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功高盖住的下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他们弈家如今是不是已经是功高盖主了,已让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有了戒心,还是,他早就对弈家有了防备之心。
弈菘萝心脏猛的一抽,手都开始微微颤抖,她抓紧手中的一颗瓜子,紧握成拳。
翠柳刚刚也听见了隔壁的一翻言谈,表情怪异,脸色也不大好,她见弈菘萝突然脸色发青,紧张道:“小姐,你要不要紧。”
“去吧掌柜的叫来。”弈菘萝摇摇头,吩咐翠柳。
翠柳小心的看了一眼弈菘萝的脸色,低声应了一声:“是,小姐。”
一会功夫,翠柳带着掌柜的进了包厢。
掌柜一进包厢,见是一位锦衣华服的少年安静的坐于桌前,那少年青丝如墨,面如冠玉,身上散发着浑然天成的高贵之气,一看就不是个凡人,他不敢怠慢,礼貌笑道:“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弈菘萝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掌柜的,赞道:“都说这听兰苑不仅戏好,这茶更是香,就算京城内最好的茶楼也比不上,今日一品果然入口清香沁人,齿颊留芳。”
“公子缪赞,您喝的正是今年最上等的新茶,此乃贡茶,在下托了好些关系也才得了这十几盒,只为来咱们听兰苑听戏的客人们能有好茶喝。”掌柜的客气着,眼中暗藏骄傲之色,一番话即太高了来这的客人,又吹捧了自己的手腕。
“那麻烦掌柜的给我打包十盒带走。”弈菘萝点点头吩咐,接着又道:“哦,对了,这茶钱就跟刚刚说要请客的那位公子收吧。”
掌柜的听完,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半天才反应过来,为难道:“公子,这不太好吧……。”
他刚刚说了,这茶可是贡茶,整个南夏怕是除了皇宫中有一些,再就是他们听兰苑有了,可是价格不菲。
弈菘萝说道:“有何不好,刚刚那人不是说了,今日所有人的茶水他都请了吗。”
掌柜的为难道:“……可这茶每盒就要千两,这十盒便是一万两银子啊。”
这么多的银子,若是他真的给这少年拿走了,回头还不得被那赵大公子披了皮。
弈菘萝冲他翻了个白眼:“他都不心疼自己的银子,你替他心疼个什么劲儿。”
掌柜的看她一眼,低声征求道:“可那赵大公子说的是……在这里吃的茶水他请,没说打包带走的也算啊,这事在下还真做不了主,要不,再下去吱会赵公子一声再回您,可好……。”
看这公子的样子,应该也是高门贵族,但那赵大公子他可得罪不起,丞相之子的身份可不是一般的高门公子比得了的,他还是先问过赵大公子的意思吧,若是他把这茶给这人拿了,回头那赵大公子不肯出银两,到是赔的可就是他们听兰苑了。
“行啊,那你就去吱会他一声,他若要反悔我便亲自去与他讲。”弈菘萝点点头,不为难掌柜的。
“好咧,您稍后。”掌柜的痛快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转去了隔壁,来他听兰苑喝得起上等好茶的客人都不好惹,他哪一个都得罪不起,得了特赦般,掌柜的离开了厢房。
“你说什么?”
没多大功夫,便听隔壁传来一声怒吼,弈菘萝叹了口气,伸出小手指掏了掏耳朵。
这人,肺活量可真足,猪肺子没少吃吧他!
桌上的人听完掌柜的话,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掌柜的,赵恒摔了茶杯,讥笑道。“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跑这来撒野,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到大爷这敲诈来了,去把他给爷叫来,爷到想看看这人长了多大的胆子。”
掌柜的站在一边,微弓着身体,为难道:“赵大公子,这……。”
“堂堂的丞相之子这是要说话不算数吗,还是说大公子合不出这点银两?”人未道声先道,所有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门外走出一人,那人站在帘幕后,朱帘挡住了她的容颜,只看得见她身着天蓝色的上好丝绸面衣袍,袍角一朵樱花栩栩绽放,一条腰带束于腰间,腰若芙柳,声如莺啼,另人听之陶醉。
一把折扇撩开帘幕,露出一张倾城倾国之貌,她扫视一圈众人,最后目光定要赵恒脸上,弈菘萝开口道:“刚听闻大公子说要请客,刚好在下喜爱喝茶,便向掌柜的点了十包新茶打包带走,特意过来感谢大公子的慷慨,不想却听到大公子要反悔的言词,大公子这是要收回刚刚说出的话吗?”