雾,胸怀也跟着霍然开朗了。
飞过了一座低矮的山峰后,他们在一座更加高耸的山峰半腰停了下来。这里被凿成平台,平台的尽头有一处靠山而建的阁楼,碉楼玉瓦,隐匿在云雾中,当真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你随我来。”柳鸣头也不回,径直朝阁楼走去。他从始至终甚至都没有询问苏尘的姓名,因为在他的眼中,凡人不过是和蝼蚁相似的存在,谁会去在乎一只蝼蚁姓何名何?
孟浩收回符篆,跟在了柳鸣身旁,苏尘苦笑一声,也跟了上去。
走进阁楼,便闻到一股清新的香味,苏尘浑身一震,说不出的舒服。
“咦?此子尚未引气入体,便能对灵气有这般敏锐的感觉”阁楼伸出传来一道摄人心魂的声音,音量不大,却让听者为之一震。不多时,一名鹤发童颜的灰袍老者缓步走了出来。
这名老者白须直垂腰间,举止投足间,颇具仙风道骨。
“见过方长老。”柳鸣与孟浩见到这名老者,同时俯身行礼,苏尘站在后面,跟着垂下了脑袋,不敢正眼去看这名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